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算计(1 / 1)

择君嫁(重生) 蓝风信子 385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七十章 算计

由于赵太医的妙手施救,简子茹勉强捡了条命回来。但是再也不能生育了,这在皇家眼里基本和死了没甚么区别。因诞下的是女孩,李朝勘自然没了再去瞧她的兴致。尤其简子茹需长期卧床静养,孩子自然被抱给了贺雅涵来抚养。

长宁听得卓七、安顺的回禀,没有太多的情绪,只噙着冷冷的笑。这就是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可笑,当真的可笑。之前不管她如何劝诫,磨破了嘴皮,说哑了嗓子,她的二皇兄依旧麻木不仁我行我素,处处袒护那贱人,甚者不惜与她这亲妹妹撕破了脸。

没想到呀,之前连那蹄子拿药害他都可以轻易原谅,并且继续糊涂的混帐家伙居然因为生下的是女孩,就再也没了心思,甚者懒得连看一眼都不想。还真是可笑之极,世上居然真有那么荒唐的约定:生男既往不咎。生女,则恩断义绝。

之前安顺回禀她,她着实恼火了一把,怎么也不愿相信她的亲兄长这么糊涂。因安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勉强将信将疑了,但还是做好了灭杀简蹄子的准备。没想到,约定是真的。此刻真想亲眼瞧瞧二皇兄绝情的嘴脸,也好长长见识。

宜春宫内殿,简子茹像死了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求过签,问过卦,也请不少大夫瞧过,明明都说是男孩,怎生下来就变成女孩了?她再也不能生养了,以往爱她到麻木的男人也不再爱她了,居然传话说由她自生自灭。

“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简子茹第一次悟到了甚么是心如死灰,甚么是哀莫大于心死。父亲的话是对的,她该乖乖地回家。可是,如今那家怕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算再也不能生养,她还活着,她一定要养好身子,凭着美貌与手腕将属于她的男人再次夺回来。属于她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就算毁了他,也不能留给别人。

身上的疼痛逼得简子茹□出了声,蜷缩身子忍耐了好一阵子,待痛感过去,努力撑爬起来想唤人,可不管她如何喊,一个人也没有。那些该死的奴才贱婢,以为她真的玩了吗,做梦,做梦去吧。

正在她气得摔被子扔枕头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青衣婢女端着碗药慢步走了进来,抬眼淡瞥了下床上恼怒不休的简子茹,福了福身,说道:“良娣,该喝药了。”

“你是谁,滚,我不认识你。不喝药,怀那孽种时,我喝够了,喝够了,滚!”

将药碗一把推开,哐当摔碎在地上,青石砖上青烟泛起药汁腐蚀着地面吱吱作响。简子茹吓白了脸,手指一阵乱颤,怒斥道:“贱婢,你敢杀我。”

青衣婢女也不恼,嘴角勾起抹冷笑,从怀里取出三尺白绫,笑道:“王爷有令:小姐为了一家老小,还是自己上路的好。”

“哈哈……如果,我说不了。”

“良娣真会说笑,你忘了谭承徽是怎么死的了。未免死得难看,还是自己动手吧。”

“不,不,我还没有活够。求你告诉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就最后一次机会。真的,这次我一定下手,一定听他的话乖乖下手。”

“你太贪婪了,姐妹们,我们就善始善终,帮良娣一把了。”

说话间,三四个宫婢打扮的女子由外头走了进来。合力抓住床上挣扎不已的简子茹,用简子茹当年对付谭承徽的办法,解决了她。拼力的挣扎,简子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眼前一片血雾弥漫,目眦尽裂面如猪肝色,渐渐涨紫泛黒,蹬脚挣扎了会,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青衣婢女与另几个宫婢互相瞥了瞥,快手收拾好一切,刻意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将简子茹尸身悬挂於梁上,将烛台点起推倒,便各自散去。

濯园的僻静总算让平阳得到了难得的悠闲,气色也好了些许。正在她闭眼榻上憩息时,怜烟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凑身回禀道:“处理了,一切都妥当了,就等太子发飙了。”

“嗯,那就好。怜烟,辛苦你了。”

怜烟愣了下,伸手扶起平阳挪了个舒服的靠枕,回道:“这是奴婢该做的份内事。”

“长宁到底还小,也难为你次次暗地里帮衬着。说,想要甚么赏赐?”

“公主说的哪里话,见外了。”

闻言,平阳挑眉笑了笑,伸手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喃喃道:“我现在知道杀一个人很容易,可救一个人却比登天还难。我那不争气的二皇兄,怕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主。对个几次三番背叛他的女人,依旧如此痴迷,舍不得下杀手,怯弱无能之辈,却非帝王之材。

罢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们后悔了。底下就按照计划继续吧,如今我反而不想杀我那嫡亲叔父了,不如来一招:七擒七纵,收为己用。如何?”

“呃,公主,怕没这么容易吧。庆山王是何许人,他怎可能俯首乖乖认输?更谈不上,收为己用。”

“错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不笨,很清楚如今天下的局势,以李氏眼下的状况可经不起一点折腾,否则,他也不会这样钝刀子割肉了,就是想尽量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实际上,我们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是因为这点,我才决定想留下他。他是我李氏一族难得的枭者。只要善加利用引导,还是有救的。今天要你做得只是第一步,底下,再说。“

“奴婢听公主安排。”

“嗯,不提这些烦人的事情。说说女人家的闲话,怜烟,你年纪不小了,可考虑过婆家?”

“公主,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没边了,奴婢一辈子守着公主,谁也不嫁。”

“哦,那我只得照实和枭说了。”

“公主,您……”

“喜欢就照实说,枭可是个难得的好夫婿人选。暗卫里瞄上他的姑娘可不止一个哦!”

“他敢,我宰了他。”

闻言,平阳呵呵笑开,臊得怜烟直跺足却莫可奈何。她家的公主绝谈不上温婉贤惠,根本就是个奸猾老谋深算的狡兔。真可怜齐夫子,那只傻狗。

除去心头一患,平阳心情自然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较往常多了不少。每一步,她走得都万分艰辛。现在真该感谢前世那个对她软语笑言欺骗的暮郎,不是前一世十几年在他身侧潜移默化的影响,她怎会有能耐走到今天。真该谢谢他,教她学会了两件最重要的东西:忍耐与虚伪。

看着吧,她会一步步慢慢鲸吞蚕食,将属于李家的东西一点点夺回来。

漠西大营,主帅军帐,祁暮清愣愣地瞧着手里的红布,脸色难看,怎么也琢磨不透。好好的包裹里居然夹带了一片红肚兜,可恨的小夜叉又想捣什么鬼?

一番苦思冥想,却怎么也猜不透。很是气闷地拆开信来读,与往常一样都是些不关紧的细碎小事。但几次暗亏的前车之鉴告诉他绝不可以大意,那鬼妮子一定有事情瞒着他,绝不是闲来无事的恶作剧。

正在他踌躇不决时,慕容棋笑嘻嘻地摇扇从外面掀帘走了进去。瞧到桌上的凌乱,忍不住促狭地眯了眯眼,贼笑出声道:“哟,试穿新衣裳了。真羡慕,唉,有媳妇的人就是好。”

“闭嘴,有这闲工夫不如帮我瞧样东西。”

祁暮清面色难看地将手里的小红肚兜扔给了慕容棋,瞪圆眼看着他,很是郁闷气结。慕容棋先是一愣,等瞧清肚兜上绣的花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兄弟,你越活越出息了。奶娃娃的肚兜,怎你想带在身上讨个驱邪避凶的吉利,哈哈,笑死人。”

“闭嘴,你怎这么肯定是奶娃儿的?”

“唉,兄弟呀,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瞧这图案:五毒、老虎,这是寻常人家绣给家里的奶娃儿穿的。延之,看不出来,罗刹将军居然有这口喜好,就是尺寸小了些。

还是,你强啃了你家的小平阳,她珠胎暗结,你小子却拍拍屁股来戍边了,人家姑娘家臊,只得绣个东西来提醒你。看不出来,兄弟,你一点也不差呀。为兄佩服,厉害。”

“你可以滚了,再不出去,军法伺候。”

“啧,真狠。”

慕容棋丢下这句话,摸摸鼻子,灰溜溜地离开。

祁暮清心思百转千回,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慕容棋的话虽欠揍,可不无道理。奶娃儿?!孩子,不会吧,真的有了吗?仔细想想肌肤之亲不止一次,尤其是在他快离开京城的时候,借着三分醉意他毫无顾忌地将她从大公主府半强迫地带走硬留在了别院独自陪了自己好几天。

该没错,那几日的亲密缠绵足以令……该死的,他不在京城,那鬼妮子会怎样处理这事?婚期莫名其妙的推迟,本就令他窝火的厉害。如果算日子,推迟婚期时鬼妮子不可能不察觉这件事。她想做甚么?怀了祁家的骨血,却还没理由地推迟婚期?

想到这,祁暮清再也没办法坐得住,恨不得立刻打马回京,抓住可恨胆大妄为的小夜叉,狠狠揍她一顿屁股。既然推迟了婚期,以鬼妮子的脾气就该瞒着他这事,这次她又想玩甚么把戏?

祁暮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暴躁,越发地摸不清平阳的目的。伸指掐了掐阵阵作痛的额际,想着小夜叉平时的眦睚必报、锱铢必较的性子,没由来的胸口阵阵烦闷,甚是堵得慌。

不行,他必须回去一趟。以小夜叉的脾气,她可甚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可皇命在身,轻易不可离开,祁暮清觉得自己是笼中的困兽,快被逼疯了。

此刻慕容棋老早得意洋洋地找李从让八卦去了,一番添油加醋,凭空捏出了个负心汉可怜女的故事,听得李氏皇亲的嫡公主被人这么欺负,李从让哪里还坐得住,操起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闯进了主帅帐。

听着里面的砰砰啪啪,慕容棋笑眯了眼惬意地摇着扇子,朝围观过来的将士挥了挥手,安抚地笑道:“娘家小舅替可怜妹妹教训可恨姑爷,很正常,都忙自己的去吧。”

仰首看看蓝天,晴空万里,碧空无云。好天气,好天气!可怜的延之表弟,军法伺候你家表兄,哼哼!你还太嫩了。不错这小子挺有胆,羡慕呀,那只嫩桃花哪天才长得大,看样子,下次回去他要盯紧点了。

京城濯园,靠窗小憩的平阳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寒,抖了抖身子,怜烟细心地拿来件外衫披上,笑道:“公主,今天下雨,天气有点凉。当心!”

“嗯。”

摸着半隆的小腹,平阳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嗜睡了,再这么下去,肯定会长胖的。想着,又低首打起盹来。突然,肚里的娃儿调皮地踢了踢,平阳一下子给惊醒了,欣喜地抚着肚皮,眼眶微微泛红。璟儿,娘亲的好孩子。快快长大,快快出生,天知道娘亲有多想你,这一次,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

端着汤碗进来的怜烟,偷偷地勾唇笑了笑,莲步轻移过来,笑道:“公主,汤熬好了,趁热喝。”

“好,趁着空闲,你和我说说外头的事情吧。”

怜烟愣了愣,低首瞧了眼一脸恬静笑容的平阳,笑道:“四公主吩咐了,叫公主安心休养。其他的事情交给她,到现在四公主好像还为斩草的事情瞒着她而生气了。说自己空有了个恶女头衔,赌气说非做好底下的事情给你瞧瞧。不许公主你多管闲事,否则就……”

说着,捂嘴忍笑,拿眼瞄了瞄半隆的小腹,意有所指。

平阳只得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任何办法,瞒着四妹是她不对,可……罢了,被人掐住了软肋,只有低头乖乖听话的份了。接过汤碗,一口口慢慢饮下。

那头,漠西大营,主帅帐内如强盗洗劫过了般,桌椅横七竖八,纸张卷轴一地,现场乱七八糟,狼藉一片。恶斗的双方皆颓然无力地瘫坐在一处,多少都受了些皮外伤。喘顺了会气,李从让咬了咬牙,脸色难看地喝叱道:“来,再比一次,这次我非卸了你小子。”

祁暮清冷冷地瞥了眼帐外不时勾首乱瞄的贼目,牙槽一阵暗磨,慕容棋给他记着,他日非十倍奉还。转了转酸痛的肩膀,提剑回道:“还有力气?!走,去帐外来一场。”

想到平阳的委屈,李从让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按着剑撑爬起来,说道:“谁怕谁,来就来。”

“好,来个赌注:谁输了,就答应给对方做一件事。”

听到这话,李从让牙槽暗咬,气不打一处来。跟在后面就出了帐外,还未站定,祁暮清眸光黯了黯,回身就是一剑直抵李从让的咽喉,勾唇冷笑道:“你输了,要求替我掌管帅印三个月,直到我回来为止。”

边上的慕容棋瞧到这场景,仰首哈哈大笑。不愧是他慕容棋的表弟,一点就通,实在太聪明了。

这时,李从让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上了当,咬牙切齿悲愤道:“卑鄙……”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甚么,写到这,我突然萌了,眼前居然出现了世子美人悲愤含泪的美颜,- -亲爱的,你们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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