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必报此仇!
话又说回来,这没来由的,辽军怎么突然朝西军下手?须知边境武装冲突,事情可大可小,但契丹人明火执仗,攻占宋军驻守之城池,这已经是再明白不过的战争行为,不是“冲突”“摩擦”就能说过去的!挑明了讲,这形同宣战!
想宋辽两军,昔年还曾经并肩作战,一同伐夏,不说一个锅里吃饭,至少在一条道上行军。况且,两军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他们到底是为哪般?
徐洪听得部将们议论,开口道:“我们跟nv真人议和,摒弃宋辽同盟,已然是开罪了契丹人。当初辽军要取河套之内,徐宣抚强要了金肃。辽人忌惮西军,因此只能答应。谁曾想,朝廷又命我们jiāo还金人,契丹人得知此讯,怎能不怒?”
“是啊,契丹人只怕是认为从此宋金便合作一处,专mén针对他们。恰巧,刘宣判又下令关闭边境上所有榷场,这更加jī怒了辽军。夺取金肃,不过是向我们示威而已。倘若事态继续恶化,只怕……”
只怕什么,堂上武官们都明白。
“这简直是胡来!徐宣抚若在,便给辽人十个胆,也绝计不敢向西军开刀!若不是我们,契丹人连块落脚的地都没有,还在西域遥远故土呢!谈何东征复国?这倒好,一转身,拿刀捅我们!”
“怪只怪环庆那位!他最是清楚榷场于辽人的重要,居然全部关闭,换成是我,也要认为大宋有敌意!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徐洪此时chā话道:“你们有所不知,前些时候,夏境总管萧朵鲁不委托人前往兴元见刘宣判,声明凡徐宣抚在时借予辽军的土地城池,人家一概不认,俱为大辽领土。当时就争执起来,言语冲突之下,刘宣判将使者luànbāng打出,押解出境。估计,萧朵鲁不便是借着此事下手。”
“有这事?我说嘛!关闭榷场以来,我们这方边境一直太平,没有出事。怎么辽军就突然下黑手,却是刘经略作怪!”有武官大声说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契丹人原本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一闹,已然是撕破脸皮!从今往后,我们不止得面对nv真,还得防备契丹!这简直是luàn搞一通!他是非要把宣抚相公苦心经营,西军弟兄流血争来的大好局面搅得稀烂?”
“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是什么背景?徐宣抚的大位都让他抢了去,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不至于吧?宣抚相公不是主动辞职,要退居养伤么?”
“你什么脑子?这几十年,宣抚相公率领我们南征北战,打下赫赫军威!他老人家正当壮年,养什么伤?若不是被bī无奈,怎么会撇下西军弟兄,让那些人在陕西luàn搞?说到底,这还是朝廷……”
话没说完,徐洪拍案道:“这是帅府节堂,你等想作甚?”
起先那钤辖官道:“大帅,这么些年,我们追随大帅和宣抚相公征战四方,方有如今之局面。现在,那么一根搅屎棍子坐了宣抚大位,也难怪弟兄们不服。其实鄜延环庆挨得这么近,他有几斤几两,我们还不清楚么?”
“服不服你们说了算?我遇事不还得恭恭敬敬请示人家么?你们cào什么心?休提徐宣抚,他已辞去一切实职,举家迁出陕西了。”徐洪闷声道。
这话把一众鄜延将领们震惊了,什么?不但去了职,还举家迁出陕西?这是什么他妈什么道理?陕西是怎么保全的?那是徐宣抚率领我们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折了多少弟兄,费了多少钱粮才拼下来的!这陕西哪一路没有徐宣抚的脚印子?他去了职不说,还陕西都不准呆?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徐宣抚威名暴于南北,天下谁不钦佩?连他都如此下场,我们只怕也不必说了吧?
顿时,节堂上议论纷纷,将领们都有怨言。徐卫弹压下去,叹道:“这些事不该我们议论,以后再以休提。如今辽军已然跟我们撕破了脸皮,金肃被占,是我们鄜延帅司的责任。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办?”
“经略相公,这还用说?金肃紧挨着丰州,契丹人这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粗,这口气如何咽得下?非要集结兵马,夺回金肃,连带着河清东胜一并给他夺了!方解心头之恨!他方知西军不是只吃白面馍的!”
“对!辽军新得两城,经营当不完善。大帅发兵前往,架了巨砲轰他个稀巴烂!也好叫那姓萧的小儿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所有将领都群情jī动,誓言报复。尽管这次辽军占领金肃,不曾杀西军一人,但缴械放还在鄜延军看来,确是奇耻大辱!他们是横惯了的,nv真人都不惧,燕云都敢闯,让辽军这么一下子nòng得下不来台,怎能不jī愤?
徐洪也是此意,当即便将军情记录,并声明请战,发往兴元府去了。
这时,刘光世在干什么?他已经得到了朝廷的批准,可以裁撤环庆帅司,防区划给鄜延和泾原两司,所辖部队由宣抚司节制,拟编入两兴安抚司序列。拿到了批文,刘光世便积极运作,打算近日就正式宣布,怎料……
徐卫原来那间签房里,刘光世坐在案桌后,一双眼睛就盯着桌面上鄜延帅司的军报,脸sè很不好看。在裁撤环庆经略安持司这节骨眼上出这种事,实在让人无奈。不过这还是轻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辽军之所以猝然发难,撕皮脸皮,固然一段时间以来积累的原因,但直接导致此次事件的,说不得,便是日前驱逐使者引起的。
作为代理川陕长官,刘光世必须要负这个责,这是没法推托的。
对面马扩、张庆、刘子羽、吴拱等人都安坐,并没有jiāo集,人人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置事身外一般。整个签房里落针可闻。
刘光世看了几个幕僚一眼,身子动了动,喉咙里干咳两声,沉yín道:“这个……”
幕僚们都抬起头来,想听听长官有什么见解。刘光世迎着众人的目光,颇有些犯难。说起来也真晦气,这才走马上任就碰上这档子事,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一把都没点燃,倒来场倾盆大雨。
“金肃,虽说nv真人已经送给我朝,但辽人猝然袭之,也有些说不过去。鄜延帅司请战,公等有何见解?”良久,他开口问道。
马扩坐直身子望了望,见同僚都不发言,遂道:“金肃,当初守军向我们投降,便是我们的土地。圣上和朝廷虽然命我司jiāo还,但未jiāo割之前,亦是我们的责任。更不用说,现在还得知,nv真人已经拱手相送。辽军袭击金肃,便是犯我疆土,形同宣战。卑职个人认为,至少,也是命令鄜延军夺回金肃,否则,朝廷的威仪,西军的军威,又在何处?”
刘光世听到这话,真比被人chōu了一鞭子还难受。面上lù出作难的神情,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