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窥探［9］ 听我狡辩
老于清了清嗓子, 扭过脸，有些恼怒地盯着拉基，“你没事瞎叫唤什么？”
拉基：“……”
毁灭吧。
老于越想越气, 甚至觉得拉基才是内鬼。
“你刚刚是不是发现了门？”游西西看向赵山, 体贴地揭开撞墙话题。
“啊对, ”赵山兴奋道, “我刚刚发现那个墙壁能撞进去,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 就被这边动静吸引了。
游西西脸上带笑。
早知道不锤了, 她想门不可能这么轻松找到, 干脆直接开个门。谁知道这么快会找到。
她视线从篮球大的洞口掠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是我的错觉吗？”有玩家问，“怎么感觉周围有些冷？”
游西西看着翻滚的鬼气，头发蠢蠢欲动想要占为己有, 没办法她连一根头发丝都忍不住囤货。
双手想揣袖口，被哑蓝阻止, “放口袋。”
游西西想说口袋没有袖口暖和,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将手放口袋了。
其他人见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长得跟个小仙女总是揣手，怎么看怎么别扭。
门跟洞两边分别由老于跟郭彤一带队检查, 门就算了，洞确实有些古怪，这么大的洞像是被硬生生锤出来的, 但是两边的画框纹丝不动。
他们自然不可能自己尝试进去，两人拿出了同款的娃娃。
娃娃大概有巴掌大，穿着背带裤, 带着大檐黄鸭帽，还有些可爱。
两人一个将娃娃扔进洞里，一个将娃娃摔进洞里，然后掏出个显示屏，屏幕里雪花闪了两下，显示出画面。
“这是不是跟这里一样？”魏达亿道。
屏幕里的画面跟他们现在的走廊一模一样，只不过视角比较低，只能看到成年人脚踝上方一点位置。
大约是娃娃的视角。
“也就是说，”游西西，“里面还是一圈走廊？”
可惜，娃娃视角固定，但是娃娃在里面逛了两分钟，始终没有遇到危险。
等娃娃出来，老于、郭彤一两人分别进行了检查，确定没有危险，将娃娃分别别再两个玩家胸前。
两个玩家熟练地钻进去。
注意到其他玩家的眼神，老于两人难得解释了一句，“两人很擅长隐匿跟后退。”
会藏会跑，用来勘察再合适不过。
游西西刚刚痛失纸人，现在看着两个娃娃有些心动，悄声问郭彤一，“郭姐姐，这个娃娃多少钱啊？”
郭彤一对她态度挺好，闻言看向她，“六位数，你喜欢？”
六位数，十个娃娃岂不是就掏空她的小金库了？
果然，她还是太贫穷。
“我随便问问。”游西西露出贫穷的神情。
“娃娃我倒是有几个，可以送你一个，不过显示屏不好得。”郭彤一道。
“呦，真大方，我当初问你借一个，你怎么不给？”老于在门那边听到了，扯着嗓子冒酸水。
郭彤一头都不回，“她好看，你也配？”
十分无情。
游西西羞涩低头，“这怎么好意思呀？”
“没事，你的辫子我也没少拿。”郭彤一不以为然，将手里的娃娃递上去。
游西西道谢富婆姐姐，要知道她的辫子是收费的，这个娃娃却是免费的。
娃娃入手不是很柔软，捏着硬邦邦的，里面应该有东西。
感受了下，里面没有能量驱动。
“充电的，太阳能也行，”郭彤一道，“这个没电了。”
游西西又道了谢，想了想掏出件隐形衣递过去，“可以隐身应该？跟你换。”
隐形衣原主人拉基，见到隐形衣突然神色大变。
他醒来后一直没有注意财产问题，现在既然隐形衣在对方手里，其他的还能在吗？
拉基无能狂怒，可惜其他人早就厌烦，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好像要说什么。”游西西反而是唯一开口的人。
魏达亿闻言立刻道，“忘了我跟你说了什么？”
游西西冲拉基白莲一笑，“好的魏大哥。”
拉基闭上了眼。
显示屏里发生了变化，娃娃视角高了，他们能看到墙壁上的画，但是看到画的瞬间，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画里分明是走廊的场景！
郭彤一显示屏里的画是他们刚进副本时，在门口的场景，里面以游西西跟拉基为主，拉基凑在游西西耳边，似乎正在说什么。
哑蓝视线落在他们身上，魏达亿六人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围在一起在讨论什么。
“当时我们在说临时组队的事情。”魏达亿解释。
而老于那边是拉基凄惨躺在地上，娃娃脸站在他面前不乐意共享信息的时候。
场景栩栩如生，且非常真实。
这么一来，游西西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也在上面。
“这样的话，拉基为什么受伤，六人为什么成干尸，岂不是也会出现？”游西西说完看到老于，“哦，还有老于叔受伤的事情。”
老于：“？嘿？怎么她就是姐姐，我就是老叔？”
“我今年十八呢。”游西西扯谎脸不红心不跳，“叫叔不应该吗？”
“应该，”郭彤一笑，“他要是早结婚了，孩子都能跟你一般大。”
“我才三十！”老于据理抗争，“十二岁生个屁的孩子？”
“夸张手法嘛，”游西西道，“而且我叫得是叔叔又不是大伯。”
其他人盯着显示屏，耳朵竖起来听八卦，还挺快乐。
老于还想说什么，游西西已经换了个话题，“我突然有个想法。”
郭彤一应了一声。
“你们说，这画是不是外层是建筑外的场景，里一层是外层的场景？”游西西解释，“雨景，刚好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有雨。”
“里一层，是这个最外层画廊的场景。”
“不一定，”郭彤一道，“也有可能是，走廊是另外五十人的场景，里一层是我们五十人的场景。”
“两种都有可能，”魏达亿接着话，“再往里看一层可能就知道了。”
两人没有危险，玩家们陆陆续续钻进去，站在第二层跟第一层好像没什么区别，走廊材质布置都一样，只有画的内容各有不同。
“门关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魏达亿，摸了摸之前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墙壁，硬邦邦的无法穿过。
“没事，”赵山指着洞，“总不能这个洞也给堵上吧？”
他身边的赵国强两人，来不及捂嘴，赵山话都说完了。
那个洞堵没堵不知道，洞上突然出现一幅画，正好把洞挡得严严实实。
赵山震惊：“……我不是变欧了吗？”他可是找到了门！
“言出必真，这还不欧？”游西西道。
赵山想了想，“让门出现在这里。”说罢他往墙上一撞，被反弹，跌坐在地上。
赵国强跟他拉起来没好气道，“你是个什么品种的傻子。”
赵山委屈。
“现在就找门，以及看画。”老于道，“门应该有通向里面跟通向外面的，我猜测门是动的。”
“画主要找我们被袭击的画面，看看里面能不能有什么线索。”老于说完又补充一句，“顺便看看有没有另外五十人的线索。”
游西西突然道，“建筑是同心圆？这样的话，可能要找一下通气系统了。”
按照规律，圆环会越来越小。
玩家们突然明白这里面的陷阱。
他们刚发现通道可能不在门口，如果想要找到正确的通道，就必须一层一层地往里去寻找线索。
圆环还会越来越小，在封闭式的空间里，氧气迟早会成为问题。
“不过没关系。”游西西道，“我祖上做氧气符的。”
其他人：“？”
你不是杀猪生发的吗？
“生活，生活。”游西西解释，“不过只能二十分钟。”
“就算用不到，你做出的我都要了。”郭彤一道。
游西西笑容更甚，“哎！好的！”
谁会不爱富婆姐姐呢？
“我一半！”老于着急道。
其他人也都叫着要。
游西西乐开花，当场就掏出她的传单纸。
她会个屁的氧气符，只不过是用传单作为媒介，打开跟568的联系，呼吸568的空气罢了。
之所以限制20分钟，是因为限流，只能开这么久。
游西西看着传单，还好来得时候做得多，不愁没得用。
不过，得搞复杂一点，显得很专业。
任何时候，手艺人都不能露怯。
游西西这里忙得热火朝天，其他人视线总是忍不住看过去，最后老于没忍住，问哑蓝，“她到底干什么的？”
怎么好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会？
哑蓝沉思许久，“讨生活的。”
这个答案，听起来，好精准。
可问题是，“谁他妈不是讨生活的？”
“你武力值高，讨生活只需要武力跟指挥，她武力值低，靠手艺有什么问题？”郭彤一不以为然，“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钱。”
“摆在明面上的需求，比其他可靠多了。”郭彤一看向游西西，“她手艺确实好。”
她说完看向哑蓝，“你对她没兴趣吧？能看得出来你不简单，进副本也不是为了……”顿了顿，“讨生活。”
“她归我？”郭彤一笑着勾了勾头发，“我们队里，还没有手艺人。偏偏我这个人呢，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哑蓝冷着脸扭头，“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利。”
郭彤一却松了一口气，哑蓝盯人盯得紧，只要她不干涉，游西西这种爱财的，她有信心将人收归麾下。
老于两次三番想要插话，想让郭彤一三思而行，但是他身后的倒霉队友叭叭地叫唤他，让他先下手为强，把人抢过来。
老于简直了。
他虽然不怀疑游西西，但是游西西明显是个刺头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挑事能力可不小。
而且很有奸商潜质，能收服己用固然好，可她那样子是能被收服的样子吗？
抢过来干嘛？被宰一顿？还是跟别的队干架？
“滚滚滚。”老于摆手，“抓紧时间找线索。”
心累。
“找到了，干尸的画。”魏达亿从不远处挥手，众人纷纷赶过去。
游西西也想去，但是她刚刚做了六个半，随手把第七个糊上，收了东西赶过去。
那幅画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游西西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到那幅干尸画，忍不住问，“就这？”
六个干尸框着纸人，周围围着一群玩家，众所周知的事情，有什么好围观的？
“我话没说完呢，你们就过来了。”魏达亿讪讪道。
“这画在这，其他画应该也不远。”郭彤一道，“刚刚我发现挂画看似没有什么规律，但是相近的画里场景，时间也是相近的……”
话没说完，倏地传来一声短促的叫声，众人立刻朝着声音跑过去。
声音离得近，按理说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人，但是他们跑了有段距离，始终没能看到叫声来源。
好像那人已经消失了。
“人数少了吗？”老于沉声道。
各个领队快速清点人数，娃娃脸的面色难看，猛地转身扒开人群，一脚踹在拉基的轮椅上，直接连人带车踹翻在地。
发生的太快，其他人根本来不及拦着，当然也没人想多管闲事。
郭彤一拉着娃娃脸里一个队员，“你们队少人了？”
“两个。”那队员脸色也不好看，咬牙切齿的，“两个都是安排看着他的。”
这就难怪娃娃脸生这么大气了，两个人凭空消失，偏偏拉基毫发无损安然无恙。
娃娃脸压着拉基，扯着他领口，“那两人呢？眨一下知道，眨两下不知道。”
其他人看不到眨了几下眼，游西西突然想到什么，扫了一眼娃娃脸的队员们，注意到之前被安排看着拉基的女玩家还在，问道“两人是男玩家？还是女玩家？”
“两个都是男玩家，”那队员回答。
“这就奇怪了。”游西西看向哑蓝，随后视线落在老于跟郭彤一身上，显然他们也都发现了问题。
刚刚那个叫声分明是出自女性之口。
娃娃脸很快松开了人，他站起来后，将轮椅扶起来，然后提起拉基，将人扔进去。
“他说不知道，”娃娃脸看起来已经冷静，“人是在声音响起后消失的。”
游西西瞥了一眼拉基，他现在狼狈非常，整个人如丧家之犬，灰败很多。
大概再也没心思将眼睛盯在女孩子身上了。
游西西笑着听他们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漫不经心地想：报复成功，心情畅快。
爽了。
“那就这样，魏达亿看着西西，西西你就继续做氧气符。”
因为有人消失，临时给游西西找了个人看着。
游西西应下。
她坐在地上，开始做第八张氧气符，现在剩下42人，还需要做起码34张。
游西西做事向来专注认真，眼盯着手，耳听八方。
魏达亿不敢打扰她，可其他人都在忙碌，他一个人干站着也很尴尬，正犹豫呢，听到游西西善解人意地请求。
“能不能忙我个小忙？”
魏达亿求之不得，连忙坐在她对面，“什么忙？我也没做过符纸，甚至没用过这玩意。”
无它，太贵。
“很简单的，”游西西想了想，“你会折纸吗？”
魏达亿：“？纸船算吗？”
“也行。”
于是魏达亿开始用传单折纸船，游西西给折好的纸船微调里面的阵法。
两人干活很快，二十来分钟，这边就做完了。
魏达亿还有点难以置信，“这就行了？”
游西西应了一声，本来可以更快，但是她在纸船里多放了缩小的传单，步骤多了，也就拖了一会时间。
不过，这么一来剩下二十多个外来者，也全是她的了。
游西西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周围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她早就听到其他人走远的动静了。
游西西看了一眼低头收拾“氧气符”的魏达亿，又扫了一眼其他专注检查墙壁跟画的玩家们。
偷偷摸出一张传单，顺着画框底下的缝隙，将传单塞进去，贴墙上。
既然都被挑衅了，当然要做到最极致才好。
原本只想摸两三条鱼的游西西，现在不仅想大丰收，还准备把传单贴满这地方。
游西西感受到建筑传达的剧烈情绪，将头发勾在耳后，头发趁机吸收了建筑泄露的大量鬼气。
这么一来，搞得游西西也有些饿了，她摸到之前家里人包上的碎晶，顿了顿没舍得拿出来，转手掏出哑蓝给得糖果，剥开糖纸塞进嘴巴。
这次是香橙味道，味道确实很好。
糖果在她嘴里被舌头搅得跟牙齿打架，游西西视线飘远突然想她的蜜罐子。
蜜罐子的味道才是最好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蜜罐子是不是已经去了568，好想在吃一口，那个味道好香……
等等，游西西猛地看向对面画框，里面场景是他们围在一起说话，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她刚刚分明闻到了蜜罐子的香气！
游西西一口咬碎嘴里的糖块，快步过去，凑在画前，鼻翼翕动。
果然，画里残留着一丝香气。
她诧异地又嗅了嗅，确定是那香气，可是怎么可能呢？
传单是绑定的，只要接收就会绑定到接收者身上，而传单里的传送阵，只要外来者踏入通道，就会被立刻拉进568。
楼七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就在这时，画框里猛地探出一只手，对着游西西的脖子抓过来，游西西躲都没躲，那只手直接穿透了她的脖子，像是穿透一汪水。
她按下心里疑惑，调整了下神情，身体往后一摔，大惊失色道，“魏大哥！”
在这附近的所有玩家都被她的声音吸引，第一时间看过来，正好看到还没收回去的那只手。
魏达亿立刻使出个铁碗，快速扔过去，铁碗在空中放大，而后大到将整个游西西都倒扣进去。
游西西感受了一下，发现隔音效果不错，立刻点动手腕的手表，“快，传消息回去，问问那批外来者有没有进568。”
游西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猜到楼七不一般，可是从没怀疑对方外来者身份。
毕竟，此时对同类产生食欲，对外来者产生食欲显得……正常很多。
消息回得很快，空气里有股鬼气波动，紧接着几个老爷爷老太太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往游西西耳朵里钻。
“来了来了，都是好孩子，价值很高呢。”
“你在外头咋样啊闺女？能吃饱不？要不回来装点饭？”
“西啊，没惹事吧？律法都时刻记着啊。”
“哎，对，你没瞎吃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吧？”
……
游西西突然沉默，试探问，“什么算是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
耳里的声音一顿，过了好一会儿，厨子李大叔的声音响起来，“你直说吃了啥，我看看算不算。”
果然，知她者，无名山也。
“就，”游西西委婉道，“一点点，生血。”
“游西西！”对面似乎气得不轻，“你抓了什么吃？野鸡？野狗？野鸟……该不会是野猪吧？”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是家养的不要吃！你这臭毛病是不是欠揍！”
游西西连忙狡辩，“是家养的，是家养的，我就是没忍住，生咬了一……两口。”
接受了她的传单，就是她无名山的人，应该算家养吧？
“哎呦，我这边有人了，先不聊了，哎哎哎，挂了挂了，会想你们哒，爱你们呦。”
游西西连忙关闭通讯，长松了一口气，完全忘了一开始通讯的目的。
突然，铁碗被人取下，游西西重见光明的瞬间，看到一群人围过来，居然都回来了。
游西西被哑蓝拉起来，听到他们说，“怎么样？怎么会突然被袭击？”
游西西摇了摇头，“我刚刚闻到奇怪的味道，想凑近看看是什么，谁知道刚走近，那东西就出来了。”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嗓子，“那是什么？”
“画里人的手，”魏达亿道，“已经收进去了。”
“这么说，画里的人，能从画里出来攻击？”游西西抱着哑蓝的胳膊。
哑蓝拍了拍她的手，算作安慰。
“这个先不提，”郭彤一快速说道，“我们刚刚沿着画廊走了一圈，发现这里比外围少了一公里左右。”
游西西突然注意到，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好像不太一样，心里微动，脸上却不变，问道，“将画都看了一遍了吗？那些攻击的鬼都有吗？”
“画都看完了，干尸没有过程，只有结果，不过……”老于顿了顿。
游西西不解，“不过什么？”
心里却骂111不做人，以权谋私，将自己作案经过全部抹去。看他们的神情，必然是她的作案经过，都保留了。
果不其然，娃娃脸抢先一步质问，“不过，老于跟拉基的受袭经过都在，里面显示全都是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