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贵族学院（7）、惩罚
刘尧远指节一僵,沉下眼看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屋里确实有点太冷了，姜思往椅背上靠，往手里哈了口气,“刘警官你不是都知道吗？”
刘尧远指尖轻点着桌面,虽然档案里有写过，姜思是新来的老师,昨天是第一天报道,背景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总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就光刚刚这一段推测，要么因为她就是凶手，所以什么都知道，要么真的就是她刚刚推理出来的。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
她懂得审时度势，说话态度恰好在那条线上,不会过分招摇招人厌,也不会让人觉得没有脑子。
聪明的刚刚好。
而且,她把所有线索分析了个遍，却没有漏掉不利于自己的,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姜思把手揣回兜里,“听人说前段时间这边发生了什么案子,牵扯的人还挺多，就想着刘警官应该不止处理这一件案子，可能是一起处理的。”
她笑笑,“刘警官，需要我帮忙吗？免费的,不收钱。”
刘尧远看了她几秒,忽然冷笑,“姜小姐,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这个情况，你随时都可能被定罪，关进去。”
姜思不以为意，“刘警官你想关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这真相嘛……”
她懒洋洋拉长了嗓音，“您不会不好奇吧？”
“说不定我就能帮你破案了呢？”
刘尧远沉默了几秒，还是冷声道:“不必了，姜小姐，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姜思也没勉强，“那刘警官你审问完了吗？我现在可以走了吧，我的学生还在等着我上课。”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放心刘警官，我不会畏罪潜逃的。”
刘尧远面色沉沉，两手相交扣在桌面上，没有说话。
这就是默认她现在可以离开了。
姜思想了想，又开口道:“刘警官，关于这个案件，凶手可是很聪明的。嗯……我的意思是，你们最后找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凶手，也可能是他想给你们看到的。”
嗯，她说这话，又把自己的嫌疑增大了。
不过她无所谓，这样才有意思。
刘尧远听了她这话没什么反应，姜思起了身，绕过桌子，走向门口。
手触上门把手的时候，刘尧远忽然出了声。
“姜小姐。”
姜思回头，笑的眉眼弯弯，“刘警官，改变主意了？”
刘尧远说出这话瞬间就后悔了。
寻求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帮助，他可能真的是疯了。
他脸色不变，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密封的卷宗，放在桌面上，往对面推了下。
姜思配合的坐回位置上，拆开那份卷宗。
刘尧远沉沉道:“一个月前，斯芬克学院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死者是一名学生。本以为是简单的案子，我们却始终找不到凶手，原因很简单，作案方法太过完美，完全没有留下痕迹。”
卷宗打开，入目就是案发现场以及死者的照片，时间是新近的，姜思面不改色往后翻，翻到第一起案件。
照片很诡异，死者躺在地面上，致命伤在颈部，割破了气管，本该是非常痛苦的死法，可死者的表情却很安详，甚至有一丝甜蜜，就像做了什么好梦，在梦里无声死去。
这名死者是一个高三男学生，死因在旁边标注出来，气管割裂，窒息而死。
“之后的一个月，陆续又发生了8起这样的案件，地点都不一样，但每位受害者都是斯芬克学院的学生，作案手法如出一辙，很明显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我们从作案动机开始查起，却发现9名死者生前并没有和什么人产生过矛盾纠纷或是仇怨，我们只能得出结论，凶手是随机挑人下手。”
姜思继续翻，每起案件之间间隔的时间都不一样，最新的那起案件发生在三天前。死者也是一名男学生，死状和前面的一样，躺在地上，表情安详，就像是睡着了。
姜思放下卷宗，连续9起这样的案件，被害人都是这所贵族学院的学生。
这些学生的家庭背景都很强大，每位家长都怕自己的孩子就是下一位，如此一来，向警方施加的压力必定不小。
而他们却一点侦破的进展都没有，怪不得刘尧远会病急乱投医，答应她的帮助了。
姜思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眉头皱着，“刘警官，法医鉴定结果里，有没有检查出死者在死前服用过安眠药？”
刘尧远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9名死者窒息而死，神情却并不痛苦，这是一个疑点。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尸检报告显示，没有任何安眠药的成分残留。”
姜思缓缓吐出一句话，“如果凶手，会催眠呢？”
这听起来就有些往奇异案件发展了，毕竟催眠术，这种只出现在电影里的情节。
刘尧远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也深思了起来，“不无这种可能。”
姜思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离她的课结束还有五分钟，系统提到过不按课程表上课会有惩罚。
虽然不知道这个惩罚会是什么，但她不能在这里接受惩罚。
姜思将卷宗放在桌上，“刘警官，这件案子我已经大致清楚了，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我会正常上课，课下时间去追查凶手，三天后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给你答复。”
她顿了顿，“这几天里如果我做出一些……”
刘尧远适时接上:“特殊时间以案情突破为主，办案人员采取某些激进的行为，可以酌情谅解。”
上个课她都能把刀架到学生脖子上威胁学生好好听课，让她找凶手，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刘尧远叹气，要不是案子确实没有进展，上头又在不断施压，他也不至于让这样一个行为摸不准的人来。
“我已经在局内通知，给你开放一些基础权限，门外那两个小警察这几天就派使给你，有什么需要的跟他们说。”
姜思眯眼笑了笑，她觉得这个刘警官很上道，“放心，替自己洗清嫌疑这种事，我还是比较积极的。”
刘尧远没对姜思抱有期待，把案子给她看，已经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
看着姜思起身离开，他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口道:“卫明恒的母亲陈淑敏还在外面，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心理准备，自然不止是面对一个死者母亲的控诉，而是让她在卫明恒被害案真相没浮出水面之前，小心卫家下的暗手。
姜思自然知道刘尧远的意思，点了点头，开了门。
果不其然，陈淑敏就待在门口，见姜思推门出来，脸色发狠，本想冲过去，却被两个小警察拦住，只能尖声叫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儿子只不过成绩差了一点，你就这样杀了他，你这种社会的渣滓，还不赶紧给我儿子偿命，下地狱！”
姜思耳朵被折磨了一番，脸色也冷了下来，“陈女士，警察都还没得出结论的案子，你就直接给我判了刑？”
陈淑敏冷笑，“就算不是你，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身为老师连学生的安全都顾不好，就是该死！”
陈淑敏的话，让姜思瞬间想起了她现实的伯母，一样理所当然的语气，“女人要什么学历，快把你的通知书给浩浩，等他上完大学回来，说不定你连给浩浩当媳妇儿的资格都没有！”
姜思眼神沉了下来，古檀色眼睛深不见底，蕴着暗潮，危险至极。
她轻笑了下，“陈女士，这么说的话，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再拖一个垫背？”
陈淑敏被她的眼神慑住了，感觉身体有点发冷，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声音轻颤，“你、你想干什么？我旁边就是警察！”
姜思笑的温柔，配上那古井无波的眸子，反而说不出的诡异。
她声音很轻，“原来你也知道警察就在旁边。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姜思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精致的匕首，在指间转了转，往陈淑敏的方向走了一步。
陈淑敏眼睛瞪大，身体躲在警察后面，“警察、警察，她动刀子了！快把她抓起来！！”
这两个警察刚刚已经收到刘警官的消息了，只会在她真正动手的时候阻止她，而她现在只是稍微吓了吓她。
姜思蓦地收了匕首，温和的笑，走过陈淑敏身边，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东西，递还给她。
“陈女士，你的包掉了，拿好。”
姜思嗓音慵懒，“下次，我可不保证，它还能完好无损。”
陈淑敏没有再出声阻拦，任由姜思离开了这里。
姜思走到被封锁的教学楼里，四下无人，她扶着脑袋，靠在楼梯角的墙上。
这个副本给她的沉浸感太强了，一瞬间她竟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
下课铃如期敲响，系统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叮——检测到玩家姜思缺课一节，现在予以惩罚〕
〔惩罚倒计时:10、9、8……〕
姜思放下手，叹了口气，抬眼间，透过窗户，忽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外面草坪的榕树下，安静的坐着看书。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从书中抬起眸子，朝她看来。
〔……3、2、1〕
〔惩罚开始〕
下一秒，少年瞳孔紧缩，黑色眸子里映出，那道靠着墙的纤瘦身影，无声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