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后院,就是那不起眼的柴房,水井,荒废的房子,他都没有放过一处。
他不动声色,把道观全部查了一遍,神识都向着地下扫了好几丈深。
花了半夜的时间,张世平看着天色快亮了,他这才消失不见。
在道观外一处密林中,一个隐藏身影的幻阵里面。张世平心里已经有了底,不过他皱着眉头,宗门金丹给他的玉简中的信息,写着这里有五个低阶练气修士,还有一个疑似练气七层的修士在。
但是张世平转了一圈,他在道观里面也只找到了五个练气修士,都不超过练气四层,还有一个疑似练气后期的修士,他没有发现踪迹。
根据宗门玉简上的信息,这个练气七层的修士,是联系万血教在虞国庆州据点的重要人物,宗门在虞国庆州庆元城的那些低阶修士发现了一些踪迹,但是他们修为低下,不敢直接跟踪这个人,怕被发现了,送了自己姓命,所以到现在,张世平还不知道这个万血教的据点在哪里。
张世平还没有去找庆元城里的宗门堂口,上一次齐国凤弈郡宗门堂口他可还记得。很多几年十几年修为毫无寸进的修仙者,遇到能够增长自身法力,让他在长生路上再前行一步的,哪怕就那么一点点,那时候谁哪还会管正邪,只要有用就可以。
山中清晨,在张世平设下阵法的前方,树上枝丫上栖息着几只灰褐羽毛的小鸟,翅膀扑腾,叽叽喳喳,在树枝上跳跃。
远处的山风吹来,树叶婆娑,飒飒作响,盘坐在地上的张世平耳朵轻轻动了一下,他仍闭着眼睛,不过转头,倾听着风中的声音。
而过他起身,衣袖一挥,六杆插在地上的青色小旗,蓦然飞起,连成一条直线,依次飞向他手心,张世平朝着储物袋输入一点点法力,收取他手里的六杆阵旗。
张世平在林间穿行,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他就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他没有出去,而是隐匿身形,收敛气息,看着前方几辆马车在山道行驶。
这五辆马车款式大小都差不多,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前面坐着一个穿着葛色长衫,带着一顶黑色圆帽,看起来是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旁边一个人正在挥着马鞭,在空中打了声空响,“驾,驾。”
张世平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那几辆马车,那五个驾车的车夫,可不是普通的凡人。他虽然离这几辆马车还挺远的,但是在天眼术的辅助下,张世平看到那五个车夫一个个孔武有力,手脚强健,挥动有力,那两侧太阳穴上更是鼓鼓的,放在世俗江湖中,那是一等一的高手。
能让这几人甘心做车夫的人,在世俗中可不多,张世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些人中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
在张世平的天眼术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身上隐隐约约有灵光,这人是一个修仙者,练气六层的修为,张世平心想着,这是不是就是那个疑似练气后期的修士。
毕竟虞国庆元城宗门堂口的那几名弟子,最多不过练气五层的修为,难免会将对方的修为判断错误。
任凭马车速度再快,张世平不急不缓吊在后面,看着这几辆马车在经过一条分叉的山道,左转以后,那条山道上去,就只有张世平昨晚查探过的那座道观了,张世平心中对自己的推测,更加断定几分。
第七十四章 跟随
去道观的那条山道比先前要斜,车夫‘吁’的一声,放缓车速。
山中长生观,已经建了百余年时间,它的规模,在庆州境内都是数得上号的,占地足足数十亩,如果再加上附近那些山野林地,那足足有七八百亩,当然还有山下几处田产。
不然依照张世平筑基修士的查探速度,也不至于昨夜在道观各处,搜寻了大半夜时间。
……
半山腰,连绵的房屋,道观里面,焚香的轻烟已经袅袅升起,一个穿着洗的发白长袍的老人推门而出。
守门的林伯早早打开道观大门,他先打了一铜壶的井水,放在小红炉上烧着,这才拿起扫把清扫昨夜里落下的树叶枝丫。
“林伯。”
“林伯。”
十几人结伴,大步向着门口走去,其中有几个人朝林伯打招呼。这位林伯“啊啊啊啊”的笑应着,看样子是一个哑巴。
他已经在道观里做了几十年的差事了,自从上一任老观主死后,接替的新观主林伯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刚才出去了十来人都是新观主的心腹,他们穿着黛蓝色道袍,说是道士,但是林伯摇了摇头,他来了那么久,平日也没有看他们钻研道藏,或是下山开个水陆道场什么的。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情,他只是一个看门的,林伯半耷拉着的眼皮,盯着地上,石板上卷曲黄黑的落叶,死掉的甲虫,还有已经早早出来觅食的蚂蚁,排成一条长龙,他那犹如枯树皮的手,拿着一根竹扫把,一扫把过去,这方小小的世界顿时天翻地覆。
那十几人出了道观,和马车汇聚在一起。
张世平跟着这行人。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五辆马车没有在道观门口停下来,又接着走了一段路,直到山道太过于陡峭,马车上不去了,这些人才停了下来。
车马喊声喊了一声:“到了。”
那个穿戴葛色衣裳黑色圆帽的练气修士和赶车的车夫从车上下来。
张世平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看着从道观里出来的十来个满脸凶相的大汉和这几个赶车的马夫,压着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的人,都是一些还不到成人腰间高的孩子。
这五辆马车里下来的那些一些童男童女,畏畏缩缩的,在那些人的驱赶下,先后进了树林子。
这些孩子有一部分是人贩子拐卖来的,还有几个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实在没办法了,才卖掉的。不卖掉一个,那就得全家饿死,卖了后,全家还能苟延残喘一会儿。
徐三就是这种情况,家里他祖父生病了,熬的实在没办法,村子地主郑老汉,知道了消息,立马差了人过来,借给徐三一家四两三钱的药银子,用徐三一家那一亩七分的上好水田做抵押。
原本约定的时间,是秋收以后还钱,但是那一年又刚好遇上蝗灾,颗粒无收。
这一下人没救活不说,徐家家里的一亩七分地的水田眼看着都要赔进去了。
徐老汉坐在自家破茅草屋门槛上饶头了一整夜,没办法了,红着眼睛,把徐三卖给了人牙子。
然后过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