第 679 章(1 / 1)

宋阀 宋默然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言,似乎意有所指,再看他现在态度,愈加肯定,遂追问道:“跟叔父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只当是我们叔侄俩闲话家常罢了。”

  徐卫听他这么说,方才放下酒杯,正色道:“叔父以为,江南可好?”

  “好。”徐绍点头。

  “江南确实好,人居此地,乐不思蜀,恐怕就忘了正事。”徐卫说道。

  徐绍眉头微皱:“你是说……不至于,如今朝野上下都有共识,君臣一体都谋恢复,怎会乐不思蜀?”

  “三叔,这只是暂时的。容侄儿问一句,叔父认为,这短期之内,我们有可能收复失土,将女真逐出国境么?”徐卫问道。

  徐绍想也不想,直接摇头:“难。”

  “这就是了,不管是北夷来攻,又或是我军出击,都避免不了一个局面。你灭不了我,我打不垮你。要是看到恢复无望,又想到这江南富庶,好过日子,长久以往,必生堕性。既然谁也奈何不了谁,那就这么地吧。”徐卫苦笑道。

  徐绍脸色渐渐变了,尽管认为徐卫说的是歪理,可他还是有些慌乱。沉声道:“诚若如此,天下危矣以今日宋金之态势,我方必力求恢复,以攻为守,才能立足。若满足于现状,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

  徐卫不再说话,他把这些早想明白了。现在这个天下是赵官家和他的文官集团的,我们干着急没用。即便是三叔,你在陕西干的革新,没有这些人首肯,你也不会干。既然谋全局暂时不现实,那就谋一隅

  “不还有陕西只要陕西在,二十万西军在,金军就休想为所欲为彼若攻陕西,我自挡之。若趋中原,侵江南,我则援之”徐绍坚定地说道。

  徐卫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他最怕的事情他还指望着陕西这块战略要地,指望着悍不畏死的西军

  “叔父,如此一来,不但西军要完蛋,恢复也就无望了。”徐卫直言不讳。

  徐绍眉毛拧成一团,质问道:“此言何意?”

  “朝廷现在能倚仗的,只有西军,说得难听点,这就是根救命的稻草,千万千万不能擅用。如果象三叔说的那样,金军攻陕西,我们挡,攻中原江南,我们援,那西军就是疲于奔命,被人牵着鼻子走。倘若西军有个闪失,朝廷还能靠谁?”情急之时,徐卫毫无保留地指出了徐绍的错误。

  徐绍倒也没有生气,他是作过武官的,不难理解侄儿的说法。

  “三叔,说句不当说的话,好生经营陕西,保存西军,就是对朝廷最大的尽忠。”徐卫本来还想添一句“切莫要拿西军玩笑”,但话到嘴边,吞了回去。

  徐绍一言不发,端起面前的酒杯放到嘴边,却没有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场酒宴就在沉默抑郁的气氛中散了,两叔侄自然也没有心情再去游山玩水,访古览胜,都投馆驿而去。

  到了馆驿门前,要上台阶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徐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徐九道:“今日之言,仅限你我叔侄之间,万不可外泄。”徐卫点点头,徐绍这才往里而去。

  “哎呀”刚跨进门槛,一个人就扑了过来。“宣抚相公总算回来了”

  徐绍定睛一看,却是个内侍,再四周一望,发现这馆驿的厅堂里,或立或坐好几个内侍,一看到他,全站了起来。

  徐卫一进来,就发觉气氛不对。内侍到了馆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官家召见。这些内侍完全可以把话留下,但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留下来等。这就说明,皇帝紧急召见这次到行在,是来述职,能有什么急事?

  “何事?”徐绍也吃了一惊。

  “闲话休说,劳宣抚相公与小人等火速进宫。”那内侍首领看来是等得急了,直接伸出手作请。

  徐绍倒不慌:“再急也得容本官换了朝服再说。”语毕,直投住所而去。

  那内侍还追在后头一再提醒快些,等回过头来,才发现徐卫,遂行了礼,说道:“见过招讨相公。”徐卫还个礼,也不可能去问是什么事,径直往住所去了。

  却说这头,徐绍换了朝服,与数名内侍紧赶慢赶往禁中而去。一进宫,直接被带到中书门下。这中书省,是宰相办公的地方,但现在是皇帝召见,那就说明,详议司又开了。

  自赵桓推行改革,设详议司,最开始只是讨论祖宗家法,坐而论道的地方。但后来,渐渐变成由皇帝亲自主持,宰执大臣出席参与,商议军国大政的决策机构。在这里形成的决议,以诏书的形式,直接发往各司执行当然,详议司不是什么事都管,只有遇到重大事情需要决策的时候才开,以免“皇权”全面侵夺了“相权”,有悖于赵宋王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宗旨。

  进了中书省,果然不去“政事堂”,而是往详议司所在的小花厅。徐绍远远望见,那花厅门窗皆闭,内侍引他至门前,推开进去,复命道:“官家,徐绍到。”

  一进厅中,徐绍就发觉苗头不对。皇帝坐于上首,双手拢在袖中,正皱着眉,眼睛盯着御案出神。下面,折彦质和黄潜善两个站着,可能刚才争吵的就是他们,其他如何灌、赵鼎、秦桧等人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臣徐绍,拜见陛下。”将衣摆一撩,就要行大礼。

  赵桓摇摇头:“免了,徐卿坐吧。”

  徐绍自卸任枢密使,便不再是详议司一员,自然没他的位置。在此侍奉的内侍搬了把椅子,放在最末,徐绍坐定之后。只听天子道:“正好,徐卿既来,听听他的意见。仲古,你将事情……”皇帝似乎极为头疼,提起“事情”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挥挥手,示意折彦质解释解释。

  折彦质舒出一口气,估计是刚才和黄潜善争吵所致。平复了心绪,方才道:“刚刚收到东京留守司急报,金军大举南侵。”

  徐绍的手不自觉地就猛然抓紧了椅子扶手什么?金军大举南侵?这伪韩军去年下半年才来闹一场,今年金军又来?这简直就是不让人消停

  坏了从前金军两次大举南犯,都是兵分东西两路。这回如果也是一样,那就祸事了陕西定然是其西路军进攻之目标,可这个时候,作为陕西最高军政长官,自己还在镇江行在而且陕西南路招讨使徐卫,也不在任上

  距离上次南侵才过了几年?金军又卷土重来这些北夷是不惧损耗还是怎地?难道不懂休养生息?非要一息尚存,拼斗到底?

  徐绍不觉冒了一头冷汗

  “七月末,金军转兵山东,直趋中原。东京留守司布置在山东的部队被迅速击溃,只能收拢兵力,力保东京。但直至上报时止,金军还未见对东京发起进攻。”折彦质介绍道。

  “敌兵力如何?”徐绍冷静下来问道。

  “据说五十万。”折彦质说罢,坐了下去。难怪皇帝这般模样,难怪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