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九章 馋死我了(1 / 1)

高铁首席专家 高铁侠客 373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三一九章 馋死我了

捧着堂弟带给自己的书,武文杰挺满意。

出关时退税的那点钱,武文松用来买了点巧克力、鱼油和护肤霜,算是把一家老小给打发了。

到了堂哥这里,他实在想不出该给他买点啥,况且,人家堂哥现在出一趟国就像串个门,说走就走。对他来说,国外也没什么稀罕玩意儿了。

翻了翻自己买的书,还真发现有对堂哥路子的,于是他像其它几样东西一样,精心作了包装,

一样一样拿出来,看起来都挺像样的。

“这回出去,没哭吧?”武文杰抿着酒,笑呵呵地问武文松。

回到家,武文松一连声地说在外面馋死了,要马上吃到嫂子做的菜。

一桌菜是少不了的,家里老少爷们儿还得来两口。

武文松嘴里香气扑鼻的炖肉还没嚼完,便随着堂哥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嚼着说:“没有没有,嗯,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有。哥,你说,被馋哭,不算哭吧,不算没血性吧?”

武文杰忍不住笑出了声,猛拍一下堂弟的肩膀:“只要掉泪了,就不行!我在外面学习,就一颗泪也没掉过。”

一旁的丁娟娟插话道:“你还说人家呢,人家弟弟只是想家里的饭菜想得哭,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因为学习压力大,还哭过好几回呢。”

这一下,可把武文杰说了个大红脸,他赶忙解释说:“我那是逗你呢,怕你说我铁石心肠,在外面也不想家。我总不能说想家想哭了吧,只好骗你说是因为学习有压力。”

丁娟娟把筷子放下,郑重其事地说:“武文杰,你这就不对了吧?咱俩孩子可都在眼巴前底下呢,真真地听见你刚才说瞎话了。你让俩孩子作证,上次爸爸是不是说过,是因为学习上应付不过来,觉得太难了,一个人跑到没人的旧火车上去哭的?”

丁娟娟话音刚落,武功就大声附和道:“对,我作证,爸爸说过他哭过,还不止一次呢,有的时候是在没人的破火车里哭,还有的时候是在冲澡的时候哭。他刚才说他一次也没哭过,文松叔叔,他骗你呢。”

丁娟娟听了一乐,然后把目光扫向武艺,那意思显然是希望她也说两句,给自己站个场子。

武艺开口,态度却有些暖昧:“文松叔叔,我爸这人吧,特别会鼓励人,也特别会给人压担子。所以有的时候吧,他说他自己怎样怎样,还不一定是不是那样呢。他的目的,就是要你能够按照他希望的样子去做。”

丁娟娟扑哧笑出声来:“你们瞧瞧我这滑头闺女哟,说话四面讨好,滴水不漏。哎,我说武艺,你爸爸说话前后不一致,你说这算不算个问题?如果咱家里的人,不,就说你和你弟弟俩人吧,要是经常不对爸爸妈妈说实话,那还怎么教育呢?”

武艺被妈妈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等妈妈说完,她转向爸爸:“您和妈妈经常告诉我们,做人要诚实,要有一说一,即使您的愿望再好,也不应当说假话。好比说,我和弟弟如果哪次考试没考好,怕您和妈妈看了试卷上的成绩心里难受,我们就编个假分数告诉你们,您说可以吗?”

武功在一旁嚷嚷开了:“姐,你这是在内涵我吧?下回再举成绩不好的例子,就直接说我吧,别把你自己往里带,你什么时候考得不好过呀!”。

武文松被一家人的话逗得不住地哈哈大笑。

真正有点挂不住倒是武文杰。本来他是想借机“教导教导”堂弟的,没想到被家人给“掲了老底”,而且还给他上纲上线了,并成了一家人争论的核心话题。

武文松在国外哭没哭过,这会儿已经没人关心了,而武文杰究竟是哭过还是没哭过,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见大家都“各怀鬼胎”地看着自己,武文杰只得硬着头皮表态了:“嗯嗯,其实是这样的,怪我没把条件说清楚。我的意思实际上是,自己偷偷摸摸哭,这还是可以的,因为它不会影响你的形象。但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外国人面前,一个大老爷们儿,呜里哇啦神哭鬼嚎的,那才丢人哪。我之前一再叮嘱文松,要有血性,就是怕他遇上事扛不住,当着人家的面哭开了,这就缺点男人味了。”

武艺听罢,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对,爸爸,您一个人躲在废车头里哇哇大哭,那样还是挺有男人味的。”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武文杰疼爱地轻轻一拧女儿的小鼻头:“小讨厌,你敢取笑爸爸。”

武文松端起酒杯举到武文杰面前,对他说:“哥,你放心,这次在外面,无论当着人背着人,我都没掉过一滴泪!”

丁娟娟给武文松夹过去一筷子菜,说:“文松,你千万别把你哥的话当成金科玉律,他对别人的要求高着呢,要想做到,得把人累死。做人做事,努力就行,尽力就行,不要太苛求自己。”

武文松将杯中的酒饮下,对嫂子说:“您应当比我更了解我哥,他对别人严,对自己更严。他可真不是只要求别人做到,而自己做不到的人。所以我哥的话,我特别愿意听。就是有的时候,我还达不到他的要求,有的时候呢,我又不大明白他说的一些道理,但我想,以后我肯定会越做越好的。”

“既然你要跟他学,那就得做好吃苦受累的心理准备,做好承受压力的心理准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将降大任……”

——————

武艺武功异口同声地接上了妈妈的话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他俩前不久才刚刚学过这篇课文。

“撑死了,撑死了!”武文松捂着肚子满屋转圈。

这是他回国后头一顿正儿八经的纯中国饭菜,几个月没尝着道地的中餐,让他光咂摸着家里的筷子头,都能流出口水来,更别说面对这满满一桌酒菜了。

“得得得,先歇会儿,然后我陪你出去跑个步,消消食。”这顿饭连吃带喝再加聊天,别提有多快活了,不知不觉中,武文杰也没少吃。

在皎洁的月光下,兄弟二人轻快地跑着。

“哥,其实还有点事,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也没问,我当着孩子的面,也不方便说。”武文松忽然说。

武文杰转头看看堂弟,眉毛一挑,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第三二〇章 还有点事

武文杰出国多次,经验丰富,也有过一些有惊无险的遭遇。

他之前一直特别担心,从没出过国的堂弟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好在工厂都有规范的行前培训教育,该打的招呼都会提前讲到。加之武文杰知道堂弟是个心里有谱的人,因此总体上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会儿堂弟忽然说起“还有点事”,“当着孩子的面”还不方便说,这让武文杰的心里还是稍稍紧了一下。

“哪方面的情况?你赶紧说!”武文杰有些着急了。

“哥,你能不能不那么大惊小怪?你当我在外面捅娄子了啊?我被策反啦?被‘扫黄'啦?偷东西被人逮住啦?不是的,都不是的!哥你千万别往歪里想。”

武文杰听得出来,这个时候堂弟已经有些故意逗自己的意思了:你越着急听,我越不马上说。

不过,武文松用的这个“排除法”倒挺好,几句话就把最让武文杰担心的那几个“雷”给扫掉了。

不是被策反,不是被“扫黄”,不是偷东西被逮……剩下的,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太麻烦的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堂弟一个劲地卖关子,还是让他急不得恼不得的。

忽然,武文杰一个加速,冲到前面好远。

“不说就算,没工夫跟你喘气。”他只给堂弟丢下这一句话。

武文松也不是吃素的,盯着堂哥的背影,也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听得后面追赶上来,武文杰当然不能含糊,脚底下继续使劲,加大了步伐,也加快了步频。

大概是在国外这段时间没怎么顾上运动,武文松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本来按他的实力和年龄,用不了多一会儿,追上武文杰是不成问题的。

可这回,费了半天力,却总是差那么一段路,一直没追上。

“哥,你不会跑得慢点?”气喘吁吁的武文松在后面抱怨。

“那问你半天,你也不答,谁耐烦等你啊?”武文杰其实也跑得挺费劲了。

“好吧好吧,你放慢点步子,等下我,我给你讲还不行嘛。”

——————

武文杰这才放慢了脚步。

“我在那边打了两次架,一次是跟我们培训班的同学,一次是跟老外。”武文松的话,让武文杰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

“打得厉害吗?有没有伤着?没惹到其它的麻烦吧?”这都是武文杰最关心的。

武文松边喘息气边笑说:“哥,两场架呢,情况各有不同,一两句话说不清,我还是一个一个跟你讲吧。”

刚到没多久,武文松就跟同屋的那位外号叫“不在乎”的学员发生了冲突,俩人动了手。

事情的缘由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不在乎”不拘小节,头一天同住一屋,武文松就感觉到了。

一大早起来,武文松憋了泡尿,可那位“不在乎”呆在卫生间里,半天也不出来。

俩人原来也不熟悉,头回住在一起,武文松不大好意思去催。

见他老半天也没有出来的意思,武文松的眼珠子都快憋蓝了,只好胡乱穿件外衣,跑到房间外面找公共卫生间。

好容易找到了,往里一走,见门口戳着个牌子,原来里面正在打扫呢。

德国人的死性他有领教,跟咱中国人的活泛完全相反,他没打扫完,任你说破天,人家也不会让你用。

他眼看要憋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见着保洁员,他比划着动作表示自己要用一下。

他的外语完全是短板,对方当然也不懂。

俩人伊哩哇啦各说各的,谁也不明白对方说的是啥。

看那情势,对方完全没有通融的意思。

武文松一个劲儿地指那个近在咫尺的便器,可那位保洁员却不断地指指门外,再指指天花板,然后又指指地面,猜那意思,大概是让武文松往外走,或者上楼,或者下楼,去上那里的卫生间。

武文松情急之下,只好直接用手去指自己的下腹,他想表达的意思,当然是自己实在憋不住了。

谁知这个动作,可能让保洁员感觉受到了冒犯,人家立刻眉头紧锁,面色一沉,手里的扫帚一摆,作出一副要将他“扫地出门”的架式。

武文松已经憋到了极限,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走为上”。

可他实在迈不开步了,于是只好紧夹看双腿,在保洁员的怒目之下,一步一蹭地挨出了卫生间的门。

往上走还是往下走?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法走楼梯了,只能乘电梯。

电梯上,他就上,电梯下,他就下。

刚好附近有部电梯,到了他这层。

武文松心里山呼万岁,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往电梯方向挪去。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满满当当。

这要是在以往,武文松肯定不会上去。

看电梯的这个行势,基本算是满载了,很有可能,再上去一个人,不,哪怕再踏上一只脚,电梯就会因为超载而报警。

这个时候,武文松已经顾不得别的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也得登上电梯,尽快赶到上一层的卫生间,最快速度把“个人问题”解决掉。

一脚踏上去,电梯没有报警,他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

深吸一口气,再把另一只脚踏上去,电梯依然没响。

庆幸!

终于进了电梯,他依然提着那口气。

要知道,现在他全身的紧张点,都集中在下腹那个小小的部位上。

这股劲,坚决不能懈,不能懈,不能懈!

以往乘电梯时,从来没感觉过电梯往上走一层所需要的时间长短,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但现在,他却觉得这个时间出奇得长。

液晶屏上的数字,久久没有变化。

一般形容人着急,用的成语叫“心如火燎”,而现在武文松的内急,咱们只能胡乱套成这样一个词吧一-“肾如水撩”。

偏偏越不想什么还越来什么,就在武文松极力不去想“水”的时候,电梯间里忽然响起了汩汩的水声。

真真切切,绝不是幻觉。

不知是哪个讨厌至极的家伙,设的手机铃声竟然是泉水涌出的声音,而也许大概可能没准是担心在电梯间里接听信号不好吧,这位机主任凭铃声持续响看,就是不接起来。

武文松一直使尽全力绷着的劲,终于在这一下响似一下的“流水声”中,溃泄了。

随着电梯门打开,他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