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1)

映儿 宴时陈羡 607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09章

  闻衍到底怎么说服的阿弟?

  “今夜我们就走。”江聿说, 他已经同王将辞行,随行的人已经在收拾行装了。

  “你跟将军说过了?”江映儿问什么时候,江聿回答晨起时分。

  “我说我外伤虽好了, 内伤依旧难以痊愈,时常觉得难以喘气, 军中医士医治无果,难以再为朝廷出力,想回去找别的郎中看看。”

  “将军答应了?”江聿点头,“答应了。”

  几乎没有考虑多久, 思忖挽留他的话寥寥几语,不难听出客套, 转而就安排起了行程, “让我护送小公主回汝阳,宫中太医多,让我去看看。”

  回汝阳, 要去面圣了。

  垂首的少年失落喃道,“阿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只会闯祸, 做什么都不行。

  如果不是闻衍及时提醒,他又害了江家。

  江映儿柔声笑着,安慰他说道, “阿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比张家公子王家公子都要好。”江映儿柔声笑着,轻轻抚摸着与她有着相似面庞的少年。

  张凛和王轻是江聿在汝阳里的至交, 三人年岁相若, 少年心性聚在一起免不了比高比低, 江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在汝阳的王孙贵族子弟当中,江聿已经能够凭借自己的功劳,为家族争光,比起还在依附家中的子弟,的确不错了。

  闻衍在外站立,默默听着。

  “若是爹爹和阿娘知晓,一定会以你为傲的。”江映儿细心开解。

  在她的哄慰之下,江聿总算是好了一些,“阿姐,我没事,其实闻....”下意识脱口而出闻衍的名字,又很快改了口。

  “大公子,他说得没错。”

  “王将让我养伤,再以照料小公主为由,不许我掺和军中的要事,我自己其实隐隐当中有感觉到。”

  江聿没有往深处想,脑子里被汝阳快要打胜仗的喜悦冲击,以至于遭别人做了一个局设计,他不能够及时的察觉。

  几次他去找王将,只要江聿一进去,原本还在议事的将领们,瞬间止住了声音,仿佛怕被他听到。

  江聿问,“适才在谈什么?”

  “是不是有关羌族的事情。”

  王将含糊其辞,说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江聿再问起羌族,旁边的将军脸色讳莫如深,窃窃私语,王将拍着他的肩头。

  “不着急,等你伤势好了再说。”

  他的伤早已好透了,王将找人背地里商议,除了处置羌族的事情,原来还奉了圣上的旨意,对付江家,原来如此啊。

  “......”

  江聿默然良久。

  估摸着里面的姐弟二人聊得差不多了,闻衍预走进来了。

  “阿姐,你和闻...大公子之间,算怎么回事?”闻衍顿住了脚,“阿姐,你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还想嫁到闻家去。

  江映儿垂眸,没有正面回答,“姐姐还没有想好。”

  她不知道。

  “闻衍的确很厉害,为了能够讨阿姐的欢心,算是煞费苦心,他有好的地方,可他的家世...”

  怕江映儿误以为他说的家世是嫌弃闻衍商贾的家世,江聿解释说,“阿姐,我说的不是他的身家不好,而是他的母亲,还有闻家的一窝子亲戚,总是给你委屈受。”

  江映儿脑子里一团糊,她和闻衍,是真的想不清楚。

  “阿姐还没有问你和小公主的事情,你倒是先盘问起阿姐来了?”小公主粘着江聿可不是一般的粘着。

  江聿脸皮一红,“......”

  “不是那样......”

  江映儿捂唇偷笑。

  闻衍迈步进来,原本在笑的江映儿见到闻衍,下意识收敛了笑意,正了正脸色,“你...你来多久了?”听到多少了?

  “刚到一会。”

  一会是多久?

  江聿起身叫了一句大公子,闻衍头一次对着江聿笑,“小将军不必客气。”男人笑得他极其不习惯,江聿瞧闻衍一眼。

  随后对着江映儿说,“阿姐,你用过午膳,快些收拾细软,我去置办马车。”

  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听得男人的袖管一动,江映儿见到他拿出一只白玉瓷瓶。

  他伸手过来,江映儿偏身躲开,闻衍捏着瓷瓶,似笑非笑看她捏着衣襟的动作,“映儿,你躲什么?”

  “你要做什么?”

  闻衍把白玉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后打开,凑到她的鼻尖给她闻,“你觉得是什么?我要做什么?”

  清凉的药味。

  闻衍指了指她的细颈,昨日被他亲出来的印子。

  “抹药。”

  “我自己来。”江映儿朝他伸出掌心,示意她要自己来。

  闻衍反问,“你能不能自己抹好?”他是出于关心的问候,江映儿执意,“我可以照铜镜。”

  男人挑眉,把瓷瓶放到她的手中,“好。”

  江映儿歪头看了看,拉开衣襟,欲起身去拿铜镜,站起来迈了两步就腿软,闻衍早有预料似地捞住她的臂腕。

  江映儿无言,站好之后,挣脱闻衍对她的搀扶。

  她忘了这一茬,闻衍得寸进尺得厉害,当时不疼,后劲的酸麻简直超过任何的每一次,江映儿手腕也是酸疼的。

  “映儿,你怎么用完就不要我了。”他故意调笑道。

  江映儿真是没有忍住瞪他,闻衍没有火上浇油,蹙江映儿的眉头。

  扶着江映儿坐下,“我去帮你拿铜镜。”

  闻衍把铜镜举在手中给江映儿照看。

  细颈上的印子有些重和深,头偏得很远,江映儿勉强能够抹到,越看她越是皱眉,闻衍怕她不快。

  哄说,“药很好,三两日就消了。”

  江映儿不理他,还在兀自擦着。

  闻衍又接着说他已经让手底下的备办好了马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绒毛软垫,随性有许多乔装的高手保护着,郎中、厨子、丫鬟、仆妇,也都是好手。

  江映儿听出问题,“你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她的药已经抹好了,闻衍把白玉瓷瓶给收好,抄手抱起江映儿到腿上,江映儿要动,闻衍给她拉着衣襟边沿,不叫碰到刚抹上的药膏。

  “让我抱一抱,映儿。”

  男人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浓浓的眷恋。

  江映儿原要推他的手,忽而顿住了,男人蹭着她另一边的脸颊,感受到男子的依恋不舍,江映儿的手蜷了起来,顿放在他的后背上。

  “你不跟我们走吗?”江映儿再问道,还以为按照闻衍过往的脾性,会抱她许久。

  药膏干透后,他给江映儿整理好衣襟边沿,就松开了她。

  “抱太久,我怕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江映儿再问,“你留在边关做什么?”不是说跟着她来的吗,“你...要留下来掺和?”

  “映儿,是不是想我跟着你离开?”闻衍笑问,江映儿蹙眉,“你想多了。”

  没有听到甜言蜜语,男人反而低低笑开。

  “那你为什么一再问我不离开?不是想让我随你一道离开?”

  江映儿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回说,“王将认定你是我们江家这边的人,我和阿弟都走了,你为什么又要留下?”

  “因为你阿弟要走,我就不能走了。”

  江映儿烦他,“你能不能一次与我说明白?”听得云里雾里,跟昨夜非要做事谈话一样磨人。

  “江家的人如果全都走了,走得干净,朝廷反而不能放心,何况你阿弟说的毕桓还没有解决,今日我手下的人说,羌族内讧,他失踪了,王将没有找到这个人,如果我们全都走掉,王将更会认为是江家的局,择不干净了。”

  “我留在边关给朝廷提供助力,把羌族的事情料理干净再回去,充当江家捏在朝廷手上的人质。”

  人质?

  朝廷手里还捏着爹爹阿娘,为什么还要人质。

  是因为淮南离汝阳离得远,难以掌控?

  江映儿看着闻衍,除了谢谢,好像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一直在为她做事,心中滋味难言,她欠闻衍的越来越多,原本不关他的事情。

  “那你...”

  “在边关注意自身的安全。”她把闻衍给她的药递回他的手上,“你身上还有伤。”

  闻衍笑开,又抱着她,“映儿,你放心,我的命是你的。”

  他又玩笑说,“若我真的死在边关了,尸骨无存又或者抛尸荒野。也算是为了江家,看在我是为江家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个正正经经的名分,墓碑上写江映儿之夫...”

  冷不防她捂上了嘴巴,徒留四目凝对。

  男人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绵软的掌心。

  江映儿,“......”

  “别说了。”闻衍就是祸害,祸害遗千年,他定然不会死的。

  闻衍没有会过意,到了真正有蛛丝马迹泄露,他却愚钝了,体察不到江映儿的关心,误以为江映儿捂住他的嘴,是不想听他说墓碑上的刻字。

  “好,我不说了。”

  离行前,王将装模作样的吩咐人准备了践行的宴,江聿难得没有摆脸,江映儿诧异他居然也学会了作戏,字字句句的答谢和面子让王将很满意。

  沈辞霁想单独找江映儿谈谈,闻衍一直暗中阻拦,没有成功,只能在席间跟江映儿讲话,让她多多保重。

  江映儿抿笑,回以客套话。

  沈辞霁又问起,“映儿妹妹,你同阿聿一道去汝阳吗?”

  江聿护送小公主回汝阳,江映儿实在不放心,正好是当着王将的面,她直言不讳说道,“我随阿弟一道回汝阳。”

  沈辞霁点头,他给江映儿递过来一块水晶糕,“映儿妹妹你离开汝阳的时日也不短了,还记不记得汝阳尚酥局那家的水晶糕?”

  江映儿笑着说,“记得。”刚出的时候风靡汝阳,多少人喜欢,没点身家的人还买不到。

  “小郡爷喜欢水晶糕?”

  她的称呼永远那么疏离,纵然弯眉与他说着说话,仍然让沈辞霁心头苦涩。

  近来他闭上眼,脑中想起的俱是那日在帐外听到的江映儿的娇吟嗯喘,断断续续的声音足以让他意浮心动,沈辞霁忍不住想她的样子。

  “......”

  想到闻衍,心中的愤恨难平,忍不住越发用力地攥紧酒盏。

  “说起来糕点,我还是最喜欢映儿妹妹当时送来的乌梅酥。”他意有所指。

  江映儿听出来了。

  不知道回些什么好,江映儿意踌躇,她身侧的手又被男人给抓住,江映儿扭过头去看抓住她手的人。

  闻衍看向沈辞霁,眼神阴下来。

  “......”

  一直到宴席散去,江映儿上了离别的马车,沈辞霁再也没能和江映儿说上一句话。

  “映儿,等我回来。”

  闻衍摩挲着她的手背,小公主江聿和韦勋已经上了马车,送行的人在看,江映儿没有想到闻衍还拉着她不放。

  “好了,很多人在看。”

  闻衍语气不在乎,“让他们看。”

  江映儿面皮薄,“差不多行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跟着姑娘家似的。

  江映儿狠心挣脱,挣不开。

  “映儿,我舍不得你。”他低声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许有别的人。

  “你答应我。”

  实在受不了男人的磨蹭,旁边还有一堆人看着,江映儿迫不得已敷衍答应了他,“好。”

  “我会尽快结束边关的事情去找你。”他说保证。

  上了马车,江映儿的困意袭来,摇摇晃晃没多久,很快进入的梦中,待醒过来后,花珠给她端上来膳食。

  军营之中不许人伺候,花珠留在了沙城,江映儿离开,闻衍找她随行伺候,见到江映儿,花珠喜不自胜,一个劲地叫着小姐,伺候得无比上心。

  膳食是随行的厨子做的,闻衍准备充足,也是为了避免一行人在路上过多停留,惹人注目,万一出什么差错。

  尤其是江聿和小公主不好露面。

  在马车上赶了许久的路,过了沙城,换成商船,原也是最初找好的船,里头备办齐全,终于在出马车时,江映儿见到了两个弟弟。

  韦勋伸着懒腰,说天天闷在马车里窝着,骨头都要散了。

  怕小公主出意外,也为了掩人耳目,江聿此行和小公主乔装改扮为一对新婚的夫妇,小公主挽着夫人发髻。

  “阿聿,你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吗?”

  他的脸色灰败,眼底乌青,眼神躲闪,半月多的相处,令小公主越发地粘他。

  倚靠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还真亲密得真像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阿姐,我没事,就是骑马习惯了,换成马车不大舒坦。”

  江映儿不疑有它,没见到江聿垂下眼皮子,眼底当中的闪躲。

  韦勋没出过远门,见到了商船和湖泊,早就跑过去看了,江映儿还要询问江聿下句,韦勋兴奋招手喊道。

  “映儿姐姐,阿聿,快过来。”

  江映儿刚好转身过去,错过了小公主踮起脚,偷亲江聿的画面。

  坐了几日的船,江映儿隐隐感觉到身上不适,犯懒没有力气总是容易困顿。

  “小姐是不是晕船了?”

  江映儿瞧着可口的饭菜却没有多大的胃口,“我上次从淮南去平塘,并未晕船不适。”

  花珠放下一道酸菜鱼,江映儿闻见酸,倒是有些想吃了,动着筷子拨了拨,“是吗?”

  “是啊,上一次小姐是从淮南来平塘,咱们这一次虽然也是从沙城坐船,同样的水路,却不是同一条水路。”

  是,去往汝阳的水路要更深一些,旁边的景致也不一样。

  “或许吧。”江映儿说道。

  也有可能是因为快要回汝阳了,近乡情更怯,物是人非,心里难过。

  “小姐快尝尝,这道酸菜鱼是奴婢在沙城学到的手艺。”

  江映儿尝了一口,“不错。”花珠把酸菜鱼往他面前挪了挪,“奴婢还怕您嫌酸呢,一般不喜欢酸的人都吃不了。”

  酸?

  江映儿咀嚼着鱼肉,笑意忽然僵了一下,酸的?

  她垂眸看向小腹。

  不会吧。

  “......”

  坐船坐了许多日,到洪州地界,再换成了官道坐了几天的马车,很快就到了汝阳。

  汝阳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还是昨日的景象。

  一行人落脚到了客栈,商议明日进宫的事宜。

  “阿姐,我会处理妥当的,你不用与我一道前去了。”

  江聿让江映儿在客栈好生休息,顺便,再带着韦勋四下逛一逛,在汝阳游玩。

  江映儿叹出一口气,“阿聿,小公主是女儿家,她失踪了许久,你若是带着她进去,被人见着,宫中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江聿明显顾虑到了,“...可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阿姐的身份是女子,阿姐带着小公主进宫去。”

  “不行。”江聿摇头,“我不放心。”

  在吃包子的韦勋忽然抬手说了一个意见,姐弟二人纷纷看过去,韦勋匆匆咽下嘴里的食物,咽得实在是太急迫了,打起了饱嗝儿。

  江映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韦勋匆匆喝下。

  江聿忍不住槽口道,“阿勋,又没人跟你抢,你为何非要吃那么快?”韦勋缓过来劲头,手上又抓了一个包子,“真的好吃。”

  “我在平塘还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包子。”忍不住就吃多了。

  包子不是要紧事,韦勋说,“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成映儿姐姐的随从,跟着映儿姐姐一道护送小公主回去啊,再着小公主粘阿聿,若是阿聿不送,她会走吗,难不成还要给她点安神香,等她睡着之后,再把人送回去?”

  姐弟二人想了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韦勋说,“是不是?一起去,未免映儿姐姐不放心阿聿,阿聿不放心映儿姐姐。”说实话,韦勋也很想去汝阳皇宫看看。

  三人商量过后,最终决定一起进宫。

  休养生息一日,翌日清晨,一行人拿着王将给的令牌进了皇宫。

  乔装改扮,瞒的是旁人耳目,汝阳皇帝和贵妃自然是见过江游的一双儿女,认出来了。

  在永春宫接见的一行人,见到女儿,贵妃娘娘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连皇帝的眼也忍不住红了。

  小公主认人不太清楚,痴傻的症状虽然有些好转了,可依然还是那样。

  好歹没有抗拒贵妃的亲近。

  皇帝让贵妃把小公主带走,小公主临走之时,眼巴巴看着江聿,被贵妃牵到房门口了,见江聿没有跟上来。

  小嘴瘪下来,挣脱贵妃的手,跑回江聿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衫袖子。

  当着皇帝和贵妃的面,江聿,“......”

  他弯下腰哄劝小公主说,让她先跟贵妃娘娘先去用膳,小公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桃面玉腮上挂着盈盈泪水,语气又软又可怜。

  “你会来找我吗?”

  江聿一哽,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碍于场面忍了回去,他犹豫了,君子重诺,不能轻言许诺。

  尤其对着小公主,她的较真,江聿足足见识了。

  谁知,皇帝看了良久,居然对着小公主道,“妍儿,你先跟着贵妃回去,一会江公子会去找你的,你说是不是江公子?”

  皇帝的话,谁敢不接。

  江聿点头,对着小公主说,“一会,我去找你。”

  江映儿感觉到皇帝话里的深意,果不其然,小公主一步三回头终于跟着贵妃离开了主宫,他的脸就变了。

  “江映儿,江聿,你们可知罪?”

  唯独韦勋没被点名,可他依然随着江家姐弟跪下来。

  江聿刚要解释,江映儿拽拉住他,不卑不亢回皇帝道,“陛下斥罪,民女和家弟不知身犯何罪?”

  “不知道?”皇帝冷哼。

  江映儿据理力争,“陛下当年贬黜江家,却没有明令规说不许江家的儿郎投身随军,家弟虽行事鲁莽,但他一片丹心为了汝阳,先身士卒,从未有过谋逆之心。”

  皇帝想起在王将飞鸽传书回来的信笺,里面的确说了江游的儿子浴血奋战,为击溃羌族人出谋划策。

  “你弟弟是没有罪,江映儿,你呢?”

  江映儿不明,“民女不知。”

  江聿和韦勋挡在江映儿前面,“陛下,有错也是我的错,我姐姐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还给大军提供了粮草,您要怪罪,就冲着我来吧。”

  “是什么都没有做,也的确提供了粮草,江映儿,你还真是嫁了一个好夫婿。”

  闻衍。

  圣上知道江家的事情了,会不会怪到闻家的头上?

  江映儿辩解说,“此事,不关闻家的事情,民女与闻衍早已和离。”

  “和离?”皇帝冷冷笑道,“和离了他还替江家做那么多事,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吧?江游夫妇早已得了朕的恩赦,出了淮南大牢。”

  “什么?!”姐弟二人异口同声的惊讶。

  江映儿更是懵到久久不能回神,什么时候的事情,爹爹阿娘得了恩赦,出了大牢,为什么闻衍从来没有跟她提起?

  爹爹阿娘也从未来信说过呀?

  到底怎么回事?

  “闻衍没有同你们说起过?”瞧把他们给惊的,皇帝倒是有几分相信。下面线人查到的闻家子弟与江游之女和离的事情是真的了。

  “他没有说过。”江映儿心情万分复杂。

  如果是真的,闻衍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细细回想,闻衍说,江家没有人质在朝廷手上,原来是这个意思。

  “闻家祖上跟先帝有些渊源,闻衍先前来了一趟汝阳,打点了朝中的大臣为江家说话,又用手里一半的财产跟朕换了江游夫妇的恩赦。”

  “至于江家的罪名要不要平了,朕还在考虑中。”

  闻家的钱财居然已经富到了这个地步,用一半换了爹爹阿娘的恩赦。

  皇帝挥手让人把韦勋给带走,江映儿预拦,皇帝抬手说,“他不会有事,周内官会看护好他,朕接下来要与你们谈的事情,他不宜在场。”

  韦勋左看看右看看,别无他法,只能看着韦勋被人带走。

  “江聿,我的女儿虽说是找回来了,可她的神志已失,犹如稚童。”

  闻言,江映儿心中隐隐有皇帝说此话的算计的用意。

  江聿回说,“来看过的郎中讲,小公主的病症乃是惊吓过度所致,宫中的太医悉心照料,还是有望能好的。”

  皇帝看向江映儿,“江姑娘,你明白朕此言到底是何意吗?”

  江映儿装傻,“民女不知。”

  “江姑娘冰雪聪明,江公子不明白,朕信,你说你不明白,朕不信。”江映儿低着头不语。

  江聿想问,皇帝把话说得明朗,“江公子,朕有意招你为驸马,照顾公主终身。”

  小公主依赖江聿,再者她失踪一年多,又变得神志不清,清白暂且不谈,纵然太医能治得好,治到猴年马月去?

  真要嫁到体面的人家,眼下他是能看顾着,待到百年之后呢?

  再者,江家的罪,有闻衍和任洵。

  一边是利益,一边是好不容易劝回来的儿子,闻家这块肥羊,必须要抓到手里,任洵喜欢的女子也是江家的女儿,日后少不了名分,江家迟早都是要匡扶平反的。

  正好借这个名头,赏得漂漂亮亮。

  “只要你答应娶公主,江家的罪,朕既往不咎,给江家正名,让你加官进爵,给你姐姐封郡主,迎江游夫妇回汝阳。”

  果不其然,江映儿在心里暗想。

  “你意下如何?”皇帝问江聿。

  他还没有说话,外头周内官来报,“陛下,三殿下求见。”皇帝知道几人认识,话已至此,“让他进来。”

  任洵给皇帝请安。

  皇帝叫他起来,“朕还有大臣要见。”皇帝让任洵做陪姐弟二人。

  “阿姐,阿聿,你们没事罢?”

  江映儿摇头说没事,“三殿下怎么过来了?”

  任洵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笺,推到江映儿面前,“津与叫我来的。”

  闻衍?

  “他在信中交代,让我护着阿姐,不要叫人欺负了阿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