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醉梦［19］ 找不到你
游西西猜测对面很大可能是是井南本人, 这么利索挂电话，必然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她开始翻看这个手机，手机里只有井南一个人的手机号, 除了联系人跟本机自带的软件之外, 没有别的软件。
“这还不会是星星的手机吧？”游西西翻出相册,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拿着手机, 拨回去之前的手机, 手机响了两声, 对面接通了。
“喂？”
游西西跟井南不同, 她主动开口试探。
对面传来呼哧呼哧的风声, 伴随着水滴落下的声音，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听到过一样。
“莲华？”
游西西想起来了，在出差的路上, 打通莲华的手机后，对面传来的就是这种声音。
“疼, ”手机里传出莲华的虚弱的声音, “好疼, 好疼, 好疼啊！！！”
莲华向来温声细语，这次却如同恶鬼一般尖叫, 游西西耳朵发出嗡鸣，有一瞬间，她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莲华, 你在哪里？”游西西道，“不要害怕，我马上就过来找你。”
如果井南听到这句话, 他会再次立刻挂断电话。
“疼，好疼，好疼啊。”
对面一直发出疼痛万分的呻/吟，完全没办法沟通。
“你在公司吗？”
游西西缓慢下楼梯，脑子里开始回忆公司里有没有什么地方会发出风声或者滴水声。
对面声音更加尖锐起来，声音几乎要穿透手机，像是刀子一样割在游西西身上。
“你果然在公司。”
这反而让游西西确定了对方的位置，水滴像是没拧紧的水龙头，可能是卫生间或者开水房。
两边都有水龙头，风声可能是门窗没关。
也不对，如果门窗没关，又有风声，那同时也应该有门窗撞击的声音。
风扇。
吊扇或者风扇能吹出这种呼哧的声音。
问题在于公司里安装了中央空调，根本没有风扇或者吊扇。
游西西还在思考，对面突然挂断了电话，她愣了一下，不太满意道，“怎么总是我被挂断电话？真没礼貌。”
思考不出来地点，游西西将莲华的事情暂时放下。
说话间，游西西已经走进三楼，三楼之前他们已经检查过一遍，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现在好像不太一样。
她走近304，304门半开着，里面有道帘子，掀开帘子之后，背对着门坐着一个女人，身影纤细，对着镜子正在梳妆。
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游西西在门口屈指敲了两下房门，声音活泼，“你好小姐姐，打扰了？”
女人动作不停，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别的声音，游西西歪了歪身体，看到了被遮挡的镜子的一部分：
镜子里不是女人的脸，而是个涕泗横流的男人，依稀能从恐惧到狰狞的面目上，看出往日英俊的模样。
“打扰了。”
游西西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将门关上。
304里的一句话是——埋葬枯萎的玫瑰。
玫瑰向来是爱情的象征，枯萎的爱情，大概率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些感情裂痕，现在男人被埋葬在镜子里，女人还留在镜子外专注地对着他。
没什么不好的。
游西西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公寓楼里目前有两层：
一层是她之前扫荡的那样，除了404之外，都是普通房间。
二层是现在这样，每一个房间里，都对应着他们的愿望。
之所以说目前两层，因为她确定还有别的层面。
游西西从304走过去，刚到303门口，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击在303的门上。
这种突如其来的声音，往往回吓人一跳，但是游西西没有反应，她扭头看向303外陷出的一小块，“这个印记未免也太浅了，这样可不行。”
游西西走过去，她原本想要用磨刀棍，但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什么，让她收起了磨刀棍，直接一掌拍在门上。
门上立刻内陷进去一个巴掌印，力度掌控极佳，多一分就要穿透这个门。
游西西之前没吓到，现在被自己的力气吓了一跳，“我不是个柔弱无力的女孩子吗？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这不合理呀？”
里面听到这话的住户沉默片刻，以更为剧烈的方式撞击着大门，门上渐渐多出许多触角一般的印记。
303—我想成为章鱼，每一根触角，都能将你紧紧抱在怀里。
而他们搜查的时候，发现这人应该是个变态，因为他单居，但是房间里有很多女性内衣跟裙子。
“那我就放心了。”
游西西将磨刀棍放进背包里，从后腰拿出那把剁骨刀，猛地对铁门砸上去。
里面似乎没想到在他表露出真身之后，外面的人不仅没有逃跑，甚至还跟他对抗。
或许他开始后悔了，动作停了下来。
但是游西西没有，她手上动作非常快速地剁门，“咚！咚！咚！”
一声一声，像是催命一般。
里面人似乎开始怕了，游西西的声音伴随着剁门声响起来，“别怕，我会将门剁成一条一条的，放在水里，连同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一起煮。”
“火焰在锅底静静燃烧，你或许不会死去，你在温水里挣扎，慢慢的，水越来越烫，你感觉越来越热，越来越热，铁勺搅拌着你破碎的身体。”
她其实是将王杏花那天剁案板的事情，换了个主角讲了一遍。
但是游西西声音本就清凉，她不需要刻意改变声音，只要带着剁门这个背景音乐，就足够震慑了。
屋里传来咚咚锵锵的声音，好像是触角用什么东西把门堵住了，同时能够听到其他屋子里传出锁门的声音。
好像房间里的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又一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人，而游西西才是那个可怕的鬼怪。
天地可鉴，游西西一点鬼怪的能力都没用呢。
她没有记忆后，就是个正常人。
里面的人已经开始退缩，但是游西西却没有让步的意思，铁门被剁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开门啊，开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游西西边砸门，边劝戒，“我是来帮你做饭的，相信我，我的厨艺非常好，好吃到能让你流泪。”
从被剁开的口子来看，屋里几乎所有家具都堵在了门后，游西西视线落在窗户上，唇角勾出青春活力的弧度。
“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只能遗憾离开了，不知道下一个愿意品尝我烹饪美食的幸运儿，会是谁呢？”
她收起刀，仿佛真的准备离开了。
……
张炮辉记得游西西，他是公司的保安，平时存在感非常低，在值班的时候，会偷偷观察公司里的女性。
他观察最多的就是莲华跟游西西。
莲华跟游西西是最美的两个，但是两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莲华是莲花般徐徐绽放的女人，美丽温柔，充满了女性美。
游西西不然，她像海洋，有风平浪静的蔚蓝美丽，但最诱人的是隐藏在深海的神秘。
张炮辉不敢多看她，因为她太敏锐了，哪怕他的目光只是从她身上擦过，她也能准确地找到他，抓住他。
他试了两次就放弃了。
莲华他不敢，莲华被梅主管盯上了，她那个男朋友也不是善茬，像一只野狗一样趴在莲花周围，警惕地盯着所有将目光放在莲华身上的人。
他忍痛放弃了公司里最漂亮的两个女人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女人身上，几乎没有失败。
有人说他是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角落里偷窥，但是他却希望自己是一只长了无数触角的章鱼，能捆住所有人。
今天早上他起来之后，发现自己真的长出了无数的触角，他兴奋地感觉准备打造自己的乐园。
第一步，就是304的女人，她长得一般，但是身材还不错，她可能不知道她那个男朋友背地里，可没少说她在床/上那双腿有多诱人。
张炮辉很多女人的衣物，都是这个男朋友手里得到的，现在马上，他就能拥有真人了！
就在张炮辉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发现了门口的游西西，确认了游西西只是个普通人，立刻舍弃了一般长相的女人。
他想得非常好，先撞击门，给游西西造成心理压力，等到她承受不了的时候，再突然出现。
一般而言，再胆大的女人都会被吓得够呛，这样他再打开门，把人拉进来。
谁知道游西西居然是个变态！他之前的感觉果然没错，她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看着门上刀剁开的口子越来越多，心里非常后悔，他后悔自己得意忘形招惹这个女神经病。
之后听到她要煮他，更是吓得不轻，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为什么，为什么他都变成这样强大的样子，还在畏惧一个女人？
他变成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话是这么说，张炮辉还是非常从心地搬了所有东西，将门给堵住了，这个时候，他那些触角也终于有了用处——
这么多触角在，几乎没怎么费多长时间，就将所有家具都搬过去，堵住了铁门。
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那我只能遗憾离开了。”
张炮辉听到剁门的声音结束，听到游西西似乎离开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下一个愿意品尝我烹饪美食的幸运儿，会是谁呢？”
张炮辉听到游西西的声音，心里恶意的想，希望游西西能跟其他男人打个两败俱伤，这样游西西跟其他女人，就都是他的了。
他不由得地笑起来，那张一直不敢抬头见人只敢在阴沟里偷窥的人，在这时候露出了自己那张肮脏猥/琐的脸。
“笑得这么开心？”一道女音突然响起来，紧接着“哗啦”一声，窗户玻璃仿佛被人敲碎了，一道倩丽的身影轻巧传过落在屋里，“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张炮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不知是因为或许恐惧，还是暴露人前，呼哧着粗气，扭曲地盯着不速之客。
游西西戴着口罩，有些厌恶地看着这个房间，这不是她第一次进来，但是每一次都觉得非常……恶心。
像一个昏暗的角落，生长着无数细菌鼠虫。
游西西打量着张炮辉，他除了一张人脸，几乎没有人的模样了，如同一个人头被安装在成年人大小的章鱼身体上。
张炮辉拥有这样的身体，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恐惧，甚至应该有能够跟游西西打一架的底气，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却是逃跑。
游西西冲上去，一手磨刀棍一手剁骨刀，磨刀棍打头，剁骨刀剁触角。
张炮辉被打得昏昏沉沉，渐渐后退，他嘴里发出非人般的尖叫，扭头想要逃跑，但是门被他自己堵住了。
他听到身后的磨刀声，耳边仿佛想起之前游西西敲门时所说的话：“……放在水里，连同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一起煮。”
“火焰在锅底静静燃烧，你或许不会死去，你在温水里挣扎，慢慢的，水越来越烫，你感觉越来越热，越来越热，铁勺搅拌着你破碎的身体。”
不！这不是幻想！
是游西西举着刀又说了一遍！！
张炮辉最后意识的一秒钟看到举起的屠刀，彻底晕了过去。
“？”游西西打开灯，看着晕过去的张炮辉，“这就晕了？”
她突然觉得张炮辉的脸好像在哪见过，凑近之后突然想起来，这是公司一个保安。
她有一次上班的时候，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回头就看到是他。
之前他面部扭曲太厉害，以至于她没能认出来。
“原来是你。”游西西正发愁怎么处理这个人，突然听到敲击的声音，像是敲击玻璃或者镜面。
游西西循着声音在地上找到一片碎玻璃，声音就是从碎玻璃里传来的。
似乎知道游西西找到了，几块碎玻璃上浮现出一行血字，随着血字的出现，隐约从玻璃里传来男人的痛呼。
【把他交给我。】
游西西伸手触摸了一下，玻璃面上干涩光滑，血字是在玻璃里的。
“行。”游西西大概知道这是谁了，304的小姐姐，“我给你送过去？”
她都进去304了，还敲门开口，304那姐姐都没动静，显然对女性不帮助也不伤害。
对男性态度，暂且不知全部，但是从男朋友来看，这位张炮辉也能得到很好照顾。
游西西非常乐意帮忙。
但是显然304并不需要帮助，碎玻璃里探出血液凝成一般的绳子，血绳从游西西身边过去，直接缠绕在昏迷的张炮辉身上，将他拉了进去。
游西西见不需要她的帮助，直接从窗户跳出去。
离开303之后，游西西在302跟301门口来回踱步，里面仿佛没有人一般，始终没有丝毫的动静。
游西西只能遗憾去楼梯，她又不是惹事的人，她这个人最是安分老实了，别人不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招惹别人。
没有房间能进，游西西走进楼梯里，拨打出手机号，这次对面接得不是很快，响了大概有五六秒钟。
“喂？你好？”游西西主动打开。
“游西西？”
对面意外地传来井南的声音。
“是我，井南。”游西西好笑道，“你怎么不挂电话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发出了复杂的声音，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操/蛋，更多得还是惊喜：
“真的是你！你在哪？”
“我就在公寓楼楼梯里呢。”游西西漫不经心回答，“靠近301那边。”
游西西注意道对面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又问道，“就你自己吗？单肖去哪了？”
“单肖，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井南将离开后的事□□无巨细地跟游西西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现在就在这边的楼梯里，可是我没有看到你。”
“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不在一个层面吧。”游西西并不意外，“你那现在安全吗？”
既然假单肖在追他，这楼就这么大，现在打电话，万一将人吸引过去就不好了。
井南不知道游西西担心什么，他听到“危险”，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开口道：“说起来也奇怪，我刚刚遇到一个很多触角的怪物，就在303爬出来的，应该是假单肖在303跟它打了一架。”
“章鱼输了，所以它非常生气，追着我打，我差点就被勒死了，但是就在死之前，它突然消失了！”
游西西闻言神色有些古怪，“你说你刚刚在303遇到你章鱼怪，然后那怪物突然消失了？就刚刚？”
“对啊！”井南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三楼，“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游西西停下脚步，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我想我知道原因。”
“嗯？，”井南震惊，狐疑道，“你知道原因？”
“刚刚我跟他进行了友好的交谈，然后他晕了过去。”
井南：“……”
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连起来这么难懂？
游西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提醒道，“对了，别去304。”
304的姐姐不知道是憎恨一部分男人，还是全部。而她又不太想跟304打起来，还是让井南避开比较好。
井南把这条记下来，也没问为什么，只是问道：“现在怎么办？”
游西西安排：“你跟我不在一个层面，但是我们中间遇到的特殊住户却是一样的，而且他们大概率是同时存在，以及同时消失。”
“就是不知道我这里有没有假单肖了，我去把二楼清空，你等我消息，在二楼躲着。”
游西西说话间人已经到了二楼，“然后我去一楼看看有没有假单肖他们。”
“好，我知道了。”
很快，井南听到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突然想起来二楼有个醉汉，还有提着胳膊的人，刚要把消息跟游西西说，就听到游西西道，“好了。”
井南：“？”
他浑浑噩噩走到204，果然里面没有了醉汉的人，忍不住怀疑到底是游西西太变态，还是他之前过于胆小，这些人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难对付？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井南有预感马上就会挂断，他猛地想起来忘记说纸团的事情了，刚要开口，手机被挂断了。
井南无措地拿着手机，老老实实蹲在204的房间里，“怎么办？陈斌女朋友的事情忘记说了。”
“她去一楼，应该能找到吧？”
“不对！如果两边怪物共享，线索可能也是共享，那么我拿了莲华的线索，游西西就得不到线索！”
井南咬着牙准备打回去，电话过来了，他没有反应过来就接通了，对面沉默不语。
井南立刻挂了电话。
他刚刚就是想通了才打回去电话，假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都是等他开口。
而游西西的电话呢，永远是游西西先开口。
井南开始尝试拨通游西西的电话。
……
这边游西西发现电话被挂断了，直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她从楼梯扶手上直接滑落到一楼。
她直接去了101，101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阵阵哀痛声，声音带着疼痛跟后悔。
101—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游西西推开101的门进去后发现里面一片狼藉，一个男人蜷缩在地上，浑身的血。
看起来受了伤。
“是谁打伤了你？”
游西西站在门前询问。
“唉—”他像是没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也没听到这个人在说话，自顾自哀叹着。
游西西怀疑就算有人打他一顿，他也不会反抗。
说不定他现在的模样就是没有反抗，被人打了一顿。
“你后悔什么？”游西西问道，她现在开始对这栋楼里的人感兴趣了，他们似乎都有这样的期许或者那样遗憾。
就像是之前他们来的时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身边陪伴的人或者是动物的异变者，没有单独一个人的——
因为这场异变，是人的期盼或者遗憾。
“我好后悔，我好后悔，”他蜷缩地更加厉害，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个圆团，“我好后悔啊。”
“你后悔什么？”游西西拉了一把椅子坐着。
那张相片的小孩，要么是他自己，要么是他儿子，又或者是跟他有什么关系的人。
但是无论是什么关系，那个照片里的孩子满眼的戾气。
“你后悔放弃他？”游西西问。
“我没有！我没有！！”男人突然尖叫起来，“我没有放弃他！我没有放弃他！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在哪？我的儿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好，我不是要放弃你，爸爸不是不要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对不起，对不起。”
游西西站起身，她将照片放在椅子上，“那你应该去接他回家。”
她不准备看别人撕开伤疤，起身离开，就在他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男人轻飘飘到风一样的声音，“你不需要醉生梦死，离开吧。”
游西西猛地回头，看到男人抱着照片痛哭流涕，完全不像是刚刚说话的人。
她走出去，轻轻给男人关上门。
“醉生梦死？”她突然想到什么，“Z.S.M.S？”
“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离开？”游西西站在102的房门前，迟迟没有进去，“离开去哪里？我难道不是这里的住户吗？什么叫我不用醉生梦死？”
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突然意识到了问题，迟疑道，“难道是因为我没有什么愿望？或者期许？”
“不应该啊，难道是我暴富咸鱼的愿望不够真诚？”
游西西难以置信，她绝不相信，“不可能，谁都不会有我更真诚了，我是真诚地希望自己能够暴富，当一条咸鱼！”
至于楼七。
亲哥哥还能算家人，继兄勉强算半个家人，一个想当男朋友的继兄，不算哥哥，只算追求者。
搞男人哪里有搞钱香呢？
失忆前后的游西西都不是恋爱脑呢。
游西西进了屋里，果然发现屋里有被人进入的痕迹，这不用发现，有眼就行。
门前一片面粉，一对小巧玲珑的白脚印踩得满房间到处都是，好像有一个人里里外外走了一遍。
游西西气得脑子嗡嗡响，她强忍着怒气，准备到公司一定要找公司赔偿。
就算公司是个废弃的仓库，也得给她……
等等，废弃的仓库？
莲华会不会就在废弃的仓库里，仓库里有吊扇或者风扇都有可能吧？
水声可能是什么？
莲华一直说疼，会不会可能是莲华她遭遇了不幸，根本不是水滴的声音，而是莲华的血液？
不对啊！
之前的电话是在进入到醉城镇之后响起来的，电话应该是伪造的才对。而刚刚她在这里接到的莲华电话，按照井南的说法，也有可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地点不同、内容相同的假电话呢？
如果莲华的电话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偏偏莲华的电话是真的？
她一定知道什么，或者说，她一定是特殊的。
游西西立刻离开102，往103去。
就在她离开后，卧室的床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紧接着细条条的胳膊也伸了出来，一个女人低着头从床下爬出来。
她抬起头，竟然是游西西的脸！
假游西西小心谨慎地在卧室等了一会儿，确定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这才小心翼翼打开卧室的窗户。
它就是假单肖，也是给井南打了各种假电话的人，根据规则，随着时间的流逝，电话的功能会越来越完善，它不需要打电话就能够得到手持电话者的位置。
它在布置外层404迎接游西西的时候，就开始找井南的下落，谁知道它去了三楼根本没有！
好不容易从手机得到信息，人在1楼，到了1楼，它去了101，那个废物无论怎么打都不肯开口，它只能放弃。
谁知道一出门看到102半开着，有两种可能，人在里面，和人不在里面。
它猜测井南就在里面，但是半开门误导别人他已经离开了。
102又是游西西的房间。
这倒是一个聪明的选择，然后它一进房间就被面粉砸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101有动静。
它原本不在意，直到听到了游西西的声音。
假游西西简直气炸了，为什么游西西会进入里层？为什么会这么快进去里层？
没人引路，她不可能能够进来，到底是谁把她引进来的？
井南没抓到，单肖跑了，里层还没完全收服所有人，对游西西的陷阱自然也没有制作出来。
谁把她放进来的！
假游西西只能安慰自己，现在游西西估计刚进来，还没来得及跟其它人相遇，更不用说搞清楚状况了，它加快速度，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如果它知道三楼基本废了，二楼全都被清了，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它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得赶紧找到井南。”
假游西西准备翻窗户出去，开门的动静太大，很有可能会引起隔壁游西西的注意，不如翻窗。
就在它悄无声息地落地的时候，后背突然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它立刻往前就要逃跑。
而后被人从后面直接扑倒在地，菜刀横在脖颈上，头顶传来女人得意的笑声，“亲爱的，你可真好看，借用一下你的手机，给我同伴打个电话，可以吧？”
……
井南一连打了三四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通，这倒是第一次，之前没一通电话明明都有人接的。
就在他准备再打的时候，手机接到了来电，他立刻接通，里面传出游西西的声音，“搞定了。”
之后一切就像是梦境一下，他浑浑噩噩来到103，看到游西西背对着他，对着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说话。
“游……”井南想了想，“游姐，我来了。”
游西西头也没回，挥挥手道：“随便坐，我有点事情要问这位朋友。”
井南浑浑噩噩坐下，目瞪口呆看着游西西如同一个反派，逼迫弱小无助可怜人。
“把你知道的什么，都说出来吧。”游西西道。
井南猛地想到什么，“游姐，我这里有线索，之前忘记给你说了。”
游西西这才回头，看着井南掏出几张纸条，她接过去走到一边，“你帮个忙连个信号，让他跟其他人联系。”
“我不能，我没有这个功能。”假游西西立刻道。
游西西打开纸条，无所谓道，“那你就去死。”
她像是被提起来兴趣了，收起纸条，兴致勃勃地看着假游西西，有些跃跃欲试，“我还没试过把自己剁了煮在锅里呢，不知道煮自己是不是更有意思？”
就算是井南听着，都有些惊恐万分地看向游西西，她是认真的吗？
假游西西胆颤心惊地看着她，往后不住地后撤，它能看出来，她是认真的！她是真的准备把它煮了！
“我需要一个大一点锅，然后……”
“不不不！”假游西西突然变了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放在人群里不会引起丝毫关注的人，“我，我不是你。”
游西西有些遗憾，“没关系，我这个人向来比较包容，就算你不是我的样子，我也依旧会一视同仁地把你放进大锅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包容”跟“一视同仁”能这么用。
贾仁惊恐，“我能我能我能！”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井南，“我能链接信号！我帮你！我帮你！”
“算了，我突然想起来，没有单肖的号码。”游西西道。
“我有！！”贾仁快疯了，“我有！求求你，交给我，我保证能联系上！”
游西西看向井南，似乎把选择权放在了井南手里，“你说呢？”
井南有些艰难。
“大哥！大哥！！求求你，看在我们之前那么多通电话联系的份上，求你了，让我帮忙，让我帮忙！”
井南：“……”
心情复杂。
假单肖之前是什么样子，仿佛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
“还是先联系单肖吧。”井南道。
游西西看起来有些遗憾，但是她尊重同伴的意见，“行。”
游西西退到一边，等到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才拿出来井南找到的纸团。
纸团的内容并不复杂，比起一无所知的井南，对莲华比较了解游西西几乎立刻就发现了里面的问题。
莲华两人原来已经决定要辞职，但是在她们递上辞职信的时候。
梅主管暗示莲华半夜照镜子，莲华发现了什么——或许那时候她看到的是异变后的自己。
紧接着让她半夜去公司，大概率是让她发现公司是一个废弃仓库的事情。
游西西盯着纸条最后一句：［我不能跟他们去醉辰镇。］
也就是说，莲华是主动不去的，而梅主管为她圆了谎。
看来一切的点，兜兜转转或许就是在公司。
这样也好，跟他们本来的目的地就相同。
游西西这边看得很快，她刚把东西收起来，那边才刚打通电话，井南立刻道，“是你吗？单肖？”
电话立刻被挂断了。
井南：“……”
他看向贾仁，“你确定是真的单肖吗？”
“是真的，”游西西走过来，“假的都不能挂这么快。”
“赶紧通知，我们该离开了。”游西西看向贾仁，突然问道，“你知道顾宽住在哪里？”
“我，”贾仁咬着牙不敢撒谎，“你跟他已经见面了。”
游西西皱着眉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眉头舒展开，“你是说那对假井南、假单肖？”
“是顾宽跟他老婆，”贾仁顿了顿，“他们是我们的人了。”
“你们的人？”游西西温和地看向他，“你们的头是谁？”
“……”贾仁，“梅主管。”
“你确定吗？”游西西威胁道，“我见过另一个喜欢办成别人的小丑，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们的老大就是梅主管，只不过，只不过梅主管跟鱼镇长，有一些交易。”
“交易是，梅主管定时给鱼乐生送人？”
“……对”贾仁哭丧着脸道，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知道这么多。
“异变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贾仁小心翼翼看着游西西道，“我只知道，梅主管跟鱼镇长交易之后，你们就进来了。”
“我们？”
“你、陈斌、顾宽、还有纪冉冉。”
游西西对纪冉冉有印象，不是他们部门的，是个单亲妈妈，长得非常漂亮，属于性感的那种。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梅主管有一次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工作，我母亲生病了，他说能帮我给我母亲治病，我只能同意。”
“一开始公司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公司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他确实帮我联系了医生。”
“突然有一天，我来上班的时候，发现仓库变成了一座写字楼，来来往往都是公司的人，我吓坏了，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梅主管什么都没说，只是介绍了新同事莲华，随后我发现他会安排人去醉辰镇出差，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回来，我听到他很鱼镇长的电话。”
“他发现了我偷听，但是没有怪我，而是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能变成任何一个人。”
“再然后你们陆陆续续进来了，你们不一样，因为刚进来，你们以及你们在意的人，就被他时刻关注。”
贾仁哀求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真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母亲还在医院里，我不能，我不能死。”
游西西还要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什么声音，像是重物从高处落地。
紧接着门外有“哗啦”一声，好像是巨大的玻璃碎掉的声音。
游西西立刻起身出去，刚出门，一个人形状的东西被扔了下来，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
旁边有好几个一样的身影。
游西西心里猛地一跳，隐约知道了什么，绕过扭曲的人形，这次她直接走出了公寓楼的范围。
游西西站在一楼前面的空地，仰头往上看，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快速从四层的围栏往下翻。
他的速度非常快，两次眨眼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游西西看着他，似乎杀疯了，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对眼睛也隐隐泛红。
她琢磨，如果对方真的毫无理智，两人对打谁的胜算更大。
那应该是她，毕竟她后腰还有剁骨刀，背包里还有一堆武器，就是……
她倏地被拉进一个并不那么舒服的怀抱里，她算错了，楼七没有失去理智。
因为他抱得很轻柔。
“我找不到你。”
游西西听到头顶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