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把李纲愁得够缚,本打算不管徐卫的资历,把他升作都统制,总管诸军。可徐卫却拒绝了,说是自己还不够格。
其实徐卫很明白,都统制?统个屁!陕西这地方,你能统得了谁啊?统曲端,人家鸟你么?统徐家老大?人家是制置副使!统秦凤赵大帅?他才几咋。兵啊!统熙河王倚?隔着那么远,等我统到他,肉夹馍都凉了。
与其挂个都统制的虚名,不如给我来点实际的。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给李纲提了醒,也不知那个人是不是马扩,反正李纲最终安定下来,要给徐卫一个什么差遣了。
这天是七月二十,黄道吉日。在长安城外,一处旷野中,人声鼎沸。军旗飞舞,甲士如林。人山人海。一座高逾三丈的高坛巍然耸立!坛上遍插旗帜,每一层小皆有铠甲鲜明的武士执戈把守。
坛前五十步内,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而五十步外,列着整齐队伍的将士们各执兵器,雄纠气昂!再外,则是长安的百姓们,扶老携幼出城而来!别误会,不是郭京之流又死灰复燃要在这里作法了。这座高台,叫拜将台,古礼中有“承坛拜将”一说,是不是出自刘邦拜韩信。不知道。
无论军民,尽皆欣喜。
之前的“谣芊。已经不攻自破了。陕华小徐经略相公一力担起长安存亡!在诸军都撤退之后,独率虎捷雄师拱卫京兆!不愧是徐彰的儿子!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记得当年纵横边陲的西军第一虎将徐天甫。
徐卫此时远离人潮,与十余骑在拜将坛北面数百步之外。骑士们都牵着缰绳等候在一旁,徐六徐九两兄弟正谈论着什么。
“六哥此去,一路小心。”徐卫郑重道。
“这话该哥哥对你说,金军势大。长安就靠你了。”徐良拍着堂弟的肩膀道。他这是准备去泾原见徐大。徐卫虽然决定保住长安,但毕竟与金军兵力有所悬殊,为了保险起见。徐良自己提出来,往泾原去见大哥,跟他商量商量,是看回师,还是怎样。
徐卫点点头,转身看了数百步外如潮的人群,表现得十分平静。徐良一见,忍不住笑道:“我说九弟,你比我小七岁,却已经作到一路帅守,如今李宣抚又要承坛拜将。你就没点表示?”
徐卫苦笑一声:“救火的事。总少不了我,也不知幸与不幸。”
徐良左右一张望,靠前仁小步。低声道:“民心可依,长安军民之前饱受惊吓。你这个时候站出来登高一呼,率军抗敌!无论胜改,小徐经略相公的威名,注定震动全陕!而且你的身份特殊,经此一事,在陕西还有谁能动摇得了你?曲端?呵呵,他不是数次违节么?待哥哥回到东京,便可禀明父亲大人,调曲端去留守司,要不然就干脆一点,调他去镇江拱卫行在,如何?”
徐卫笑了笑,不置可否。
徐良见时候不早,遂跨上马背。身后卫士也都上马,向堂弟作别道:“好生用兵!莫负了二伯一世英名!”
堂兄本是一番好意,可在徐卫听来。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我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死在我手底下的女真人也有以万计算吧?怎么人提起我徐九,还说是徐彰的儿子?就不能说徐彰是徐卫的父亲?莫非,我那个老头子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颠峰?
徐良自然不明白堂弟心中所想。又嘱咐几句之后,调转马头,狠抽一鞭,绝尘而去!
徐卫目送他离开,回过身,深吸一口气,大步前往拜将台!
第一卷第三百四十八章众望所归
阳早凡钻讲了乌云层中了“广袤的野外!中。大风吹蛔午碘,猎猎作徐家军和种家军组成的一万校阅部队,穿着锃亮的铠甲,整齐地列成四阵,环绕拜将台。将士们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座高台之上。就在今天,我们的统帅将要担负起守卫长安古都的重任。金狗猖狂。数年之间,拔燕云,陷两河。扫荡中原。践踏陕西!家国社稷。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
廊延沦陷,长安告急,关中八百里秦川沃野有覆亡之虞!国难当头之际,诸军不以大局为念,先后撤退。唯我虎捷与两万秦凤之师直面金贼!敌虽众,不足惧,城虽残,犹可为,但有英雄登高一呼,我辈便血洒疆场又何足惜!
与军队的决绝不同,长安的百姓心情更为复杂。数日来,他们在疑虑、不安、惊恐中度过,直到宣抚司布文告,号召军民一心,共赴国难”惶惶的人心才稍稍稳定。今日出城而来的人终究有多少,不得而知,但此时若有人进长安城,便会现,十室已空六七。
无数道目光射向那座三丈高台,这个时候,拜将台已经出安本身的意义,成为长安军民的希望所在。无论男、女、老、幼。都等待着。尽管我们或许不能帮他什么小但至少可以给他一声欢呼。
拜将台下,徐卫一身戎装,历年征战所养成的威武仪态此时表露无遗。他不需要声色俱厉,不需要横眉竖眼,他只须静静地站着,身后十几员勇将的簇拥足以说明问题。高台上,陕西最高长官李纲身着紫色常服,上戴直脚慢头,金带,鱼袋,玉剑,一样不少。在陕西几年的呕心沥血,让这位忠直之臣苍老不少。可此时,他布满沧桑的脸上。出奇地平静。
一声巨响,震动天地,炮起时,万众肃静!
宣抚判官王庶,将三柱清香点燃,交到李纲手上,后者举香头额,一连三拜,动作一丝不芶,既虔诚又严肃。待清香入炉,又以水酒洒落高台。
诸般仪式完毕,王庶送上一张锦帛;李纲双手接过,问天一拜。而后展开,声传四方。
“大宋立国,凡一百七十载,祖先苦心经营,遗留吾人之基业,危在旦夕!女真者,本山林之秋夷,寒茹毛皮,渴饮兽血,所谓不类人也。宣和中,朝廷为复中华之旧疆。成神宗之遗愿,与女真饰结盟约,共伐契丹。然此秋夷蛮种,不通教化,全完信义,狼烟未熄,刃血未干,便以残暴不仁之师,南下入寇。数年之间,堂堂山河支离破碎,浃殃之民流离失所,中华有史数千年,此诚未有之变!”
“陕币,为炎黄手创华夏之圣地,中华源之根本。今金寇狰狞。攻陷廊延,寡廉鲜耻扣张逆者。竟曲膝而降,委身事贼!敌酋粘罕。凯觎关中沃野已久,嘟延陷。其必渡渭而扣!纲不才,承天子命守牧一方,今当军民之面,指天盟誓,与长安共存共亡!若怯战避敌,人皆可骂!人皆可诛!然纲书生之辈。不知兵法,不识戎器,古来征战皆赖良将,视今陕西诸路,可谓良将者,当推徐卫!卫籍大名,其祖历代从军,为行伍世家,父彰,征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