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王忧丽平静道:“神罚已经开始,接下来,这里……就会变成洗清罪孽的祭坛。”
少女纤细的指尖划了个圈,将视线范围内的洋馆都囊括了进去。
“丽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女仆长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喝,转头看向周围的人,“谁把她放进来的?B,D,你们去把她架下去!”
“请等一下。”妃露站了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王忧丽垂下眸,淡淡道:“我只是过来看看,‘她’的死罢了……如果不是因为背叛了彩姑大人,她本不应该这么快成为第一个‘祭品’的。”
“背叛!?”
眼见着瞒不下去了,女仆长不得不道:“韩耀琴是我馆的工作人员。”
“……哈!?”
几个玩家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未显得过分失态——他们早就知道可能塞内鬼进来,至于是谁?谁都有可能。
……等下,他们刚把泡打粉揍了个结实,认定他就是内鬼。现在这场面是不是有点尴尬啊?
妃露的念头急转。
不对,王忧丽说的是“背叛”,也就是说,韩耀琴本来不会死的,但有“其他人”察觉到了她的异心,再杀死了她——从这个角度说,确实泡打粉是嫌疑最大的。
应该是没揍错人。
“但韩耀琴设定上不是网友吗?还是这场活动的组织方——啊我懂了,所以她是在搞杀猪盘吗?先打感情牌,然后跟人拉近距离以后,把人骗到洋馆里杀……”
菲梨恍然大悟。
女仆长窘迫万分,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们礁水村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偏,小琴她平时没事干,就会上网跟人聊天,就这么认识了不少人。聊天聊着聊着,就会说到旅游什么的,这也是难免的……真的不是故意靠这个手段来吸引客流,是顺手而为之!至于什么祭祀之类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现场的游客们均是冷漠脸,显然谁也没相信这句话。
王忧丽平淡地看着几个游客:“你们也会一个接一个地步她的后尘,是自己种的因结的果,自讨苦吃罢了。神不会放过有罪之人。”
“这是在咒谁呢?”
“刚才,在火焰中化为飞灰的神之子一共四位。与此相对,直到献出与之相等的‘祭品’,这场羔羊的盛宴才会停止。”王忧丽说罢,没等女仆长有所反应,她便转过身,向着灰黑色的夜幕中走去,直到身形被打着旋的飞雪完全吞没。
场面一片静悄悄。
“四……个?”
“我们旅游团总共五个人,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能活一个?”
“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暴风雪题材肯定是人要一个接一个死的,但……”
这话一出,玩家们顿时没心情去管那具血被抽干的死尸了,哗然地讨论了起来。
妃露指出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耀姐算不算在这个‘四’里头?她不是洋馆的人吗?”
“背叛了应该就不算了……吧。”
“很好,那意思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进入五进一的生存淘汰模式了?”
这话让场内的人都打了个激灵。
东翎玺的猫猫头晃了晃,突然道:“那得看半山腰撞死的那只算不算。算上的话,实际上死的‘神之子’是五只,刚好我们一个配一个。”
原切菲梨:“是哦!”
妃露:“对、对啊……!”
所有人都忘了这码事。
进入洋馆以后,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纷至沓来,开场这段自然就被抛到了脑后。
——包括写剧本的。
游虞子:……妈啊。
韩耀琴:我靠!
她顿时暗道一声“要糟”。
她是真的把自己随手写出来的剧情给忘了……这样一来,后头的剧本安排岂不是都站不住脚了?
她本意是想写成五留一的逃杀模式,但这样一来,玩家们如果知道谁也活不下来,那岂不是反而会一致对外,变成团队生存模式?
这也太烂了!谁要看一群人亲密无间地相互合作、最终逃出生天的戏码啊!
但东翎玺说得太过突然,韩耀琴连阻止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大家发出“原来如此”的感慨。
菲梨惊魂未定地喝了口酒:“太阴险了!我知道了,这个台本是想这么安排,先让我们误以为是可以存活一个人,诱导我们自相残杀,之后再跟我们说,‘哦,其实你们都搞错啦,这个游戏你们谁都活不下来呢!’——哕。”
韩耀琴:……!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为什么她早没想到啊!!
显然,菲梨提出的这个假说非常有迷惑性,而且极其合理,甚至连游虞子都有些动摇,以为这真的是韩耀琴刻意安排的伏笔。
对此,韩耀琴只想说,我不是,我没有!
令她绝望的是,这个假说提出来以后,整个团内的气氛就变了,大家也不像之前一样互相防着了,隐隐有种要团结起来的氛围。
这个游戏最大的不确定点就在菲梨和妃露身上,因为他俩是唯二拥有大杀伤武器的,而妃露更是兼具斗殴和枪械于一身。
只要这两个人不想搞事情,其他人就不足为惧。
这样一来——
韩耀琴抱住头:她不就白假死了吗!
现在再公布上山时候他们撞死的是整蛊玩具也已经迟了,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点是这几个玩家想要相信什么。
显然,这几个人,全都怂得要命,只想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
“干得漂亮啊老玺!”连菲梨都有些激动了。
妃露也脱口而出道:“那我知道为什么泡泡会这么做了。他肯定是忘了我们上山的时候就撞死了一只,所以看过王忧丽的祭祀后,他知道了要一命换一命,就想抢那个‘五进一’的名额,所以在晚宴毒杀了耀姐,再把锅甩给我和菲梨,让我俩内斗……”
她心有余悸道:“怪不得耀姐会突然跟我换面包,我觉得可能也是泡泡怂恿的,这样他就可以把嫌疑扣死在我和菲梨头上,他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里,她突然警觉道:“我们在这里说话,他应该听不见的吧?”
不然他们跟“大声密谋”有什么区别?
游虞子被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脑洞给惊得持续陷入失语状态:“……”
被妃露又问了一遍,他才勉强道:“听不见,眩晕状态的人会被转入一个叫‘limbo’的特殊房间,直到负面状态结束。”
“那他岂不是可以跟耀姐唠嗑?”想到这里,妃露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俩见面会不会打架?”
“不不,死掉的人是呆在‘阴间’的,这俩不是一个地方。”
游虞子没说的是,“阴间”的权限几乎跟场控持平,是一个上帝视角的观战室。这也是为了防止玩家‘死掉’以后太无聊,特意给了他们一个看戏的平台。
知道泡打粉听不到以后,大家明显松了口气。
妃露抹了把头上的汗:“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轮流看着他?洋馆这边是不是也得防着点?说起来,既然确定了洋馆方面对我们有恶意,现在这也算是撕破脸皮了吧,我们是不是得优先想办法下山了?”
他们把泡打粉搬(说“绑架”也许更合适)到了一楼的招待室。选择这个房间倒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主要是因为离大厅够近,门一关一堵就能实现“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效果。
令几个玩家吃惊不已的是,整个逃脱过程都非常顺利,丝毫没有经受到女仆们的阻挠。
完全不知道这是因为剧本师因为接二连三的意外宕机了,他们只能把它归咎为——
洋馆方面一定另有阴谋!
这也正是妃露着急要走的原因,她怕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自己就要给稀里糊涂地献祭了。
菲梨严肃道:“如果这个游戏的目标是让我们团灭的话,我们打龟缩战可不可行?我们几个找个安全的房间,屯好食物,无论外头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
妃露扶额:“这是悬疑冒险探索推理游戏,怎么可能让你玩成毅力拉锯啊。到时候游虞子随便放把火,你就活活烧死在里头吧。你还想跟场控斗?”
“……好吧,你说的也对。”菲梨又问道,“说起来,这游戏的结团条件是什么?找出真相?活着下山?”
“‘活着下山’吧,这属于普通结局。如果活着并调查出了真相,那就是‘好结局’。”
“如果知道了真相但死了呢?”
“BE啊,这还要问?”妃露的语气像是在应付大傻子。
菲·大傻子·梨:“哦。”
过了一会儿,菲梨还是没憋住:“我说啊,你们对真相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吗?这么着急下山?”
“你要找真相你去找。”妃露这会儿正烦着呢,顺口就怼上了,“去吧,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光亮,我们团的尊严就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不是,你推理玩家的尊严呢?”
就在两个人吵成一团的时候,东翎玺突然道:“说起来,毒死琴同学的,真的是泡兄吗?”
想起来在血包事件以前,这家伙似乎就尝试过要为泡打粉翻盘,菲梨道:“好了,你说吧。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
“我只是觉得……用氰氨氟的话,指向性未免太明确了些。”东翎玺慢慢道。
“拿到什么工具,就用什么杀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大家都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刚从泡打粉身上搜出了氰氨氟,凶手是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现在东翎玺再提这么一嘴,倒不如说只是印证了先前的猜测。
东翎玺失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他揉了揉头:“那先不讨论这个。我们回到韩耀琴的备忘录上头吧。”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但另外两个玩家马上就放下了手上的事,用自己也没发现的认真眼神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现在面对东翎玺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怵,这会儿姿势一个比一个端正,像极了在聆听老师教诲的挨打学生。
金发少女晃了晃从韩耀琴包里搜出来的手机,屏幕亮起,一个圆圈慢慢悠悠地旋转过后,备忘录弹了出来。
死者把手机清理得很干净,几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最后是在备忘录的回收站看到了仅存的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我有罪,我明知道这次旅程中一定会有人丧生于悲剧,我不应该答应那人的请求……]
下一条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像是幽灵一样,无所不在,我所不知,掌握我的一切……我不想这么做,但我不得不……神啊,愿您能用鲜血洗去我的罪孽。]
重新看了一遍,妃露先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玺哥,你不是想说,耀姐是自杀吧?”
东翎玺支着下巴道:“那倒不一定,这有可能是伪造的。因为……管家不是NPC。真的会给玩家安排一个上来就自杀的角色吗?”
拿到这张卡的玩家毫无体验感,开局就挂了,只能旁观——这不相当于来做慈善吗?
菲梨被这扑朔迷离的谜面搞得有点烦躁:“也不排除主创疯了,为了让游戏更刺激硬是献祭一个玩家。”
东翎玺微微一笑:“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操控‘管家’的角色是主办方的人——我是说,她是游虞子插进来的内鬼,唯一的作用就是用自杀来让我们疑神疑鬼。”
那一刻,游虞子感觉呼吸都要暂停了。
这……这这这这!!
这个差点让场控心脏病发的家伙说完爆炸性言论后,又若无其事道:“开个玩笑而已,杀人的是泡兄,怎么可能是自杀呢。”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菲梨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被这左右横跳的言论弄得一头雾水。
“这问题先不说……”
“喂,这个问题很重要啊!”
“我只是想说,从这两句话,应该能看出来,琴同学接近我们是有特殊目的的,而不是女仆长所说的‘闲着没事干会选择上网聊天’,她是精心选择了我们这几个当‘猎物’。”
东翎玺的语气没太大起伏:“琴同学死于自己的‘罪孽’,那我们多半也会如此。如果这个游戏不含超现实的元素,最常见的就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杀我们的是知道我们‘罪’的人,你们可以想一下有没有备选人物了。”
看着两个人阴晴不定的表情,东翎玺失笑:“不是吧,我只是随口说一句,原来你们都有黑材料啊?”
“别说得你好像没有黑材料一样。”
“我真的没有黑材料,圣母大小姐怎么可能有黑历史呢?”他厚脸皮道,“唯一要称得上是罪的,恐怕只是这颗时刻准备着为正义牺牲的心罢了。”
菲梨的吐槽之魂完全压不下来,嘟囔道:“这人真的没救了。”
东翎玺只是笑,又道:“第二种可能,杀我们的是给同胞复仇的‘神之子’。啊,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吧,毕竟在主创这边,‘能闻到罪恶气息’有可能是个符合世界观的普通设定呢。地板有野兽刨开的痕迹,说明馆内发生过野兽袭击人的事件——这应该也不算是太离谱的猜测吧?”
游虞子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其实在最开始的设定中,客房地板上的抓痕和血迹只是洋馆为了配合氛围而造假的,纯粹是为了吓人的无用线索。
被东翎玺这会儿拎出来,倒像是一开始就故意设置的伏笔了。
菲梨失望道:“就这?这两个猜测都挺普通的啊。”
他还以为东翎玺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算了,果然推理这种事只能靠他来。
不能指望别人。
游虞子摸着总算归位的心脏,长吁一口气。
是巧合吧,刚才的话一定是随口说的……就像菲梨在被妃露质疑的时候,也无意中说出了“韩耀琴自己把毒抹在面包上”的真相,但这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玺哥也一定是这种情况,没错。
一边这么说服着自己,他一边进入下一个流程——
咔哒。
*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妃露转过头,向着窗户走去。
她仿佛听到了“嗡”的一声响,像是什么引擎发动的声音。
刚走了两步,下一秒,房间内的灯光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什么?我电脑坏了吗?”
妃露不解地晃了晃鼠标,光标在黑暗中顺畅自如地移动着,并没有故障的迹象。
还未等她说话,一声清脆的玻璃响声便从右声道传了过来。
咣当——
哗啦啦的脆响声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这个突发事件让昏迷的泡打粉也跟着醒来了。他睁眼一看,眼前黑漆漆的一片,瞬间不淡定了:“怎么把我弄瞎了?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停电了。”游虞子尽职尽责道,“全体过聆听。”
没了聆听高达90的韩耀琴,剩下这群人都是一群聋子。
全体失败。
因此,他们只能勉强判断出来,声音是来自于洋馆的东侧,至于具体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黑夜让人格外不安,菲梨咽了口唾沫:“你们说,进来的是谁?”
“哈、哈……”妃露发出干巴巴的笑声,“这种暴风雪天气,这种穷乡僻壤,你说可能是迷路的旅人闯进来了吗?”
你好,神之子在提爪杀人的路上了。
“说好的推理呢,这就直接上屠杀了?”菲梨跳了起来,“我去把门堵死!”
“你确定这个屋子没有密道之类的东西吗?”
这句话一出,犹如定身术一般,让菲梨愣是定在了原地。
“我们几个应该都没有夜视能力吧?”东翎玺说着,摸索了出去,“女仆同学,在吗?”
声音穿过空荡的走廊,只听得到风声在摇曳。
“你疯啦?这种时候大喊大叫!”
东翎玺耸耸肩:“只是想找女仆要点手电筒罢了。”
妃露突然惊觉一件事:“等下……你们发现没?整栋馆没声音了。女仆人呢?”
确实,按理说玻璃破碎的声音这么大,加上又停电了,活人总该会有点反应的。
但实际上,馆内现在一片死寂,什么也听不到。
游虞子:……大意了。
原始的台本里,这里其实是一个故意设置的惊吓点,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感受一下“活人集体消失”的惊慌。
而真相则是——
七点到了,女仆们集体下班,通过密道坐另一台缆车走了。
现在设定改过了,但场景没有另外设置过,因此,现在一到点,女仆们宛如人间蒸发,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好消息是,玩家的反应侧面证明了,当初设置的这个惊吓点是十分有效的。
“我草!!怎么会这样!游虞子你给我发誓,你发誓这个游戏绝对没有超现实元素!!”
“大变活人,怎么会这样……”
“不是,哪个崽种给我拷了手铐,给解开啊!我现在慌得一批!”
这么嚎了一阵,菲梨突然道:“我说,他们是不是躲密道里了啊?”
“要找密道也得先把灯弄亮吧?”妃露抱怨道,“摸黑怎么找?”
东翎玺道:“那先去看看电闸的情况好了。”
说着,他便要往外走,一点心理包袱都没有。
菲梨冲口而出道:“你点维修技能了?我们这几个人里头,点了维修的好像就我一个吧?”
东翎玺幽幽道:“确实只有你。”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电闸在三楼中央,去吧。”
“我不要出去!”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这个样子确实很怂,菲梨又色厉内荏道,“最最最……最起码不要让我一个人出去吧!”
游虞子用没有感情的声音提醒道:“黑暗的时间越长,遭遇突发事件的概率会上升,请抉择。”
妃露原本是抄着手看戏的,谁知道菲梨竟然把目光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为什么不让玺哥去啊?”她不得不道,“玺哥斗殴可是100哎!”
这种摸黑环境里,谁出去谁倒霉。
“斗殴顶个锤子用,我俩刚才打个10点斗殴的泡打粉都累得老骨头快断了。”原切菲梨直言不讳道,“玺哥太非了,跟在身边,我嫌晦气。”
东翎玺:“啊——真伤心呢。”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每一个字都拖得很长,听上去没有半点伤心的意思,反倒颇有种以此为乐的自得感。
妃露只得道:“知道了,我陪你去……玺哥,泡泡就交给你了。”
*
前方的通道如同怪物张开的深渊之口,浓重的黑雾吞噬了那本就影影绰绰的外轮廓,倒是左边窗户外的雪色倒映着月光,映得越发炫亮。
“咔哒”,一道圆弧形的亮色在黑夜中炸开,如同箭矢一般在正前方铺展出莹色的光之路。
“你带了手电筒?”
菲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不要说话。
在她迷茫的眼神中,银发青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没命地往前狂奔了起来!
被扯了一个趔趄,妃露差一点没倒栽葱在地上。她被迫一起跑了起来,徒劳地抓住了青年银白色的狼尾发丝,试图阻止这只横冲直撞的雪地哈士奇:“喂,没必要害怕到这种程度吧……手电筒先关掉,关掉!这样很容易把怪物引来的!”
“哪有什么怪物!最可怕的怪物就在招待室里。”菲梨气喘吁吁道,“离老玺越远越好!泡打粉我是救不了了,就让他当个人肉盾牌吧。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