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活了 ◇(1 / 1)

春日降临 小披萨 2454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2章 活了 ◇

  ◎你不会要哭了吧?◎

  午夜微光缭乱。

  原莺和周眠穿梭在西班牙的小巷里。

  跑跑跳跳, 几户屋檐下挂的铃铛,被她们掠过的风,吹得叮啷乱响。

  “小、小莺……”周眠先认输, 撑着膝盖, “跑不动了……”

  原莺盯着手机上的地图:“我们好像要来不及了——”

  游轮晚餐六点半后就不接受入座了。

  周眠:“就在附近吃完了再上船吧。”

  原莺忧伤地点点头:“别了,我的牛小排。”

  她们在港口附近找了一家店。

  历经一天游玩, 两个人都累得瘫在椅子上喘气,安静得只有隐约的海水声。

  周眠的电话响了。

  她忘调低音量, 陈秋缄的讲话声顺着播放口外放:

  “小眠,玩得累不累?”

  “不……不累。”

  周眠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把声音调下去。

  原莺正专心对付上来的海鲜饭。

  听见他们的对话,自然而然,也分出三分心思,想到了贺知宴。

  他在干什么呢?

  她一走神,被饭烫了一下, 直吸气。

  忽然,碗边推过来一部手机。

  陈秋缄欠欠儿的嘴脸占据整张屏幕:“你们吵架了?”

  “没有,”原莺瞪他:“学长, 你好八卦。”

  陈秋缄:“那你能不能接下他电话?”

  原莺:“怎么了?”

  陈秋缄:“觉得你不要他了呗。”

  原莺:“我想休息一下。”

  陈秋缄捂脸:“完了。”

  原莺:“嗯?”

  陈秋缄:“一般说出这句话, 都代表离分手不远了。”

  原莺思考:“唔……”

  陈秋缄以为她没听清:“两个人分开。”

  他比划了一下。

  原莺福至心灵:“对呀, 分手!学长,谢谢你,我正好决定分开一段时间,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就分手吧!”

  陈秋缄:“……?”

  陈秋缄:“不是,别……”

  手机已经被还给了周眠。

  她小声:“怎么就谈到了分手?”

  陈秋缄在胸口画十字, 气若游丝:

  “我真该死啊。”

  -

  晚饭飞快地结束。

  她们踩点回到游轮, 周眠终于有空问出那一句:“你、你们分手啦?”

  她喘得厉害, 五个字也要拆开来讲。

  原莺点点头。

  周眠吃惊:“你不喜欢他了?”

  原莺:“喜欢呀。”

  周眠迷茫:“那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原莺的手在半空摆动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沮丧地放下手:“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太开心,应该再好好想想。”

  甲板海风大作。

  她的裙边和头发,一齐被吹得凌乱。

  原莺拿出手机。

  与贺知宴最近的聊天消息停在两天前,他没头没尾地发来一句。

  E:懂了。

  懂什么了。

  她都没明白呢。

  原莺噘了一下嘴。

  船开始起航,她也打算回到舱里。晚上,她们预约了一场交响乐演出。

  原莺刚挪一步——

  船身剧烈地晃动一下。

  右手边,一位侍应生打翻了酒杯,金黄色的酒液淌在甲板上,玻璃碎渣晃眼。

  原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望过去。

  “……”

  咦?

  好眼熟啊。

  那位侍应生躬着背,蹲在地上清理玻璃碎屑。原莺向前两步,看见他不知因何变黑、变瘦的脸,和难掩的英隽五官。

  “李——”

  她略微迟疑地叫出他的姓。

  他抬起头,略怔了一下。随即冲她眨了眨眼睛,举着装满碎渣的托盘,朝身边的客人鞠了一躬,快步离开。

  原莺想追上去。

  没走两步,又被打断。

  船下上来一批黑衣人——原莺莫名其妙地想到那天给贺知宴洒水的两个人。一样的装束,黑西装,黑墨镜。

  他们开始清场。

  围在甲板一周,隔开客人。原莺识相地跟着周眠离开,没成想,被其中一位拦了下来。

  原莺睁大眼睛:“怎么了?”

  “原小姐,请在这里等待一会。”黑衣人说:“贺总有话要跟你说。”

  贺知宴?

  原莺好奇地四处张望:“他在哪?”

  黑衣人:“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下一刻,周边愈来愈多围观的客人里,有人发问:“这是谁来了?”

  “你不知道吧,”有人说:“这可是银时的贺总——我们坐的游轮,都是他的。”

  客人:“哇。”

  客人:“竟然是那位不可说的商界的大人物?”

  那人:“可不是吗。”

  客人:“那他今天纡尊降贵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不知道,莫非今日船上有什么跨国的大活动?”

  他们紧张地飞速转头。

  这段话,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三分钟整艘船的客人都知道,今天上来了一位呼风唤雨的尊贵人物。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凑热闹地围了过来。

  原莺:“……”

  原莺看呆了。

  你们也太刻意了吧!!

  没有给她腹诽的时间,贺知宴的身形,一点、一点出现在舷梯口。

  冷色调的白光勾勒过他周正的肩线。

  打眼一看,就知裁剪高定的大衣,极尽矜贵。未系扣,由他双手撑在袋里,被海风刮得猎猎。

  里间是一件黑色衬衫,衬得他眉眼清冷,凌厉如冰刃。

  人群一阵骚动。

  此起彼伏的“天啊”、“好帅啊”、“一秒钟我要知道他的信息”,混合着尖叫爆发。

  贺知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微微扬唇。

  冰山消融,霜风化作绕指柔。他冷淡的眉眼,就在表情变换间,如晚春深林,绯花昳丽。

  又勾引她!!

  原莺心里的小猴子手持金箍棒,对他大喊一声“呔,妖孽!”

  气势足了,但那一棒迟迟挥不下去。

  贺知宴信步闲庭地向她踱来。

  原莺的眼睛盯着甲板——

  “扑通。”

  挤进来一双膝盖。

  也挤进来全场夸张的倒吸一口气声。

  她的手被拉住,他的体温渡上她的指尖。声音低哑,发颤:“小莺,别生哥哥的气,别走好不好?”

  喂。

  怎么戏份到这了,还要占一句哥哥的便宜。

  原莺咕哝着抬起眼。

  开始在心里评估:右脚上船,打钩;下跪,打钩;红眼,打钩;声音喑哑,打钩;掐腰——

  原莺低头看看。

  贺知宴的手捏着她的掌心,一动不动。

  她困惑:“你怎么不掐我的腰?”

  贺知宴:“……?”

  贺知宴:“跪着怎么掐?”

  原莺指导:“你应该先把我按在栏杆边,我誓死不从,然后再跪。”

  贺知宴:“下次。”

  原莺:“好吧。”

  她继续评估:全船炸了——

  她抬头,一片寂静。

  原莺低头:“怎么没有炸?”

  贺知宴微微偏首。

  顿时,以黑衣人为圆心,甲板上开始波浪似的响起喧哗声。

  客人:“天呐,我没有看错吧。贺总居然对一个女人下跪了!”

  侍应生:“怎怎怎么可能——”

  经理:“这要是传出去商业界不得地震?”

  保洁:“他们感情真好……好羡慕……”

  原莺:“……”

  太生硬了!!

  贺知宴站起身,掸一下大衣上的浮灰。

  他伸手揽过原莺的肩膀,亲了亲她微红的眼角:“感动了?”

  原莺哀伤地闭上眼睛:“你能让灯塔不要再对着我照了吗?”

  贺知宴:“……”

  -

  原莺回到卧室。

  贺知宴跟在她身后:“不要住这了。等一下,我让人换大一间。”

  原莺没讲话。

  他微微蹙起眉:“玩也玩了,还不高兴吗?”

  原莺看了一眼窗外。

  “你——雇了一船的人呀?”

  “没有,”贺知宴说:“雇了一半。”

  原莺哽了一下。

  贺知宴:“本来就是淡季,客人不多。免费送了些船票,让一些人半道上船。”

  他把缩在沙发角落的小姑娘捞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吻了吻她冰凉的唇:“怎么了?”

  原莺声音闷闷的:“我觉得这样不好。”

  “为什么?”

  她仰起头:“你觉得,我是因为想做游戏才不理你的吗?”

  贺知宴搭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一点。

  他说:“我不知道。但我想要你高兴。”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原莺在他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贴着他的颈根:“‘我是因为大哥的事不高兴吗?’、‘我是因为大哥的事才离开上京的吗?’——刚刚,我才想明白。不是的。”

  贺知宴:“是因为我?”

  原莺:“嗯。”

  贺知宴垂下眼帘。

  头顶一盏小灯,把他眼睫的影子,投落在原莺的鼻尖。

  良久,他开口:“可以明天再讲吗?”

  原莺抬头看他。

  “我想你了,想抱抱你。”贺知宴俯下身,慢慢地啄她的唇中。声音缱绻在齿间,温柔又旖旎:“你再想一晚吧,小莺。”

  原莺被迫抬着后颈,跟他交换了一个神魂颠倒的吻。

  分开的时候,她看见他的眼睛都红了。

  “……”原莺没忍住:“你不会要哭了吧?”

  罪过罪过。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虽然,她的确在酝酿要分手两天的事,但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她不是不喜欢他了,只是内心觉得,就该分开一段时间——那些她才想清楚的问题,需要被解决。

  “……”

  天呐,不会是学长暴露给他了吧!

  贺知宴的眼神潮湿得像屋外的海风,微微的咸涩。

  他的眼尾泛着绯色。

  原莺试图安慰:“贺知宴……”

  他的喉头动了一下:“你太好亲了,宝宝。”

  作者有话说:

  原莺:分手

  贺总:涩涩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张陆让 10瓶;晚睡早起好痛苦、小看怡情、亚丽莲娜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