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刚吃了败仗回来的缘边巡检使?差点让曲端摘了项上人头的?他能帮上什么忙?李彦仙很是疑惑,但转念一想,难道小徐相公认为,康随受了曲端处分,所以怀恨在心,因此利用他?这也不对吧。徐帅怎知此间之事?
一念至此,问道:“康随乃曲师尹部曲。他怎会,”
“这点请放心,大帅既然开了口,自然有把把。”这人的话里。充满了对长官的绝对信任。好像徐九说的话,就是铁律一般。
李彦仙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请足下面见”
“不,此事除了节级,不能有其他人知道。康随,节级就当是自家的主意报上去。”
是了,秦凤徐帅虽然与泾原徐帅是兄弟。可毕竟是两路帅守。宣抚处置司让泾原徐经略经办此事,秦凤徐大帅自然不好明着插手。话说回来,如果康随真肯帮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遂应下此事。又多嘴问了一句:“环庆之事,目前尚无明确走向,万一事变,后果不堪设想。不知徐帅”这不是耸人听闻,万一泾原军处置不当,激起兵变来,那可就坏事了。
那人并没有马上回答,象是在权衡着。良久,方才道:“此事本不该小人饶舌,但小人观徐大帅对节级很是欣赏信任,便多回事吧。如今宁州境内,大帅已经布置相当兵力,为的。就是防止庆阳府事是”
李彦仙还能说什么?这才真正是干事的人!紫金虎的名号,当真不是吹出来的!
正想到此处,听那汉子道:“节级与小人在此间的言语,哪说哪丢。天知地知,万不可泄露半句。”
李彦仙郑重点头道:“利害关系,李某心里有数。”
次日,他将此事上报给刘光世徐严等人,当然不提徐九,只说是自己的主意。刘副帅倒没说什么,可徐严徐锋辖却持反对意见。他认为。康随是曲端的旧部,怎么可能反戈一击?找他商量,无异于与虎谋皮,自寻死路。事情还没干,就先把自己的底亮了,万万不可。出人意料的是,代表宣抚处置司而来的参谋官刘子羽却表示了支持。认为这个,险值得冒,如果康随肯助一臂之力,那控制庆阳府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了。
徐严坚持己见,刘光世不发表意见,刘子羽无奈之下。本欲搬出他宣抚处置司派员的身份压一压,但为免自乱阵脚,还是没这么干。可这事又拖不得,今天之内必须见分晓。否则,万一曲端从前线跑回来。万事皆休!
争论不下,刘光世等人打算按原定计划。由他出面,以召集庆阳城内各级统兵官议事为由,将曲端的旧部聚作一处,加以控制。徐严甚至说出了,敢有不从者,就地格杀的话。李彦仙虽然人轻言微,但身负徐九所托,怎敢不用命?于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一众长官”。
第一卷第四百一十三章
二二飞西下,将半边天空映照得血红。十数骑飞驰千驿凹,工,穿梭于山林之间,但见马吐白沫。人挥汗雨,显然是急着赶路。环庆帅曲端奔行于队伍最前面,那张一毕不芶,难得见到笑容的脸上此时更加肃然。
照目前的速度,最早今天晚上应该就能进入庆阳城吧?无论如何,必须得赶在泾原军之前,否则大事不妙。刚想到这里,背后传来数声惊呼,他扭头望去,却是一名扈从被战马掀翻在地。
勒停缰绳,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
“大帅,马不行了!”摔倒的骑士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懊恼地说道。
“大帅,赶了一整天的路。人困马乏,是不是歇息片刻再走?”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军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曲端想也不想,断然否决道:“事态紧急,朝夕必争,怎能在此地停下?今虱无论如何要赶到凤”镇。”方圆三四十里,都是山峦起伏罕见人烟,只有凤川镇一个,去处。只要到了凤川,再去庆阳府就不远了。
那军官听罢,面露难色地看向那摔马的士兵,见他满脸痛苦之色,显然不可能再骑马奔驰。弟兄们都劳累不堪。谁也带不走他,这可如何是好?左右一张望,入眼俱是山林,再加上天色渐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鬼影也没有。
“留下一人照看他,继续赶路。”曲端扔下这句话后,双腿一夹,胯下那匹名唤“铁象”的战马飞驰而出。十余骑士面面相觑。只得留下一人,其余的赶紧追将上去。不一阵。大队便消失城驿道另一头,只剩下两个士兵东张西望,不知夜宿何处”,
与此同时,不到百里之外的庆阳城内。
虽说是环庆一路的帅司所在,但这里毕竟是西陲,比不得长安。更比不了东京。一入黄昏。城中百姓便如倦鸟归巢,各自还家。街面上少有行人,各家各户的窗口透出昏暗的灯光,想来屋里,也是合家聚作一处,用饭闲谈。其乐融融,一切都显得平静,安宁。各处城门,拉起了吊桥,尽管前线在打仗,但庆阳府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
刘光世家中的偏厅上,灯火通明,除他之外,徐严、刘子羽、刘镐、李彦仙等人都在,让人意外的是,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也在场。康随!
气氛很诡异,刘光世坐在主位,端着茶碗一口没喝,出神地想着什么。徐严一脸的不痛快,盯着地皮好像在跟谁生闷气。刘子羽端坐刘镐和李彦仙立在下首。也是一言不发。至于康随。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突然,徐严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么大的事,你好歹跟我们商量一番,你这叫什么?”语气中的不悦,表露无遗。
刘子羽拱拱手:“徐锋辖勿怪,此事宜急不宜缓,迟则生变。请副帅及锋辖体谅。”
徐严还想责备他,但想到此人代表的是宣抚处置司,上头也的确给他投了权,自己没由头寻他晦气。遂转将火撒往别处。不满道:“其实哪用这么麻烦?请我父帅直接挥师庆阳便是,何苦咱们来作个先锋。”
“恕在下直言,若是徐经略引大军直趋庆阳,一来失了道理,二来打草惊蛇,恐怕还会引起冲突。”刘子羽反驳道。
徐严无言以对,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只引数千人前来,其实是为了麻痹环庆军。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父帅提着大军还在后头。
厅上一时沉默,良久,刘光世见状出来打圆场,笑道:“刘子羽代表的是宣抚处置司,又有徐宣抚授权,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咱们遵照办理便是,都不是旁人,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徐严看他一眼,也笑道:“既然副帅都这么说,那卑职也无异议。康随。”
“卑职在。”一直没人搭理他。此时徐严一叫,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