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京沪开通(1 / 1)

高铁首席专家 高铁侠客 433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四一九章 京沪开通

世界高速铁路大会之后仅仅过了一个月,京沪线运营试验又传来捷报,2011年1月9日,动车组又跑出了4873公里时速的世界铁路运营试验最高速度,比一个多月前的那项纪录4861公里,提高了12公里。

创造新的纪录固然让人欣喜,但对武文杰来说,对于这个新的成绩,他似乎已经有些不那么敏感了。

正在进行春运准备工作的他,抽空给李师傅打去一个电话,他想问的是,这次运营试验的冲速度,究竟驾车的是谁,是李师傅还是小潘。

李师傅的声音里带着点失望:“这回还是我,小潘家里有点事,没能赶上。我为他感到为遗憾。不过他还年轻得很,以后有的是机会哩。武总,你们好好设计,好好研制,给我和小潘更多的机会去试车冲速度。”

武文杰也略微有些为小潘感到可惜,毕竟这次的试验挑战不算大,正好可以为小潘增加经验和阅历。

当然,未来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很多很多,正像李师傅说的那样,小潘“他还年轻得很,以后有的是机会”,确实是这样。

由于2011年春节早于往年,铁路部门预计春运期间将会出现学生流、务工流、探亲流“三流叠加”,节前客流高度集中,节后客流持续高位的特点,于是早早便进行了部署和安排。

令武文杰略感欣慰的是,今年总长已经达到八千公里以上的高速铁路线路,已经初步成网,在春运期间将会发挥出比去年大得多的效果。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春运期间的工作负荷必然也会增大许多许多。

武文杰对此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尽管自己不能回家与家人一同运春节,但有两件令他分外高兴的事,简直比他自己能够回家还要开心呢。

一是武艺和武功寒假回家,双双坐上了高铁,这是他俩头回乘坐高铁,到家后,在给爸爸的电话中把高铁见闻一通猛夸,直夸得武文杰心花怒放,都找不着北了。

二是武文杰老家那边的高铁站也通车了,几位武爸武妈一直惦念的几位家乡人,坐着高铁寻到家里来了,将和一众家人一同过年。

“正好正好,我不在家,可家里比我在还要热闹,这我就放心了。我这边,你们也不用担心,跟我一起忙活的同事伙伴,肯定要比家里还要多得多哩,我们这里更热闹!”

武文杰给丁娟娟打的这个电话,被她用语音外放给大家听,竟赢来了众位家人亲友一阵热烈的掌声。

武艺和武功现在也不再缠着跟爸爸约定在家见面了,他们知道,现在这种约定几乎没法靠谱。

要想找着爸爸,倒不如顺着那句话“假如你想见到我,请到XX高铁线上来”去找更有准。

两个孩子暑假各自有事,都不打算在家呆久,除了见见家里的“常驻人口”外,他们不指望能在家见着爸爸。

但俩人又都很想念爸爸,所以就想跟爸爸约好,看究竟要到哪条高铁线上去找他才能见着。

“这要看你们的日程安排了,因为我的日程也是动态的,说变随时可能变。现在看呢,从六月一直到七月初,我应该在京沪线上盯着,等七月一日京沪线正式开通后,我又会赶到下一个点,那就得再看了。”

武文杰翻着自己的日程安排,跟俩孩子在电话里商量。

果然,“说变随时可能变”,这话让武文杰自己说着了。

春节前突如其来的南方雨雪冰冻天气,一下子把春运原本周密的安排全打乱了,当然也把武文杰的工作计划搅得稀里哗啦。

这是2008年初那场雨雪冰冻天气几乎不打折扣的复制版,尽管相关各方都还留有那次灾害的惨痛记忆,但依然显得措手不及。

谁能想得到,明明说的是“百年一遇”,怎么才时隔三年就又来造访了呢。

几个南方省份的公路几乎全面瘫痪——下过雨雪之后马上结冰,这样的道路状况让机动车辆怎么能走?

公路无法通行,大量的春运旅客急剧集中到铁路上。

人们都认定冰雪气候对铁路的影响有限,却往往忽略了给电力机车提供电能的电网系统,在如此极端的气候条件下,可能比公路还要脆弱。

面对这样的危境,铁路人当然不能退缩,人家在2008年可是积累过经验的,那就是——封存电力机车,紧急调用使用柴油作动力燃料的内燃机车,在有需要又条件的局部地区,甚至不排除使用以煤作为燃料的蒸汽机车。

要知道,开电力机车和开内燃机车是两回事,跟开蒸汽机车更是差之千里,不光是驾驶,这几种不同机车时刻不能停的维护保养,也是各是各的打法。

对于局外人来说,把电力机车换成内燃机车、蒸汽机车,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对于铁路人来说,要为此付出的辛苦和牺牲,那可真是没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春运结束,武文杰周围的同事几乎都病了个遍,他觉得自己只是火上得挺大,但还好没带出别的毛病来。

喝了几天菊花茶,好像把那点火给消下去了。

严冬过去,春暖花开,进入5月,武文杰奉命赶赴京沪高铁,这里即将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全线空载试运行,他要全程参与。

6月7日,京沪高铁全线开始满图试运营。

6月16日,京沪高铁全面载客试跑,为正式通车做准备。

6月30日,京沪高铁举行了首发仪式。

7月1日,京沪高铁正式开通运营。

没想到,忙活完京沪线开通,武文杰病倒了。

倒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累的,按咱中国人的说法,就是上火上大发了。

其实春运之后,他的那点火就一直没发出来,但估计当时是心里还惦记着京沪高铁呢,所以身体里那股子劲一直在顶着,没让自己倒下去。

这会儿,终于把京沪高铁的事忙完了,心里这一松,攒了这么久的火全都要出来了。

发烧烧得滚烫,浑身酸疼,口舌起泡,两眼通红,连起床都困难了。

丁娟娟急得要赶过去照顾他,却因为手里的工作放不下,一时还走不开。

亏得武艺还能借着实习的机会过来一趟,在爸爸身边端茶倒水,伺候了几天,加上武文杰本身体质挺好,很快就恢复了。

武功当时赶上有事,直到临近七月下旬,才腾出手来。

连想念爸爸,带心有愧疚,武功也想过来陪爸爸呆几天,他一说,却让武文杰不高兴了:“那几天我是病了,起不来床,你姐刚才能抽出空来,我就让她来了。她要是不来,我去医院呆两天,也是有医生护士照顾的。现在我全都好了,啥事也没了,你还过来干什么?咱们不是定好的八月份见面吧,还按那个计划吧。你现在就去照你原来定的日程,做你的事好了。对了,七月下旬你要做什么来着?”

“要去鼓浪屿的。”武功答道。

“对对,去鼓浪屿。你去鼓浪屿的计划不用改,原先怎么定的就怎么去做。这回去那边,你可以坐高铁了,是时速250公里的。你坐过以后,可要告诉我乘坐体验哦,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们会持续改进的。”

高铁首席专家

第四二〇章 一路向南

“爸,那我就订票了。”武功订火车票前,还真没忘跟武文杰打个招呼。

他订的是23日的票,D301次列车,这趟车的始发站是北京南站,终点站是福州站。

武文杰很少接到儿子的电话,在上大一大二的时候,儿子差不多也就一个月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主要的目标也很单纯——“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啦”。

武文杰和丁娟娟早都习惯了他的方式,也见怪不怪了。

丁娟娟细致点,每逢变天换季的时候,还会问问他合适的衣服够不够,武文杰基本没主动找过他。

这眼瞅着要上大四了,武功似乎比以前懂事了不少,不但主动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的次数勤了,而且说话的态度语气也好了许多。

关于两个孩子,丁娟娟私下里跟武文杰作过不少交流,她对武文杰的概括是这样两句话:“没工夫时顾不上理孩子,有工夫时想不起理孩子。”

“你平时忙,我们都理解,但再忙,也不是每天忙到24小时都要工作吧?总有喘口气的时间吧?说白了,你根本就没有主动跟孩子们沟通交流的意识。过去他们是孩子,现在已经是成人了,咱们不但要跟他们交流,而且还要用成人对成人的方式。伴随高铁成长,这一点你是当之无愧的,而伴随咱家两个孩子成长,你是有欠缺的,有很大欠缺的。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咱们都能做得更好一点,尤其是你。”丁娟娟说得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既然夫人替孩子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武文杰自然要遵照执行。

这不,儿子主动向他报告了自己的旅游行程,他便不失时机找话跟儿子多聊几句。

“哦,D301那趟线上有我认识的司机哎,一位姓潘的年轻司机,技术很好的,不知你能不能赶上坐他开的车。”

听了爸爸的话,武功笑了:“火车司机也是轮班的吧?不可能天天是他开,不定多少天轮一回呢。谁知道我能不能赶上他的班呢。”

以往,跟自己对爸爸一样,爸爸跟自己的话也不多,俩人偶尔的交流,他的只言片语自有一种威严在里面。

这会儿看似没话找话的一番唠叨,没由来显出几分男人的可爱来。

爸爸的话变多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开始变老了呢?这个念头从脑中一过,让武功的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不快。

什么呀,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老爸现在都正处当打之年,正是年富力强干事业的最好年华,“老”字可跟他无缘。

再这么一想,刚才的那点不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想着呢,爸爸又说开了:“哎,你的车厢是在前面还是后面啊?在哪节?如果在前面,下车的时候没准还真能跟他见上一面呢。如果这趟车的司机真是他,你见到了,就代我向他问个好。”

武功心里暗笑:“爸爸说的基本都是没谱的事,别说我下车的时候未必想得起这事,就是想起来了,站台上乱哄哄的,谁还隔着四五节车厢往车头那跑啊。”

不过,爸爸问得挺认真,他得仔细作答:“我的车厢靠前,不是第四节就是第五节,离车头很近。如果下车的时候我有工夫,就争取去车头那边看一眼。当然,如果站台太乱过不去,那您就别怨我没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了。”

听他这样回答,武文杰自然挺高兴,连声说好。

跟儿子通完电话,武文杰主动向丁娟娟汇报自己在跟儿子交流方面取得的“进步”。

他仗着自己记忆力强,差不多把自己和儿子在电话中的来言去语整个复述了一遍。

不过,丁娟娟似乎对他跟儿子交流的内容并不十分感兴趣,她更在意的是,儿子选择的这趟旅途是不是足够安全。

“儿子坐的那趟线沿路没什么危险吧?不会有什么事吧……”

面对妻子一连串的问题,武文杰坚定地报以一连串的否定句式。

当丁娟娟问到“这个季节影响行车安全的主要隐患是什么”时,武文杰才改了回答方式:“夏天嘛,南方最频发的就是打雷下雨了。不过,我们车又不是纸糊的,打个雷、下点雨有什么可怕的呢?”

接着他又反问丁娟娟:“你平时一再说,孩子长大了,父母就得放手,怎么这会儿又一反常态,变得嘀嘀咕咕了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当妈的心思,当爸爸的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放手是为了孩子成长,牵挂则是惦记孩子的安全,这本身也并不矛盾。毕竟这是孩子头一次独自出那么远的门,又是去陌生的地方,我多问几个问题,心里会更踏实点。”

爸爸妈妈在电话里为武功的旅途安全“呛呛”,而武功本人正悠闲自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音乐,看着窗外的风景。

出发的时候还有太阳,只是不时被云遮挡。

走着走着,天色逐渐阴沉下来。

到了中午时分,开始有雨了,落在玻璃窗上,让外面的景有些模糊。

越往南走,雨越大,欣赏了一路的风景,这会儿完全被雨帘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困意袭来,听着轻音乐,武功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剧烈的雷声震醒。

隔着愈发厚实的雨幕向窗外看,几乎漆黑如夜,只是不时有闪电划过,瞬间亮成一片,却依然什么也无法看清。

而随之而来的巨大雷声,让堵着耳机的耳膜仍会感受到隐隐的压痛。

看了眼表,才傍晚六点多,按说盛夏的这个时间,本应是夕阳当值,天色尚明呢,可这会儿四下完全暗如黑夜。

武功摘下耳机,用手指掏了好一会儿被雷震得挺不舒服的耳道,这才感觉好了点。

还没来得及再戴上耳机,炸雷又在车外响起,武功急忙把嘴张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我的妈妈哟,这电闪雷鸣的,您儿子可不能接电话呀,这一接,万一把雷给引进车里来,算谁的呀。”

武功没接电话,对着电话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一通。

丁娟娟当然听不见儿子说的这番话,见儿子半天自己的电话,便把电话打给了正打算看新闻联播的武文杰。

“我算了一下,儿子这会儿应该在浙江了,估计都得过宁波了。刚才看天气,说是那一路都是大雨,越往南越大,我心里不踏实,给武功打电话,他还不接。”

丁娟娟的话把武文杰给逗乐了:“哎呀,你也算走南闯北的人了,这点经验还没有啊?下大雨肯定会打雷闪电,这个时候最不能做的事是什么呀?就是接打手机呀。儿子肯定有这方面的常识,所以才不接的。你就放心吧,这种天气不会对车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是孩子那边不方便接电话罢了。”

武功本来想,妈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过电话来,谁知打了一回没通,就没再打过来。

这让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转念一想,他猜着可能是妈妈和爸爸通过话了,而且爸爸一定是提醒过妈妈了。

在讲求科学方面,爸爸这人可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百科全书,说起那些知识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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