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地抢下堂来,将头盔套上。一句话也没说。飞快地奔出门去。那十余名护卫紧紧相随!
“大帅这是作甚?怎么,怎么一惊一诈的?”有人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呢?不一直是这样么?咱们,可以斑去了么?”同僚问道。
却说曲端出了帅府,连马也来不及换,直接跨上马背,喝了一声:“出城!”便一马当先,往北城奔去。
就在帅府斜对面的一条巷口,两个隐隐约约的人影立在那处好似塑像一般,只是两双机警的眼睛小一直盯着曲端出府,上马,狂奔。而后。才消失在黑暗之中……
曲端心急如焚,活了几十年,还真没上过这样的当!其实你说要是真上当也就认了。我他娘的这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啊!不用说,自己一进城。对方肯定就得到消息了!现在就盼着能冲出护城壕!
马蹄践踏着被太阳晒得十分坚实的地皮,发出清脆而洪亮的响声。不久前才被扰了清梦的百姓们又遭了一回罪。有人实在忍不住,大骂了一声。索性拿被子蒙住了头。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北城门已经在望。可曲端不敢大意,他知道,只要没有出城。那把刀就一直悬在头顶上!
终于到了,城门就有不远处小甚至有依稀看出城楼上巡逻士兵的身影!
可就在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动静骤然响起!那声音,就像六月天,在毫无预兆之下降落的大雨!噼里啪啦击打着屋瓦!又像是一整筐子的豆子,哗啦啦一下到进铁锅里!
这个声音,对久在行伍的人来说,太熟悉了!
曲端咬紧了牙关,从来视若珍宝的“铁象”也被他狠狠抽了一鞭!烈马负痛,发足狂奔!
迟了!城门之前的街道上。左右两边同时涌出无数人影!那铿锵之声一听便知是兵器的碰撞!眼前突然出现了什么,曲端来不及收住缰绳,只感觉身体突然腾空,巨大的力量使得他直扑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背后,铁象一声长嘶!
绊马索!
这一下摔得不轻,直感五脏六腑都被震裂了一般疼痛!曲端不敢丝毫停滞,飞快地爬起身来,一把抽出了佩刀,双手紧握,盯着眼前的人墙。身后,卫士们手忙脚乱地扯住战马,纷纷亮出了兵器!
双方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对峙着!曲端心里非常明白,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片刻之后,清脆而缓慢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团火光渐渐照来。定眼一看。数骑不急不徐地从街边转出,在人墙之前立定。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那骑在马背上的人,赫然竟有刘光世等!
与此同时,背后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去看也不知道。被包围了。
早就知道,徐绍派刘光世几个人来,肯定是别有所图。当时自己出征,不敢授予他们兵柄,因此留在庆阳,哪知,却是把贼放在了家里”
“大帅,周遭房上都有人。”一名部下在身后小声说道。曲端抬头看去,果见那房顶上伏着人手。
冷笑一声,他将手中刀攥得更紧。
第一卷第四百一十五章
“氛相当诡异。曲端等人被重重舟围,双方亭出了家伙钢跳”拔弩张的氛围让人揪心。可怪的是,谁也没有首先把事情挑明了,就这么僵侍着!城门之前,只听得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战马的喘息。
曲端等十余人虽然被围,倒也不惧,黑暗之中,十几眼明亮的眼睛警惧地盯着面前如潮般的人概一泡尿的工夫后,曲端唤过了一名卫士,冲他小声交待了几句什么,那卫士重重点头,而后向对面行去。
“刘副帅,敢问深夜引兵,四面围定,这是何道理?”卫士朗声问道。
刘光世的目光一直放在曲端等人那处,随口回道:“我也想问曲经略此时应该在前线指挥作战,却突然折返,是何道理?莫非,已经击败了党项女真?”
那名卫士并没有被这句话难住,昂然道:“曲经略用得着向副帅交待么?”
刘光世仿佛被噎住了,半晌没答上来,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不顾战事吃紧,擅自脱离前线,这是什么问题?曲大帅久在军中,心里当是雪亮!”说话的,正是泾原“少帅”徐严。
卫士瞅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又是何人?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嘿,连手底下的兵都这么横小到底是曲端呐!刘光世哼了一声,点头道:“成,我跟你说不着,彦修!”
刘子羽催马出列,不废话,直接拿出宣抚处置司的命令,当众宣示道:“徐宣抚钧旨,环庆帅曲端,才干可堪大用,且素有功劳,着即免去其“权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差遣,加“保安军节度使”改任“陕西北路招讨副使”任命到日,曲端即赴秦州。”
曲端听罢,根本不去理会自己成了“两镇节度使”也不想知道那个“陕西北路招讨副使。是个甚么东西,他只知道,徐绍这道命令的要旨,便是免去他环庆帅守的差遣小想收他的兵权!
从道理上来说,陕西宣抚处置司,是陕西最高军政机构,且徐绍有便宜行事,先夺后请的权力,他不能有二话。可这世上,尤其是在陕西,谁还讲道理?思索着眼下局势,刘光世等人领兵将自己围定,动武是不可能的,而且师出无名。城中的统兵官想必也被他们控制了,自己几乎无力反抚,”
这让曲端心里非常窝火,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算计别人,如今被别人算计,心里怎能痛快?压抑了多年,好不容易从泾原调离,谋了一个。陕华帅位,让徐九占了去。费尽周折,弄掉王似,谋到一个代理环庆帅守,如今又让徐大搅黄,而且下命令的,还是徐绍。看来看去,这徐家就是跟我曲某过不去!
“请招讨相公回帅府罢!”徐严将手中大刀一挺,高声叫道。
曲端没动,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交出兵权,可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之奈何?
徐严见他没有反应,大为光火,正要发作时,刘子羽挡了他,单人独骑向前,离曲端还有五六步时勒住缰绳。跳下地来,缓步而上。两人就隔着一步的距离,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面容。
曲端不认得他,只是从他宣示命令来看,应该是宣抚处置司的人。刘光世长身而立,拱手道:“招讨相公。”
“你是何人?”曲端侧首问道。
“下官刘子羽,现任宣抚处置司参谋官。可否请曲招讨借一步说话?”刘子羽道。
曲端迟疑片刻,随即举起右手挥了挥,身后十余名卫士立即后退。刘子羽看了一眼,开门见山,毫不掩饰道:“眼下局势,相信曲招讨也清楚。下官相信,招讨相公是个明白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