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悦君兮,有辱斯文(1 / 1)

女昏君召唤玩家来复国 寒雪悠 341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2章 心悦君兮,有辱斯文

  夜色深沉, 偶尔能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几声虫鸣。

  裴宗之跟晁开天商议完行军路线后,才伴着月色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他掀起帘幔,低头咳嗽了一声, 慢慢走了进去。

  他瘦弱的肩胛骨因为咳嗽而微微震颤, 像是正在扇动的蝴蝶翅膀。

  他咳嗽个不停,直到坐到桌子旁还在咳。

  他捂着唇, 一边咳嗽,一边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放下手, 将手搭在桌面上,没有点烛台,而是沉默地坐在一片淹没他的黑暗中。

  若此时有光,定然能看出他因为剧烈咳嗽而显得脸色愈发白,唇色越发红。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从里面倒出一丸药,含在凄红的唇间。

  他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 发现水是温热的, 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举起杯子, 刚要喝,动作突然一顿。

  他轻轻嗅了嗅杯子里的水,又侧过头,似乎在用耳朵听帐篷外的动静。

  他无声微笑,舌尖一卷, 将药丸卷入口中, 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走向床榻,直接躺在了上面。

  很快,他呼吸平稳, 仿佛陷入了沉睡。

  过了一会儿,他营帐的帘幔被慢慢掀开,一道月光从门口流淌进来,流淌的面积还越来越大,甚至流经裴宗之紧闭的双目上。

  门帘重新被放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屏住呼吸,脚步轻悄地来到裴宗之的床边,缓缓朝他伸出手。

  那只手在他脸前停住了。

  只见那只手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才缓缓落下,点在他的鼻尖上。

  随后,那根手指沿着他的鼻线上扬,落下,最后落在他的唇珠上。

  他呼吸不变,动也未动。

  那个人的手指继续向下。

  两根手指将他的唇揉的凄艳,指甲搔刮过他的下颌,激起汗毛和鸡皮疙瘩。

  那根手指却对这些视而不见,继续无礼地沿着他的脖颈滑落,揪住了他的衣领。

  那根手指就在此时缩了回去。

  紧接着,帐篷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那个高大的身影似乎直接跨上了床榻,还双腿分开,跪在床榻上,将他因安稳的睡姿而并拢的双腿夹在中间。

  那人开始解开他的衣带,抽开他的衣绳,揭开衣襟,撸下衣衫。

  艳丽的外袍如同被春雨打落的残红,凌乱地堆积在床榻上。

  那人将外袍解决完后,毫不迟疑地朝内袍动手。

  手指沿着衣襟滑下,动作轻缓的抽开衣服上的绳结。

  就在那人解开绳结、揭开内袍之际,一只手用更快的速度握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裴宗之闭着眼睛,缓缓叹了口气,“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

  悬在他头顶上的人沉默片刻,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醒过来。

  那个人僵住了动作,一动不动。

  裴宗之淡淡道:“既然明知会后悔,为何还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许是有了夜色的加成,他的声音越发显得无情冷漠。

  裴宗之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回答。

  怎么了?是因为被抓到了现行,怕的无法动弹了吗?

  他正要开口,却听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

  这声笑带着肆无忌惮的懒散和明知故犯的邪恶。

  “不,我可并没有后悔,我只是在想,这样让你清醒地看到这一切也不错。”

  头顶的声音越来越近,连呼出的热气都在裴宗之的嘴边。

  “毕竟,干坏事就要正大光明的干才有意思。”

  “既然破坏了我的计划,宗之也要好好补偿我才是。”

  “怎么了?现在还难以接受吗?以至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裴宗之猛地睁开眼睛,眸色冰凉刺骨。

  他冷漠地端详着眼前的“楚贪狼”,神色依旧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季薄情勾起嘴角,“原来这世上也会有裴宗之料想不到的事情啊,我以为事事都能如你所料,或者如你所卜算的那样。”

  她挣了挣被他困住的手,却发现他用了极大的力气,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季薄情笑了,“你既然想握,那就握下去好了,我可还有另外一只手呢。”

  说着,她就继续用另外一只手去掀他的衣襟。

  裴宗之怒道:“楚贪狼!”

  季薄情笑呵呵道:“嗯,我在。”

  她低下头,紧迫地注视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眼睛,用自己的鼻子轻轻蹭了一下他的鼻子。

  她故意道:“宗之,不要着急,很快我便能带你领略人间极乐的滋味。”

  她故意装出来的油腔滑调简直让她自己都忍受不了,更别提裴宗之了,裴宗之脸上露出快要吐出的表情,身体上被刺激出的鸡皮疙瘩更多了。

  裴宗之咬牙恨声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季薄情笑了,“我很清楚啊,我看不清楚的明明是你才对吧。”

  “明明是你先撩拨的我,怎么此时就不认账了呢?”

  “当初是谁在我耳边说‘光阴却属贪狼星’的?嗯?”

  裴宗之:“闭嘴!我那句话的意思并非此意!我并不好此道,你找错了人!”

  季薄情:“错就错了,错事我就当做好事办了,也许会歪打正着呢?”

  裴宗之抬脚直接踹向季薄情,季薄情动作敏捷侧身一翻,随着裴宗之起身的动作,竟然变成了他在上,她在下的模样。

  季薄情拽着他松松垮垮的衣襟,慵懒肆意地打量着裴宗之。

  “宗之……”她仿佛叹气一般唤出他的名字。

  她此时的神态和语气要远比方才更加郑重和认真。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她这样反倒让裴宗之停下了动作,耐心听了下去。

  季薄情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对不起,可是,我心悦你这件事,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我……我真的忍得很辛苦,今晚一定吓到你了吧?其实,我也没想要做什么,只是想要偷偷靠近你。”

  “因为,只有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才能毫无顾忌地靠近你。”

  “你我之间犹如云泥,在你眼里,我一定是最底层毫无廉耻的穷困平民吧?别说性别一样,就算是性别不一样,我也永远够不到你。”

  “谁让世家和平民永远无法平起平坐呢?可是,心悦于君,又哪里是能被门第所阻碍的?”

  “若是你能握住我的手,我便有跟你一起同天下所有人为敌的勇气,可你偏偏不能、不愿、不会握住我的手。”

  她苦笑一声,“有时候,我也好想将你拉下来,将你按在泥潭里,让你这个世家家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融化成只有在我身下才能绽放的美景。”

  “好想把你染黑,把你污染,把你锁住啊。”

  她声音病态又阴郁。

  终究,她还是停住了话语。

  她粗喘着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裴宗之,谁让你要那么耀眼,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坐在那里下棋,简直想要让我骂脏话。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从来没有过□□经历,你明明待在腐烂的世家顶端,你却偏偏活得比谁都要干净。”

  “裴宗之!”

  她一把拉下他的衣领,凑到他的耳边,用沙哑又热情的低音道:“我想要……操……你。”

  裴宗之猛地睁大了眼睛,感觉整个人生都遭遇到了地震。

  季薄情弯起嘴角,趁机扬起上半身,猛地吻向他。

  裴宗之下意识使出真本事,直接捏着她的胳膊将她抡了出去。

  在快要出手的刹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回几分力道,内力在他体内一放一收,胡乱激荡,几乎要撑爆了他的经脉。

  季薄情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凭空而起,下一刻,她的双脚就踏在地面上,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后背撞在门帘上。

  季薄情看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出神。

  她刚刚差点就被人直接甩到帐篷外面去,而且,是连他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就被甩出去的。

  此人竟然还能在中途变招,内力收放自如,他的武功恐怕远比她想象的要高的多,而且,这还是他极力隐瞒后,露出的冰山一角。

  他本人的武功可能直逼玉长生了。

  裴宗之站起身,厉声道:“滚出去!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然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简直是斯文败类!”

  季薄情听到他的痛骂声,竟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嘛,我就是斯文败类。”

  她笑嘻嘻应下了。

  裴宗之从未遇见过像她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裴宗之沉着脸色,“你可真是毫无悔改之意。”

  季薄情笑了一下,“心悦君兮,何错之有?”

  裴宗之指着她,点了几下,竟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舔了舔唇,才哑着声音道:“恬不知耻!冥顽不灵!”

  季薄情越发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她发现他还真的跟他祖父有相似的地方,当年他的祖父被自己气得要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抖着手斯斯文文地骂她。

  季薄情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嘿嘿,真不好意思,喜欢你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裴宗之:“……”

  他一甩袖子,差点把仅剩下的内袍甩溜肩。

  他背过身子,怒道:“滚出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季薄情软着声音道:“你消消气,那我先走了。”

  说着,她便掀开帘幔,离开了。

  裴宗之微微皱眉,感觉到有几分异样。

  他下意识转过身,就见季薄情重新掀开门帘,钻进来一个脑袋。

  她笑嘻嘻道:“你其实也舍不得我吧?”

  裴宗之:“……”

  他捡起一个空茶杯,颠了颠。

  季薄情忙放下帘帐,一溜烟儿跑远了。

  等她放下了帘帐,他才狠狠地将杯子砸在了门口。

  “砰——”

  季薄情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回头,反倒加快步伐,远离那个帐篷。

  她眼中的爱慕与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只留下深思的神色。

  如果她感觉的没错的话,他之后的动怒并没有他之前那么严重,好像她说的那番真诚的话语中,有哪一句打动了他,使得他饶过她了。

  以裴宗之的性子推算,并非是那些浅薄的爱语,极有可能是她世家和平民的说法打动了他。

  一位世家家主难道还会怜悯平民,同样憎恶世家制度吗?

  黑羊群里难不成出现了一只白羊?

  季薄情只觉得好笑。

  通过今夜这一遭做戏,季薄情也算是搞清楚了裴宗之所说的“光阴却属天狼星”没有半点歪念,他可能真的卜算了这一卦,也可能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或者自己所代表的立场。

  不过,若是她代表的是女帝一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试探真的只是试探吗?有没有带有一些本心?

  裴宗之曾经说的那句诗实际上是形容“天狗食日”的现象。

  每当天狗食日时,人们总会敲打铜镜,想要借此吓退天狗。

  “人家敲镜救不得”,这天就一片昏聩,如无日之天。

  季薄情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帐内。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想要裴宗之了?为什么怎么想都觉得他似乎在对自己投诚啊?

  季薄情一进自己的帐篷,就看到一个眼熟笔挺的背影。

  她往那人头上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不认识的名字和一个【伪】字。

  定然是伪装没有做的太完美的玉长生。

  她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好像这段日子的压力都可以放下了。

  她加快脚步,猛地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那个背影一僵。

  季薄情带着些好笑道:“怎么了?这就认不出来了吗?”

  “唉,我刚刚真是赌上了性命,现在想起来腿脚还有些发软。”

  季薄情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后背,低声道:“抱歉了,先借我依靠一下,我实在是太累了。”

  她的手臂在他腰间收紧。

  这一刻,她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人根本不是玉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