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说于秦盟与楚(1 / 1)

我是赵括,人在长平 山中料石 519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说于秦盟与楚

四国之中,最难搞定的便是秦国了。

得到王命的赵禹决定,从最难的秦国开始下手!

还是老地方——秦国使馆,还是老位置,只不过虞信换了赵禹。

秦使显然也知道赵禹所来之意,早在赵括进城的时候,秦使就在等着赵国的来人了,只不过没想到是赵亚卿亲自出马,嗯,还挺重视的。

一边倒茶,秦使一边开口说道:“怎样,亚卿亲自前来,想必贵国已经有了决断了!”

赵禹笑着说道:“嗯,我王已然有了决断,特令本卿前来告知贵使!”

“告知!”秦使心中一抖,是告知,而不是商谈,也就是说,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开打吗!

虽然心中不悦,但秦使表面还是笑嘻嘻地说道:“愿闻其详!”

赵禹端起茶杯,缓缓说道:“我王之意也,燕国方面,可于蓟城而止。”

说着赵禹饮了一口手中茶水,却把秦使急得够呛!

“混蛋啊!谁想听燕国咋样啊!河内郡怎么办,你倒是说啊!”秦使心中怒吼道。

饮尽杯中茶水,赵禹方才缓缓说道:“不瞒贵使,我赵军主力即将北移,故于河内郡,力有不逮也!故此。”赵禹又停了停。

让秦使做好心理准备后,方才继续说道:“我王欲请魏国入主河内郡,以安其民!”

什么?刚刚他说的是要将河内郡给到魏国而非秦国吗?秦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国入主河内?”秦使重复道。

“然也!”赵禹肯定道。

“我大秦可欺乎!”秦使起身怒道。

赵禹却不慌不忙,好似已经料到了秦使的愤怒般,提起茶壶给秦使倒了杯茶,说道:“我赵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不过是的了个蓟城,秦国啥都不付出就拿下一郡之地,不好吧,传出去还以为秦国把燕国给卖了呢?”

秦使指着门外怒道:“那魏国又付出了什么?凭什么就得了河内一郡?”

赵禹继续解释道:“河内郡本本身就是与魏国共同治理啊!是魏国邀请我赵国才予以驻军的啊?本来就是魏国的土地啊!”

秦使都无语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谁不知道河内郡是你赵国人说了算,你现在跟我这儿拿共治说事儿好意思吗!

赵禹见秦使怒气冲冲却也无法辩驳的样子,心中一阵舒适。但他也知道不能太过了,给了一棒子还是要给个糖果的。

于是,赵禹掀开了最后的底牌,对着秦使说道:“若是我王承诺三年内,无论河内郡发生何种天翻地覆之变化,赵国一兵一卒不会踏足野王城外,不知贵使可能息雷霆之怒,又不知秦王可能满意否?”

秦使闻言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又缓缓地坐下了身子。

显然他已经明白了赵国的意思,把河东郡明着给秦国是不可能的了,对内对外都不好交代。

但如果将河内郡交还给魏国,那就是名正言顺了,毕竟名义上河内郡本来就是秦国赔付给魏国的,只是魏国需要赵国共同防御,这才进驻的河内郡。如今兵力不足,收缩防线也是应有之意。

而赵国走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见秦使久久不语,赵禹又加了一把火说道:“贵国不会连魏军也怕了吧!”

秦使闻言冷冷一笑,魏国,呵呵!

“亚卿!魏国自是不怕,却不知贵国如何保证能够会及时撤退呢?若是再玩一个换衣的把戏,变赵军为魏军,长平之战中,我大秦可是已经领教过的啊!”秦使接着赵禹的话头问道。

赵禹显然也是准备好了这个问题,对着秦使说道:“贵使可请秦王派斥候百人,随我大军撤至野王城!待我大军撤后,吾等再签订国书如何?”

秦使闻言,又是一阵沉默,手中已经拿起了赵禹倒的茶水,稍稍思考了一阵后,又将手中茶水放下,对着赵禹说道:“十年!贵国承诺十年内不再过问河内郡事!”

“五年!最多五年!”赵禹明白其实这个期限并没有什么意义,说撕毁也就撕毁了,也不知是为了逼真还是习惯性的讨价还价,见到秦使的报价后,赵禹脱口而出便还价道。

“八年!不能再少了!”秦使心中暗暗盘算,即便没有赵国掣肘,以秦军现在的势力,要将河内吃下恐怕也得一两年,若是只有五年之期,发展的时间太短了。

赵禹见状,也不想再磨叽了,三年之期也无关紧要,自家的重点也不在与此,更何况,要撕毁协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就如贵使所言!”说着,赵禹端起了茶盏。

“好!”秦使也是高兴地举起了茶盏。

“为了秦(赵)赵(秦)友谊长存!”

两盏茶盏于半空相遇,在清脆的声音中,两人一饮而尽。

搞定了最为为难的秦国,身下的就好办了!

魏国得知赵国愿意转交河内郡,激动得不像样子了,简直乐开了花儿!对于赵禹提出的粮草补偿和人口迁移,几乎照单全收,有求必应!

两国在一片融洽的氛围中约定好年前进行国书的交换,随即结束了交谈。

至于齐国和韩国,得知赵国不仅没有灭燕,反而付出了一郡之地的代价,自然也是感到满意的。

在完成四国的交涉后,赵禹甚至还跑了趟楚国使馆,将情况给楚国使者一番交代,并代赵括表达了对楚国仗义执言的感激,并且表达了于楚国互盟的意愿。

被秦国欺负久了的楚国得知赵括的互盟意图,简直如久旱逢甘霖,说着就让侍女准备歌舞,要与赵禹一醉方休!

知晓赵括和平原君还在王宫中等着自己的赵禹,哪里敢接受楚国使者的宴饮。连忙推辞不已,然而几名侍女已然上场。

“嬛嬛一袅楚宫腰”说的就是此情此景。

好在已过中年的赵禹同志也算是久经考验,与楚国使者说明一番:赵王与上卿还等着自己回禀,实在不宜饮宴。楚国使者这才遗憾地放过了赵禹。

然而,见到楚国美女身姿的赵禹,心里却有了别样的想法。

悄悄地在楚使耳边细细耳语了一番,直听得楚使双眼发亮,连说妙哉!有理!

临上车,赵禹又递给楚使一个眼神,似乎再说道:“用点儿心,好生办!”

楚使也回应一个肯定的眼神,回道:“老哥放心,一定办好!”

在彼此暧昧的眼神中,赵禹的车辇缓缓离开楚国使馆,慢慢朝着王宫驶去。而在赵禹离去后,楚使也不敢怠慢,立即修书一封,派遣心腹之人就往楚国报信而去。

不多时,赵禹的车辇已经驶入了王宫之中。

什么?燕国?燕国使馆?

去那干嘛!

需要吗?

怎么的?燕国还敢有什么意见不成?

赵禹表示,堂堂赵国亚卿,去燕国这种挥手便能灭之德国家使馆,跌份,不去!回头跟秦国盟誓后,直接通知燕王就行了。

总之,经过赵禹与各国使者们一通的唇枪舌剑,终于在友好协商的氛围下达成了一致。

燕国作为战争的发起者,又输了战争,理应得到惩罚,割让燕北及蓟城在内的二十余城与赵国;燕赵以蓟城为界,赵国保证不再对燕国继续用兵。

当然,考虑到赵国由于全国重心北移,无法保证河内百姓的安居乐业,故特请魏国入河内主政,赵国仅“象征性”地保留野王一城之地。并且赵国承诺十年内不得干涉河内一郡的政治军事事宜,当然前提是上党郡和野王城没有受到攻击。

前者是为了堵住魏国的嘴,后者则是为了安抚秦国的情绪。

同时,为了报答楚国使者在大殿上率先放弃插手燕国之事,赵括决议与楚国互盟!

年前,河内大军在郡守王樯的率领下,并在秦军斥候的监视下,带着几乎全郡的人口、粮食,全面退守野王城,上党郡郡守郑新早已等候在野王城,随即接收了河内郡的人口,带回上党郡安置。

魏国大军也在信陵君的指挥下全面占领河内郡,在魏国大军重新占据安邑后,信陵君终于放下了心,随即带着答应赵国的粮秣启程前往邯郸,恭贺赵王登基。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对面的秦国已经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远在无终城中的燕王,终于得到了秦王的回复,日日孤悬的心也算是安了下来,随即派出使者,欲将蓟城中太庙移至无终城中。

轰轰烈烈的赵燕大战,终于在周赧王五十五年,辛丑年的除夕前落下了帷幕。

赵括的面前,一份全新的历史画卷已然悄悄展开!

二百一十九章 登基路子夜始

除夕夜,邯郸城中,窗花伴新联,处处燃灯照岁。

赵王宫中,一片繁忙,平原君正带着宫人们做着最后的准备——登基前最后的准备。

停在偏殿中的赵王尸首已经在今日午后葬入了陵寝,尽管有公子偃的试图复辟,赵括仍是“不计前嫌”地给予了先王足够的尊重,亲自扶灵而出。

在赵括的坚持下,陪葬中没有了人殉,一尊尊烧制好的陶俑代替了活人,伴着赵王的棺椁一同出了王宫,又经过了邯郸的闹市,最后一同入了地宫之中。

早已安排好的不良人,向邯郸的百姓诉说着赵括的仁德——不忍活人殉葬,自此后自王以下,皆以陶俑代之......百姓闻之,皆颂其德也。

地宫之中,一通并不怎么哀痛的哭灵之后,众人纷纷打道回府。毕竟对先王尚有情感的官员都不在地牢之中,便在圈禁之内,在场的官员都明白,今日不是卖力气的时候,明日山呼万岁之时才是表现的时候。

赵括将人都打发走后,独自一人摸着赵王的棺椁,在心中默默说道:“封王非吾意,然既已至此,总该有故事让后人看吧!且看寡人将赵旗插满九州大地吧!汝可瞑目矣!”

少倾,赵括出,而断龙石落,翻起尘烟滚滚!

在完成了先王的下葬后,平原君领着众臣马不停蹄地就赶回了邯郸城中,慌忙换下一身孝服,换上红色的喜庆衣服便往王宫方向赶去,没办法,时间实在太紧了!

才布置好的白色帐幔要拆下,得换上红色的绸布,还有灯笼、摆设都全部要在一天之内完成更换,误了吉时可要不得!

好在,仍旧是赵括的强烈要求下,所有仪式都几乎被砍了,而需要装扮的地方也无非是寝殿、大殿、太庙,以及过道等几处地方而已。

这才有了在家家守岁之时,平原君仍旧忙碌在宫中的情形。

身处寝宫内的赵括,也没有能够睡着,站在寝宫门口,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中既有几分激动,更有几分沉重。

在先王墓室中的慷慨激昂已经消退,望着并不明朗的星空。历史书上一幕幕、一页页的人物画像在脑海中如同放电影般划过!

秦昭襄王,嬴稷,在位五十六年,秦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君,采取远交近攻策略,发动了伊阙之战,五国伐齐,鄢郢之战,华阳之战,还有被自己改变结局的长平之战,可以说嬴稷一朝奠定了秦统一战争的胜利基础;

白起,担任秦军主将30多年,攻城70余座,灭敌以百万计,故称人屠哉!

范睢,献远交近攻之策,废贵族而尊王权,修褒斜栈道通巴蜀,虽然人有点儿睚眦必报,但富国强兵之略不下商鞅也。

上有德君,下有贤臣良将,中有秦法约束耕战,更兼关中之沃土千里,巴蜀之富甲天下,函谷之天下之险!

面对这样的一只战争猛兽,自己真的能赢吗?

得益于先王“卡牌收集者”的特殊爱好,自己手中的武将还真不少,廉颇、乐毅、田单、李牧、庞煖等等,皆是一时之选,用“战国第一大将”郭开同志的话来说:我大赵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会打仗的将领。

可是将领多,自己要面对的敌人也多啊!

代地需要一个主将防御匈奴;燕北需要一个主将攻伐东胡;蓟城还需要一员大将坐镇防范燕齐;三郡之地开年后也需要一员大将坐镇,协调三郡的兵力......

粗粗算来就至少需要四员大将,而目前能放心用的只有廉颇和李牧两人,甚至廉颇还需要调回邯郸以平衡以平原君和赵禹为首的朝局。等登基典礼后,必须往田单他们那边走一遭,白白封君,拿着俸禄,不出把子力气可不行!

若说武将还有辗转腾挪的空间,文臣方面就真的是捉襟见肘了。

一代贤相蔺相如已然故去,接替他的平原君和亚卿赵禹,虽说也算能臣,可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是两人都已经垂垂老矣。

战将的青壮派自己已经有所准备——以李牧为首,任武、王樯、郑新、李义等人打磨一番皆有将帅之姿,赵启、李毅也是猛将之选。

可是,文臣方面,自己确实一筹莫展,手中真的是一张可打的牌都没有!

挖人!必须挖人!

下一任秦相是谁来着?

好像是?

不重要,重要的是吕不韦应该正在邯郸吧!至少,应该还没找到他的奇货吧!哦,对了,秦王国书中好像提了一嘴,说要换个质子?

不行,等天亮立即就让赵鲤去把吕不韦给找出来!要是颠颠跑到秦国去了,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想到赵鲤,或许这是自己最为得意的设计了!

只不过这只力量要继续存在于黑暗之中,明面上,自己要让刚刚从燕国蓟城带回来的李毅成立一支亲军,负责“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如此一明一暗,加强中央集权的同时,也互相制约互相竞争,自己才能稳坐钓鱼台上。

等吧!

等自己的政策落地,千年的智慧结晶,只要自己不跟王莽似的把步子迈得太大,只要不出现天选之子、大召唤师汉光武帝之类的秀儿,谁能挡吾哉!

慢慢来!

只要李牧将东胡灭了,自己头上的紧箍咒一松,再把辽东和朝鲜开发一下,然后,暴兵,南下!自东南而西北,席卷九州,谁能挡吾哉!

不急!

优势在我!不对,不对!优势在秦国,绝对在秦国!老子没优势,这辈子不可能有优势的!

站在殿门口的赵括想了许久,更想了很多!不知不觉中,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开,皎洁的月光投向热闹的邯郸城,更添了节日的欢喜。

“从此,自己便是这方天地的主人了!”赵括望着头顶的明月感叹道:“不知家中的明月是否也如这一轮明月般皎洁,不知今年可还准备了自己的红包吗?又或者,那些个小家伙们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己的红包呢?!”

在赵括的思绪逐渐奔腾之时,平原君也终于将各项细节再三地检查无误,而时已至亥时。知晓没有过多休息时间的平原君,干脆就在偏殿中小憩了一会儿。

宫中众人渐渐回归各处,各怀心思的看着空中皎洁的月亮,静静地等待着、守候着。

爆竹声声除旧岁,子时很快在各方的期待中来到!

宫中的宦者轻轻叫醒刚刚小憩一会儿的平原君。

整理好吉服,披上红色大氅,叫开宫门,由赵禹率领的百官早已等候在宫门之外。

转过身,以平原君为首,赵禹位列其右后侧,文武分列两列尾随其后,窸窸窣窣地,赵国文武鱼贯而入宫门!

入宫后,两队王宫侍卫扈从左右,踏着红色的地毯,在星星点点宫灯的指引下,众人很快来到了赵括的寝宫门外。

而已经接到汇报的赵括,也已经身着盛装而正坐于寝殿之中。

平原君上前三步,拜曰:“恭请新王,祭天拜地!”

身后众臣随即一同拜曰:“恭请新王!”

赵括起身答曰:“准!”

遂起身出殿,一辆不算华丽,却十分威严霸气的车辇早已等候在一旁,驭手正是一脸憨笑的赵启将军。别说硕大的身躯倒与这过分宽大的车辇颇为匹配。

宦者为赵括稍稍撩起前襟,随即赵括一步,踏上车辇,新晋的宦者令则跟随在车辇一旁,待赵括坐稳,便肃声朗道:“大王,起驾!”

赵启闻言,缰绳稍松,马儿会意,开始向前踱步起来。

“哒、哒”的马蹄声在宫中响起,随即前方宦者也听到了宦者令的指令,手中长鞭在空中绕了三个圈后,狠狠地落在地面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如是者三,少顿,有三鞭,复三鞭。

九鞭后,赵括乘坐的马车已经缓缓驶至宫门前不远,马车之前是以王宫侍卫组成的仪仗,马车之后,两队王宫侍卫将平原君所率领的文武众臣护在了中央。

随即,宫门再次打开,仪仗及文武众臣皆自左右两侧小门而出,独赵启驾着马车与赵括一同自正中大门而出。

及至马车刚刚进入门洞,王宫城楼之上两侧的号角“呜咽”地响起。

“王!”王宫城楼之上,众人高呼:“祭,天、地!”

马车缓缓驶出门洞,道路两旁早已准备好的额火盆中瞬间丢入了无数竹筒,爆竹之声,响彻宫门之前!

接着,王宫城楼之上,传来声响。

“咚......”

“咚......咚......”

瞬间,擂鼓大作!

自王宫而至城门楼上,如同号令一般,有慢及快,由小及大,似有排山倒海之气息,有如震天撼地之魄力,振聋而发聩者也。

端坐车辇之上的赵括,透过重重帘幔,静静的欣赏着眼前阵阵擂鼓与爆竹的共鸣,宛如回到了小时候的过年时节,那个趴在窗沿上的小孩,隔着并不太清晰的玻璃窗,静静地看着窗外那鞭炮齐鸣、烟火璀璨的欢乐情形!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