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六脉神剑
丁娟娟的“六脉神剑”培训法应运而生。
教学负担重,学生数量多,学校的师资力量和管理资源十分紧张,不可能单为厂里培养管理人员。
武文杰的一席话,给了丁娟娟很大的启发:“可以把我们企业的管理人员,直接送到学校以干带训呀!”
以干带训,是近年来集团各层级一直在尝试的一种培养管理人员的方法,相当于“挂职锻炼”。
下级单位的人员到上级机关挂职,算是“帮忙”,或者叫协助工作,这种方式既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机关人手紧张的不足,也有利于提高基层干部的素质,开阔他们的视野,帮助他们站在更高层次看待问题、考虑问题。
而上级机关的人员到基层挂职,则可以给他们直接提供管理经验和实务历练,同时增加对基层情况的了解。
这种方式,当然好处多多,但也有它的局限性。
局限性之一就是“干有余而训不足”——基本上就是在干中学,缺乏理论性、系统性和专业性。
丁娟娟要打造的“六脉神剑”,则要扬长避短,发挥学校自身的优势,干训结合,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很快,学校里多了若干张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其中就有景杉。
这是头一期培训班,丁娟娟倾注了很大的心血,当然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项目甫一推出,在各工厂引起了各种反应。
赞成和支持的自然有不少,但质疑的声音也不是没有,有些话还说得相当不好听。
比较尖刻的,比如,“学校缺钱了吧,跑来打工厂的主意”,“是不是学校想省管理费,找工厂的人抓官差”,等等。
这些话传到丁娟娟的耳朵里,让她有些泄气。
想了又想,她干脆拟了个类似“对赌”的培训协议,承诺如果没有达到培训效果,学校为工厂支付送来参训的学员在学习期间的工资。
武文杰一看这条就笑了,连声说“删了”。
“你这也太低姿态了吧?简直成了贱卖了,坚决不能那么干!”武文杰的态度十分明确,“这绝对是个好项目,咱们有足够的信心把它做好,用不着低三下四的。”
武文杰的话,增强了丁娟娟的信心。
她在给各工厂领导的信中,写了这样一段话:“我们这个项目的培训目的,是为您企业的未来打造高端人才,为中国高铁的发展培养管理精英。我们希望您能安排企业中有潜力、有激情、有闯劲的年轻后备干部,来我们这里参加为期半年的培训。我们相信,您一定会派出最能代表您企业的同事前来参加这个项目,而我们也会向您郑重承诺,给我们六个月时间,我们会交还给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ta!”
景杉就这样进了校园,成为第一期学员。
武文杰建议头一期班至少招20至30人,丁娟娟担心响应不会那么踊跃,改成10人。
报名并且符合条件的,最终才有6人。
丁娟娟有些遗憾,但也相当知足。
这6个人,全是来自那几家实力强劲的高铁制造企业,而且6个人的背景、素质和潜力,都相当令人满意。
还没开班,丁娟娟对于自己做出的承诺,“交还给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ta”,已有了八成的信心。
丁娟娟打造的培训方式,大概是独一无二的。
这里顺便介绍一下“六脉神剑”吧。
所谓“六脉神剑”,就是六个培训项目,或者说是担任六项工作,概括说来就是:
1修一门专业课,
2讲一门专业课,
3担任一个班级的政治辅导员,
4担任一个留学生班的班主任,
5带一个团队搞一项设计,
6带一个团队完成一件教具制作。
景杉看到培训方案,吓了一跳:“这这这,这也太吓人了吧!”仗着跟丁娟娟熟,他抖着手里的方案单子冲她大发牢骚,“原以为是来听课的,没想到嫂子让我们来干活,干活也就罢了,还要兼那么多职,管那么些事,而且好多事是过去从来没干过的呀!”
丁娟娟见景杉做出的那副夸张的样子,知道那里面既包含着些许的耍赖撒娇,也确有不知底细的忐忑在其中。
“响鼓才要重锤敲,”丁娟娟故意板着面孔说,“如果培训的内容没有任何挑战性,那你会有多大收获呢?”
“问题是,”景杉毕竟跟丁娟娟十分熟悉,所以说起话来也有点没遮拦,“你这锤太重了吧,简直要把鼓给敲破了。”
说把鼓敲破当然有些言重,但这六项任务确实没有一项是轻松的,不但不轻松,还都有极大的挑战性。
就拿讲课来说吧,别看平时景杉开会搞活动时讲得头头是道,但让他站在台前什么讲稿也不拿,一口气讲一堂课下来,他还真有点含糊,毕竟以前在厂里还从来没机会练过。
丁娟娟把学校的一些基础课拿出来,请新到的景杉们挑选,作为他们这个学期为学校开的课程。
景杉翻来覆去地选,选来选去,都觉得哪门课都不好讲。
那些课他在大学期间都学过,还曾抱怨过这个老师讲得不好,那个老师讲得进度太慢,等等。
现在轮到他要讲了,他竟然都想不起当时老师们都是怎么讲的了。
其他几位跟他一样,也对讲课挺发怵,迟迟选不下课程。
丁娟娟只得帮他们下决心,方法很简单,做了六个阄,把六个学员叫到一起,往桌子上一扔,谁抓着什么是什么。
景杉庆幸自己抓了个最好讲的课,机械制图,课上要么自己画,要么让别人画,以画为主,不用多讲什么。
没想到,头一堂课就让他给讲砸了。
第一次上讲台之前,他所做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几乎是掐着时间准备了满满的45分钟。
可一站在讲台上,也不知哪里闹鬼,他脑子里对时间的感觉全乱了套,稀里呼噜在不到20分钟里就把原先准备的一堂课的内容全讲完了。
他站在前面直发呆,情急之下他只好再讲第二遍,可还没讲到五分钟,就有同学质疑:“这位新来的老师,您怎么又讲了一遍呢?这一遍讲的跟刚才讲的,不但内容一样,连您的神情都没什么区别哩。”
这可把景杉弄了个大红脸,直红到了耳根。
接下来该讲什么呢?
随便讲个故事吗?显然不合适,况且毫无准备的景杉现编也编不出来呀!
跟同学们聊聊天呢?看着底下同学们一个个强忍着笑的神情,景杉一时也想不起该聊些什么。
那什么也不讲行不行呢?似乎更不行,冷场毕竟是让人感到别扭的,安静持续了没多久,台下就有人开始发笑,不一会儿,一传十十传百,笑就像传染病,让每个人都染上了,不但台下的人笑,连傻站在台上的景老师,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是我头一次讲课,讲得不好,请大家不要见笑。”
景杉不好意思地解释,结果众人不但没止住笑,反而笑得更欢了。
待景杉再一次登上讲台时,就显得从容多了,还是那么些内容,上次讲得慌乱不堪,这回呢,该展开的展开,该精练的精练,不知不觉就撑过了40分钟。
几堂课讲下来,居然练得像模像样了。
第四四〇章 欠个婚礼
培训结束的时候,景杉他们六名学员向全校师生一一展示了他们所获得的“六脉神剑”功法的效果。
培训的效果究竟怎样呢?
别的不说,就说第二期培训班的报名人数吧,居然达到了六十人,是首期的十倍。你说这效果怎样?
作为刚刚启动的项目,学校当然一次承接不了这么些人的培训,顶多只能收其中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二十人。
而这二十名幸运者到底如何产生,又让丁娟娟和她的同事们颇费思量。
没别的办法,只有“华山论剑”。
当然,这个“华山”就是网络,学校安排了网络面视,设定了六个维度的题目,对报名者进行综合考评。
按丁娟娟的话来说,“我们不是简单考评大家在这六个维度的水平,基础固然重要,没有相应的基础,后面会难以为继。但基础不是唯一的指标,我们更看重的,还是你的潜力,看你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愿望和内在动力。”
而在武文杰眼里,景杉出去的这半年,除了面貌没有改变,整个人从里到外的变化是十分明显的。
“极端干燥条件下的防沙尘”技术攻关,武文杰直接让他牵头,景杉当仁不让,带着团队没日没夜地攻关,很快就拿出了成果——困扰武文杰许久的难题,在一帮年轻人的手里解决了。
武文松也在那六十个人当中,但在“华山论剑”环节便功亏一匮,主要就折在了外语上。
他在这方面底子还是比较薄,尽管这两年一直没间断了自学,但毕竟比不了景杉的水平,达不到运用自如的程度。
武文松当然有“自知之明”,他在苏苏纯面前拿自己打趣:“我这外语啊,不知还得再苦练几年,才能像你们讲的那样好哩。”
他决定拜师,拜的师傅就是苏苏纯。
拜了师和不拜师就是不一样,想偷个懒耍个赖什么的,有人督促了,自然就不好意思了。
苏苏纯的督促方式也很奇特,一周三次课,有一次课布置的任务没完成,那就减少一次课。
尽管是免费的课,但武文松可不想落课,工作再忙也要努力完成“苏老师”给布置的作业。
不过,这些日子,他在外语学习上有点拖拉了,害得连续“丢了”两堂课。
原因不是别的,是武功有求于他。
“小叔,你帮我再修改修改我那自动牙刷的外形吧。”武功拿出来的“牙刷”,吓了武文松一跳。
“你这也太仿真了吧?”武文松看着手里的那个家伙,竟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武功还满热情:“小叔,你放到嘴里试试,试一试呀。”
你要是拿着武功的这个“自动牙刷”,也一定需要鼓起足够大的勇气才敢把它塞进嘴里,因为它看起来实在太像一根真正的手指头了。
见武文松迟迟不肯试用,武功不由分说,从他小叔手里取过那根“手指”,嘴巴一张,杵了进去。
顺着张开的嘴缝,武文松看到了手指牙刷在嘴里的蠕动。
“哎呀!我说功啊,你这设计也太前卫了吧!”武文松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说起话来直嘬牙花子,“你是打算颠覆人们的刷牙习惯和刷牙理念呀?如果你的这个模式推广开了,那情景想想都觉得可怕哎。全国人民,哦不,应该是全世界人民,每天早晚人人手里捧着一根手指头,在嘴里搅啊搅的……那画面太美,我简直不敢想像。”
武功挺不服气的:“小叔,我一直觉得你算是个年轻人呢,怎么想法也这么古板呢?既然你对我们的方案不看好,那我倒想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方案出来。”
是啊,否定武功的“金手指”方案倒是简单,就是一句话的事,但这个传说中的“自动牙刷”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让武文松也颇费思量。
他得去找好朋友帮着他一起想想。
找谁呢?自然是景杉和苏苏纯了。
景杉练过“六脉神剑”后,马上驰援东南一西北试车项目,一头扎到里面,一忙又是几个月。
任务完成,他表现如何?武文杰的评价:“进步实在不小!”
表扬在景杉身上,得意在武文杰心里。为什么?你我都知道。
苏苏纯快要当上新娘了,新郎官是谁呢?我不认识,你应该也不认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一定是个十分优秀的小伙子。
本来婚礼早就要办了,但因为厂里总是在忙,要么苏苏纯忙到不可开交,要么那位小伙子忙
到昏天黑地,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都不得闲。
其实,不止他俩人这样,厂里的年轻人像他们这样连办个婚礼都没时间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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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忘了说了,景杉在学校参加“六脉神剑”培训时,与一位年轻女老师看对了眼,彼此初步建立了关系。
武文松则在公交车上偶遇一位神秘女郎,一番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后,俩人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便开始了不同寻常的交往。
前不久,武文杰来厂参加一个会,新任的年轻厂长感叹亏欠员工太多,还特别提到,因为持续不断的攻关任务,厂里有许多员工顾不上家里的事,甚至年轻人婚期也一拖再拖。
听到这里,武文杰半开玩笑地建议:“要说别的事,我没什么好招可出,要说起给年轻人办个体面的婚礼,倒是有经验和切身体验,可以打打咱们高铁的主意。”
就是嘛,武文杰之所以会想到这个主意,就是因为他当年参加的就是厂里给他们在火车上举办的集体婚礼呀。
正在紧锣密鼓试制的复兴号动车组下线在即,用这台中国乃至世界上都是最先进的“婚车”,
为厂里的年轻人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这该有多体面!
“小苏啊,反正你的婚期也一拖再拖了,干脆就别着急办了,等咱们的复兴号下线,厂里拿动车组给你们当婚车,你看这该多有意思!”
事情八字还没一撇,武文杰已经开始在熟人当中做起广告来了。
当然,他对景杉和武文松也寄予“厚望”:“你们可得加快点进度啊,用高铁作婚车,而且还是咱们最顶尖的复兴号,那个婚礼有多荣耀,多排场,不用我说,你们就能想得出来。我已经替小苏报上名了,你们的爱情要是及时成熟了,也能赶上这场旷世难求的婚礼哩。”
听说武文松在帮武功的忙,景杉和苏苏纯尽管手头事情不少,还是不敢怠慢,答应了他的邀请。
不过,吃饭太浪费时间,喝酒有害健康,还有各方面的不方便不合适,所以仨人决定找个茶室,边喝茶边讨论。
“得叫上武功,他的项目,他最清楚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再说咱们是喝茶,很文明,他爸他妈要求再严,也不至于不允许他参加吧。”
这是景杉的建议。
“也把武艺叫上吧,我还从没跟小姐弟俩人一起坐坐呢。她现在上研究生,估计没那么忙,能抽出时间来。咱们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可在好些方面感觉就不大像是一代人似的。”
这是苏苏纯说的。
你还别说,真让苏苏纯给说准了,那两位宝贝都答应参加,可参加的方式叫人啼笑皆非:网上。
“我这边过不去,手里的事情多,脱不开身,你们就开着语音吧,我听着,有想说的通过语音跟你们说。”武功这样说。
“我还得用电脑做作业呢,但我确实想听听你们怎么商量,另外我也有些想法想跟你们和我弟说说,就开着语音吧,边写作业边开会。”武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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