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凤目流波,美髻盘五彩花钿,一袭红绸长裙,质地丝滑柔软,尽显媚态,裙裾下隐隐露出小巧的金镂绣花鞋,艳美不可方物。
她第一次进这银安殿,既激动又忐忑,进了这大殿,才知道什么是威严什么是肃穆,黄气氤氲、龙骧虎视,丈夫至高权力带来的荣耀令她心神俱醉。
叶昭将一摞资料放在几上,说:“回头你帮我办好,好好教教她。”
锦二奶奶拿过文函,翻看一眼,照片上一位绝美西方丽人跃入眼帘,锦二奶奶抿嘴一笑,说:“老爷,干脆收了吧。”
叶昭瞪了她一眼,说道:“收了她,把你降为格格。”
锦二奶奶娇笑,媚声媚气道:“老爷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几时不做了?老爷说奴婢是什么,奴婢就是什么。”那水儿一般的媚态令叶昭心里痒痒的,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总之你办好吧,要不就安排进大戏院做编舞,教教你那戏院的女孩子们怎么跳舞,好像她芭蕾舞跳得挺好。”
莎娃整日窝在小店里烧咖啡也不是码子事,会说的汉语越来越多,给她找事儿也就方便多了。
“是,奴婢遵命。”锦二奶奶轻盈福了福。
叶昭又道:“我不在这几日,你照顾好家里。”
锦二奶奶微微一怔,问道:“老爷要去哪儿?”
叶昭倒也不瞒她:“上海。”火炮舰一事,实在没什么头绪,只能自己亲自去办,见机行事,若是被火炮舰到得天津,形势可就极为严峻了。
叶昭又道:“此事只有你与蓉儿知道,一定要守秘,就算你们的贴身丫头,也不能告之。”
锦二奶奶听话的点头,老爷将这般重要的事说与她听,心里自然美滋滋的。
“主子,茶来了。”是如意的声音。
叶昭嗯了一声。
细碎的脚步声响,如意撩珠帘进了黄幔圈起的小天地,她穿着水绿的绸衫绸裤,红色小绣花鞋,长长的梅花簪插在花髻上,秀发瀑布般披落肩后,水嫩嫩极为俏丽可人。
朱九棠辞了差,一时半会却是寻不到合适的女秘书,叶昭琢磨了一下,索性要如意暂时进了秘书房,只是制服就别想了,毕竟是荷花楼的大丫鬟,整天穿着制服进进出出,蓉儿就会觉得自己胡闹。
如意从小就被栽培琴棋书画,识字聪明,倒是可以勉强胜任,慢慢学习呗,叫她多同外界接触接触,或许能寻到适合她的归宿呢。
在这银安殿秘书房当差,散衙就回荷花楼做大丫鬟,倒也不错。
实则秘书这一行当,有时候会斟茶递水就能做的很好。
锦二奶奶瞧着如意就咯咯娇笑:“呦,如意妹子越来越漂亮了。”
如意不敢说话,送上茶,就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王爷!巴克什求见!”殿外侍卫进来跪倒禀告。
“哦?快传!”叶昭腾一下就站起来,快步走出了黄幔,却见殿外大步走入一人,虎背熊腰,气宇轩昂,正是巴克什。
“怎样了?”叶昭急急的问。
巴克什一脸惭愧的跪倒:“奴才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叶昭一颗心马上沉了下来,巴克什是去京城接王爷福晋的,平远军进湖南,叶昭就马上命巴克什去了京城。
“我不是要你绑也要把王爷福晋绑来吗?”叶昭微微蹙眉。
巴克什羞愧道:“是,福晋倒是接来了,可奴才怎么劝王爷都不听,第二天,听说王爷就被留在了皇宫,等了两日也不见王爷回府,小人担心夜长梦多,福晋再有什么闪失,所以,所以连夜接了福晋,小的该死!”
“原来如此,这也怨不得你。”叶昭轻轻叹口气,心下却是一紧,看来,箭在弦上了。
六王已经软禁了亲王,怕是只等火炮船到了天津,就会下旨削自己兵权,而且兵力调配,想来他都部署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福晋呢?”叶昭急急问,可是好久没见到娘亲了。想也知道,王爷没接到,其它福晋格格巴克什自不敢作主,只能接了自己的亲额娘。
“奴才送去了内宅。”巴克什忙又叩首。
叶昭点点头,回头对黄幔里喊了一声:“金凤,走,带你去见见额娘,你可是还没见过你婆婆呢。”
锦二奶奶低低应了一声,听起来怯怯的。
荷花楼东侧有一处幽静气派的园子,叶昭和锦二奶奶赶到的时候却见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的奔忙。
叶昭心里一晒,想也知道额娘不会去住荷花楼。
正房暖阁,福晋坐在炕上,招财举着块玻璃镜子跪在她身后炕沿上,湷嬷嬷正将一枚水晶福字簪别在她脑后美髻上。
“额娘!”叶昭撩帘进了屋,乍然见到老妈额头眼角好像突然就有了的鱼尾纹,心里突然一酸,噗通跪倒:“不孝儿,不孝儿总算见到您了!孩儿不孝!累娘亲受惊了!”
福晋颤悠悠起身,走上两步将叶昭搂在怀里,泪水扑扑而下。
第四章 一波三折
黄浦江畔,汽笛长鸣声中,一艘上海至广州的轮渡缓缓起行,轮渡彩旗飘舞,甲板上绅士小姐们兴奋的眺望远方,想象着广州那颗东方明珠、冒险家的乐园是何等精彩。上海外滩上拔地而起的洋楼和整齐的街道却远远没有那片传说中铺满黄金充满机会的土地更有诱惑力。
码头上,杨林福远远望着这艘轮渡巨大黑影渐渐远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哀,从此,就要与儿子分别,再见不到了么?
转身缓缓而行,走在送行的人群中,几名穿着洋衫子的女人正唧唧喳喳说着什么,或许,还沉浸在兴奋中,梦想着远去的男人能赚的盆满钵圆,能成为上海亦或广州的商业大亨。
杨林福摇了摇头,曾经,这也是自己的梦想,可现今,却落了个周身巨债的下场;他毫不怀疑,如果不将儿子送去广州隐姓埋名,上海的债主会将他一家剁碎了扔入黄浦江。
突然间,杨林福发现有两个戴礼帽穿西装的男人亦步亦趋的好像在跟着自己。
他微微一怔,紧走几步,那两个男人也加快了脚步。
杨林福的心沉到了谷底,当转过一处货仓的时候他突然拔腿便跑,但跑没几步,两名敞胸露肚的彪形大汉突然拦在他身前,眼里满是狰狞。
杨林福的腿一下就软了,缓缓瘫坐,随即就被人架起,塞进了一辆绿蓬马车。
马车疾驰,转了几个弯,停下,身边大汉又拽他下车,一条窄巷,四面青墙,杨林福脑子嗡的一声,但还是垂死挣扎,大声道:“你们知道我给谁办差吗?给延祜公子,桂中堂的公子!”
巷子里的黑漆门突然被人拉开,露出黄文秀的笑脸:“杨老板,我知道您给谁办差,可给谁办差,这钱不能总拖着吧?”
见到黄文秀,杨林福恐惧稍减,他最怕就是黄文秀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