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的,这已经是第五批。去他娘的,这些驴日的东西等着吧,官军一扣城,洒家便去作内应我**老娘”有人以最最恶毒的语气泄着。
这句话慌得同伴狠命扯他的衣角,低声道:“你活腻了?让官府拿住,你就是下一个”
“怕条俅知道是哪位大帅来了么?”那放狠话的汉子问道。
虽然心里惧怕,可旁边的人还是想知道,有人遂压低嗓门问道:“徐大帅?”
汉子狞笑着点点头,还有人没弄明白:“哪位徐大帅?”
“能打到延安来的,你说是哪位?敢在关中跟金军生死搏杀的,你说是哪位?能让女真人如此忌惮的,你说是哪位?”汉子觉得这个问题问得非常不靠谱,一连三个反问扔回去。
没人再多嘴,大伙已经知道答案了。朝场中那十几具身分离的尸再望一眼,各怀心事,缓缓散了去。
张深眉心处探成有一根麻花般,神色忧悉地踏进娄宿的帅府。这几天,他都快杀得有些红眼了。娘的,满城都在疯传,说他娘的紫金虎扑过来了。这小东西,老子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还有这般手段?说是说六路西军,可这一段就他窜得最高。万年耀州,让金军损失惨重不说了,关中平原上四处放火袭击,让金军粮食收不够也不说了。但是,这回可是国相亲自派出大金国的精锐之师来陕西助战,光是铁浮屠就他娘的一千多骑,统军的还是娄宿的儿子完颜活女,怎么还是战败了?
活女日前只带着数百残兵败将逃回延安,铁浮屠全军覆没,一骑没剩他败倒不要紧,可问题是弄得关中平原成了徐家老九纵横驰骋的无人之境最要命的还是延安防务空虚,把衙役都算上,挎刀的人不满四千,这怎么守?现在就只有求神拜佛,希望鄜州的耶律马五赶紧把大军拉回来,挡住紫金虎再说。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经略,来得正巧,都统正找你。”张深转进二堂之时,迎面撞来一个汉官。
“何事?”张深眼皮一阵跳。
那汉官也是满脸晦气,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面,那意思是说你去了就知道。忐忑不安地步入二堂内,只见文武官员都簇拥着娄宿。仔细一看,刚刚兵败归来的完颜活女竟也在场。
娄宿此时也看到了张深,挥挥手召他过来坐下,而后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沉声道:“刚刚收到探子的回报,徐卫正在同州集结大军,准备进攻丹州。丹州城小,被破只在旦夕之间。按最坏的打算,三五天以后,紫金虎就会兵临延安城下。”
堂内炸开了锅,文武官员议论纷纷,难以掩饰的惊恐在堂中蔓延开来。延安可没兵守城紫金虎真要兵临城下了,恐怕破城也用不了几天马五怎么还没有动静?延安是金军在陕西的中枢之地,万不容失,他倒不在意?
有人觉得事有蹊跷,遂向活女问道:“万户,据你所言,在华州与宋军战时,紫金虎兵力甚至不如你。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按说一仗打下来即便他胜了,也是元气大伤。怎么又集结大军?莫非有诈?”
活女兵败归来,自然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他爹也很无奈,降成千夫长听用。现在人家还叫他万户,不觉心中羞耻,切齿道:“在华州时,我带三万余精兵,紫金虎兵力逊于我,当在两万左右。大战下来,他减员不轻,根本无力攻打丹州,更别提图延安”
这话一出来,旁人也不好明着质疑。你说他无力打丹州,可人家现在明明就在集结大军,他的兵难道是撒豆子变出来的?
“诸位莫忘了,现在陕州和定戎可是由宋军控制。紫金虎集结兵马,十有**,来自陕州和定戎。都统,事态紧急啊,徐九一旦将大军集结完毕,立即就会挥师北上”张深提醒道。
娄宿没说话,拉长着脸神态狰狞。他对徐卫,已经从轻蔑,到忌惮,再到刻骨仇恨这小贼好像跟他是冤家一般,他走到哪,徐卫就打到哪。定戎一役,几十万人马混战,就是徐九紧急驰援,一举扳回颓势,让金军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惨败。围攻长安,付出数万伤亡的代价破不了他。反被他追出来,在万年和耀州使金军遭到巨大损失,连宗室贵将也阵亡于此役。
现在,他又来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扑朔迷离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起伏的梁山在夜色中看起来,显得那么地孤独和落寞。萧瑟的秋风已经带有几分寒意,吹得人心头不禁悲苦。在这苍茫的夜色中,几个人影迤逦而来。人无言,马无声,就那么静悄悄来到梁山下。
前头两骑,一个是徐卫,一个是杨彦。下得马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随从的卫兵递上香烛果品,他二人默不作声地蹲了下去,在地上摆开祭品。战乱年景,又在行军之中,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仍不免寒酸。一个刀头肉,一坛酒,和今天要祭拜的对象生前喜欢吃的一些伙食。
徐卫晃燃了火折了,将一对蜡烛耐心地点燃。跳动的烛光映红了两张肃穆的脸庞,没有脸泪,没有悲鸣,只是眼神之中仍不免一丝哀伤。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虽说披坚执锐效命疆场,总会有这么一天。可不久前还和你谈笑风生的弟兄,突然之间就天人永隔,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徐卫拿着三柱清香在烛火上细心地点着,杨彦则默默地旁边撕着纸钱。他们面朝东,那里是他们的故乡,河北。在大名府下的一个小县城郊,有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落。在那里,他们曾经形影不离,终日厮混,留下了不太好的名声。他们也曾在那里举义起兵,转战各地,打下了赫赫威名。然而这一切,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他们如今只是在祭奠一个逝去的英灵。
“马泰,今天是你头七,我和杨彦来拜祭你了。时局如此,暂时难以将你回葬故里,还望你体谅。待到将来收复失土,我们弟兄再让你魂归故乡。”徐卫低声念着,将三柱清香插入土中。
杨彦将一张张纸钱放上火堆,秋风吹拂之下,燃得很旺。似乎离去不远的亡灵知道了兄弟前来祭拜。
“马二,从小到大,欺负了你十几年。现在没个绊嘴的人了,还真不习惯。兄弟就想不通,你急什么?金狗还没有杀绝,你就走了。唉,罢了,数落了你这么多年,不想你都走了还听我唠叨。兄弟,我们虽然没有摆三牲,喝血酒,但不须这些,咱们就是兄弟。惟愿生生世世,都作袍泽,世世代代,都是弟兄。今天你头七,九哥和我来给你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