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金军就可沿长江进攻襄汉,进而取江南。
但就是这太原王,硬是撑起川陕一片天,非但把金军赶了出去,连河东也几乎全境光复。正是有他在西部,所以徐良有shì无恐,因为徐九时刻威胁着金国。要副徐良,此番,须在徐九身上打主意。”秦桧道。
沈择本以为他有什么良策,搞了半天,是想动太原郡王?趁早收了此心罢!他连连摆手道:“相公休提这事,太原王那是轻易能动的?他一面防着契丹,一面防着女真,有他,川陕才安宁,南方才得安宁,要是动了他,岂不乱套?”
“哈哈!”秦桧闻言大笑。“都知以为秦某如此糊涂?这么说吧,相较起来,要动徐良易如反掌,但要动徐卫,却是难如登天,我还没有蠢到去捅这马蜂鼻!罢,我也不卖乖,直说了吧。”
喝了。茶,秦桧继续道:“之前圣上不是集自下了御札给徐卫么?”
“是啊,有这事,叫神武右军不要介入金辽战事。”沈择点头道。
“这就是了,金人与我们有和约,辽人虽说弃了同盟,但到底也不能去得罪,所以我朝中立,不介入战事。
但太原王居然接收了金国的一州一军,还接纳了金军降卒这怎么说得过去?这能是保持中立?我们大可拿这事作文章,奏请官家下诏,命徐卫把这一州一军,以及金国降将降卒交还女真。”秦桧道。
沈择听了半信半疑:“这能打击到徐良?”
“都知有所不知,多年以来川陕一直是自治,无论行政、兵务、
财政,中枢都不直接干预。又特别是兵务,全由徐郡王自己裁夺。此番,只要官家诏命一下,便十数年来头一遭,二徐焉得不惊?徐良在朝中,必然动用一切手段阻拦但只要我们把这事促成,对他的打击可谓不小!”秦桧自得地笑道。
沈择听得频频点头:“嗯,确是这个理。官家仁慈,素不喜征伐之事。若是告诉官家,徐郡王接收城池降军,便会结怨金国,想必官家会同意的。”
“那就要靠沈都知多多费心了,我一个坐清水衙门的在圣上面前说不上话。”秦桧道。
沈择看他一眼,笑道:“相公何必自谦?当初若不是麟王横插一杠子,首相之位,早已是相公囊中之物。不过,官家也没有忘记相公的好处时常与我提起,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秦桧作个揖,感jī道:“承受圣上不弃臣才得以效命君前,要不然,早被人撵出朝了。”
“你放心,徐良但凡要是出了朝,次相的位置,舍你其谁?”沈择随口道。
秦桧却是上了心,正sè道:“若果真如此桧必不忘都知好处!”
“好说,好说。”沈择点头道。
沈择将秦桧这法子转告了刘凤娘皇后一听大喜。,直夸秦桧不愧是作过副相的,到底有见识!便让沈择待消息传给前朝的人,让他们照此办理,又让沈择去劝赵官家。
果然不出沈择所料,本不当回事的赵谨,一听说极可能结怨女真,便坐不住了。他或许不怕女真,但他怕麻烦,怕生多事,怕战端再起。要是为那么一两个城池,千把降兵,导致宋金关系急转直下,
那就真得不偿失了。
但又一想,这回是金军主动向徐卫投降,若是交还回去,会不会不太合适?他自己拿不定主意,没办法,只得重新上朝,让大臣们讨论。
这一日的朝会,一开始气氛就不太对。秦桧那一伙早就知道了底细,因此作了准备,反倒是徐良和折彦质两系人马浑然不知,还以为皇帝是走出了痛失爱妃的yīn影,振作起来呢。
皇帝升了座,群臣大礼参拜毕,殿头沈择也不喊有事早奏,只听赵官家道:“日前,收到川陕宣抚处置司徐卿奏报,言金辽战事已有结果。辽军攻陷金人之河清军,东胜州两处。那宁边州和金肃军的金军,见走投无路,便向神武右军投降。得城两座,降卒七千余。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朕想来,亦有隐忧。想我朝与金人缔结和约,之前完颜褒来贺,又再三示好。此次,太原王接收了金国城池,接纳了金国降军,是否,有些不合时宜?”这事徐良作为次相,当然是知道的,却没料到皇帝有此一虑!这算事儿么?辽军集重兵攻金河西地区,那宁边州和金肃军,你不要,辽军也会取去。与其给契丹人,为什么自己不拿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正当化纳闷时,已有开府仪同三司,御营使秦桧出班奏道:“陛下,臣认为,此事确实不妥。想我朝与北朝,缔有和约在,完颜褒来贺时,又再三约定,不介入战事。现在,太原王接收城池,接纳降军,便是有违两国约定,失信于人还小,结怨女真事大。”
“陛下,臣也认为,此事确实不该。金辽交战,我朝正好作壁上观,避之唯恐不及,怎还牵连其中?况且,地不过两处,城不过两座,降军也不过数千,为这蝇头小利,坏了大局,诚为不智。”郑仲熊出来帮腔。
话音落下,魏师逊等秦桧党羽陆续出班,众口一词,都称此事不妥。然这些人,都不甚紧要,须得有一个说话极具分量的出来附议。
参知政事范同出班奏道:“陛下,此事非但不妥,而且蹊跷得紧。
那金军即使走投无门,是辽军在进攻,为何不向辽军投降,反倒向西军?这里头,只怕也有内情。”
徐良一直旁听着,似秦桧等人〖言〗论,只当他见识浅薄就是。但范同之言,纯粹胡说八道,而且极其愚蠢弱智,简直臭不可闻!
他有心出班驳斥,但近来氛围不大对,他不太好出面。正当此时,便听一个雄浑的声音道:“范参政是在说笑么?”
众人寻声望去,见是兵部shì郎胡诠。原先军务归枢密院管,后来归中枢管,兵部一直就是挂个虚名,真正管的,只是少数民族官员升迁名鼻,以及厢军调拨等杂事。胡铃身为兵部主事官之一,原本应该精于本司事务才对,可这位胡shì郎在朝里是出了名的爱搭腔,什么事情他都要插几句嘴,而且非常敢说,语不惊人死不休,久而久之,朝中同僚给他取个绰号,叫“胡放袍”“放袍”是他说喜欢大胆地发表意见,抨击权贵,在前面加个“胡字”一是他的姓,二也是讽刺他胡乱发言。
范同近来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谁不捧着他?听了这话,心头有气,又见是胡栓,便越发怒了:“胡shì郎,这殿堂之上,何等庄严?怎是说笑?”
“参政,辽军攻金,隔断大河联系,围困不攻,个个击破。金军却始终不降,负隅顽抗,契丹人必然怨恨!若是向契丹投降,一则失了先前气节,二则未必有好下场!与其这般,还不如向徐郡王投降。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参政怎还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