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7 章(1 / 1)

宋阀 宋默然 2000 汉字|11 英文 字 1个月前

哪位官人来巴结,有眼尖一眼看出这是宫中的车辆,也不去迎,忙入府禀报。

  车直接停大门口,帘子掀处,内shì省都知沈择几乎是跳下来的,你说他那小身板哪有这工夫?一落地就崴了脚,哎呦一声,慌得随他前来的小黄门一把捞住,连声询问。

  “休聒噪!走!”沈择忍着痛,脸都扭曲了,在随从搀扶下,一跛一跋往里去。进了大门,那影壁还没过呢,秦桧就迎出来了。

  见沈择这样,他惊问道:“沈都知,这是,怎么了?”

  “真晦气!到你门前就崴一下!”沈择苦着脸道。

  秦桧听得莫名其妙,这关我什么事?你在我门前崴了脚,难道该着落在我身上负责?只是沈择是皇帝和皇后跟前的红人,他不敢得罪,亲自伸出手去想要搀扶,口中道:“赶紧厅上坐着,看需不需……”

  “不需不需!秦相,赶紧吧,圣上召见!”沈择甩着袖子催促道。

  “圣上?有甚要紧的事?”秦桧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赶紧地,跟我去!车都在外头备好了!”沈择有些不耐烦了。

  秦桧方才回府没有多久,公服也是才脱下,见沈择这副模样,心知必有急事,遂道:“劳烦都知厅上稍坐片刻,我去更衣,片刻就来!”

  “嗨!”沈择极为不耐地叹一声,一挥手,示意对方快去。随从把他扶在厅上坐定,他也来不及看看脚,一个劲地挥手“你们也抓紧,陈参政处还没人去呢,哎呦!”随从走后,他感觉脚上越发地痛了,不禁懊恼起来。这个徐九啊,大过节的也不让人舒坦!

  不过,他到底上表说了什么玩意?把官家急成那模样?也不让自己看本子,就给撵出宫来,直叫请宰执速速到禁中议事。该不是……不会,他真要有异心,哪还会上本?那是什么事?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却见秦桧怎么还不出来?心头越发急了,就在那厅上喊道:“快去催催你相公,别耽误了大事!”

  “都知稍安勿躁,有甚要紧事至于这样?”秦桧从后头转出来,幞头且抱在手里。

  沈择一见,强撑站起来,那手跟泼水似地往外一劲儿地挥:“别磨蹭了,快走罢!”秦桧见真急了,大步就朝外去,沈择一见,尖着嗓子喊道“你倒是走了,我怎么办!”慌得秦会之又折回来,搀了他往外去。

  等坐上了车,往皇宫驶去,秦桧心说这下不急了,总该告诉我怎么回事吧?结果一问三不知,只说是川陕徐宣抚上了本。

  听这话,秦桧心里顿时“咚咚”那个跳!怎么回事?徐卫说了什么,把官家急成这样?他不能不慌,只因打压徐家,针对徐卫这一揽子事情,都是他主导的。搞成了,功劳自然他最大,搞砸了,黑锅也得他背!这紫金虎想作甚?

  一路风风火火赶到禁中,皇宫大内,谁敢骑马乘马?遂下车步行,还得搀着沈择,埋头就往“勤政堂”去。半道上,参知政事范同撵上来,喘息着问道:“出了什么事?急成这样?沈都知,你这又是怎地?摔了?”

  沈择不搭理他,只一味把头朝前晃,示意赶紧走。见秦桧扶着吃力,范同搭了把手,两位正副宰相,架着一阉人,你说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滑稽。

  到勤政堂,沈择让他俩松了手,胡乱抹了几把汗,一瘸一拐进去通报一声,随后又跛回来,宣他二人晋见。

  堂上,折彦质已经神情yīn鸷地坐着,皇帝耷拉着脑袋,跟霜打了似的,这两位进去,正yù行礼,赵谨不耐道:“罢了罢了,都坐罢!”

  二臣谢过,跟麟王对面坐了。三人互相交换着眼s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参知政事陈康伯未至,皇帝等不及了,手中举起一道奏本使劲摇晃,口中道:“徐卫的本,方才送抵!朕怎么说的?宁可隐忍,也不要操之过急,打草惊蛇!现在怎么样?祸事了吧!朕再三地提醒你们,徐徐图之,徐徐图之,结果怎么样?削夺了人家王爵,又立马让刘光世出任宣抚判官,这,这,这叫欺人太甚!”

  他劈头一顿训,也不知是针对谁,倒把宰相们喷得有些找不着北!而且听官家这话颠三倒四的,您到底站哪头的?什么叫“欺人太甚”,我们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跟陛下商量过的?

  好在,这些大臣们都知道皇帝是什么品xìng,也不为奇,折彦质硬着头皮问道:“圣上,不知徐卫所奏何事?”

  赵谨发泄一通,勉强出了因为惊疑而郁结于心中的气,此时见首相问,叹了一声,将本子递了出来。沈择一跛一跛上前接过,赵谨见状道:“你又怎地?”

  “小人一时不慎扭伤,并不妨事。”沈择躬身答了,便将徐卫奏本转交折彦质。

  麟王双手接过,展开来看。初时,看到徐卫追忆二十来年抗金生涯,并没有表示,再后,又看到他分析如今天下局势,才稍加认真。哪知后头话锋一转,看得麟王眉毛猛地一拧,再也舒展不开,脸上神情也是越发地凝重了。

  他方看毕,陈康伯就到了,行礼毕,坐在他下首,折彦质遂随手递给了他。陈参政接过看了,不见任何反应,又请内shì转交秦桧。

  秦桧等得心焦,几乎是抢过来,因为急,也没法细看,专捡紧要的。偏生徐卫字迹潦草,你若不仔细,还真没法看。可是苦了他,瞪大眼睛一字一字地认,当看到那句“准臣卸一切差遣”时,他抖了一下。阅毕,怔怔出神,却忘了转给范同,只直对方假意咳嗽提醒,他才省悟。

  “徐卫请辞,如之奈何?”赵谨的目光在宰执大臣脸上一一扫过。回应他的,都是低头沉默。

  不怪宰相们没主意,只怪这事来得太突然,根本没有丝毫预兆。但是个正常人,都会认为,徐卫即使知道朝廷用意,也必定想尽千方百计阻拦,这下倒好,人家也光棍,好似知道要整治他,干脆自请辞职,而且辞个干净,一切职务都不要了,要养病去。

  这本来是“勤政堂”中诸人最终之目的,现在只须答复一句,就完事了。可问题是,谁敢去答这一句?徐卫入陕二十年,川陕保持一种相对“独立”状态十余年,神武右军上上下下都跟徐卫有莫大的关系,此刻,他撂挑子走人,没人能接得下这个摊子!

  “卿等怎都不言语?主意是你们出的,如今徐卫要走,怎么办?朕准还是不准?”赵谨催问道。

  折彦质想了想,答道:“圣上,眼下断断不能准了他。以徐卫在川陕之权势声望,一时无人能够取代。倘若他一走,川陕恐生变故,又尤其是陕西。臣料,徐卫这一本,并非真想辞职,不过是看出了朝廷用意,以退为进,借辞职要挟。如今川陕还离不开他,只有暂时隐忍,安抚为宜。”

  “不错,圣上宜好言安抚,以慢其心,只要稳住了他,川陕并非铁板一块,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