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菜,一边对那闭目晒日光的念舞说着什么。
“倒霉孩子,你说勿念怎么养都不胖呢?我记得每天做的都是她爱吃的,可也没见她长点肉,真是头疼。”翻炒出锅,男子俊容满是笑意,又接着将其他食材丢在锅里。
“喂,人都说少女会怀/春,老子让你任性把自己的花容月貌搞丢了,现在就是想怀/春一把,整个忘忧城除了老子惦记你,怕是也没人对你有那意思。”
炒好四道菜,黑曜边唠叨边放在炉子上温好,便开始剥核桃榛子啥的,等剥的够勿念解馋的数量,放在了勿念院子里的小矮桌上,便将沉睡的念舞放进棺材里,重新背上身,继续每天的翻山越岭。
风滢悄然跟上,看着邪厉男子细心挑选野菜,看着男子爬树去摘核桃砍竹子,风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曾经叱咤魔界的邪厉少主,想不到也会变得如此淡泊,不由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时光。
从小一起修习道术,一起金戈铁马,直到父王被困凡界风云谷,南域大乱,北域臣子称霸,中域魔君夜残横扫魔界,内忧外患时,她的亲族被叛臣围剿。
黑曜对她说,“风滢别怕,你还有我。”
生于安逸,受权术熏染,在那段烂漫无忧的时光里,她是真心喜欢黑曜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在叛臣反扑,身边亲信一个个被灭族,羽翼未丰的她开始意识到,权利是比情爱更重要的东西。
她的恐慌,担惊,无助,还有野心,统统被青梅竹马的黑曜看在眼里。他对她说:“风滢,不要怕,我会是你永远的亲人,杀光所有企图伤害你的臣子。”
至此,黑曜以“爱”为名,为她披荆斩棘,杀光了叛臣,征战四方,杀光了所有企图以与她联姻手段,打南域主意的贵族,直到后来他有一天潜入北域,探取消息被妖神强行契约给年幼的念舞做仆人。
黑曜依旧笑着对她说:“风滢,你一定会是南域未来的女皇,相信我。”
想到此处,风滢笑了,可是心却异常的难过,或许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便是对权利的追逐,继而错失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风滢永远忘不了,大婚时自己对黑曜的咄咄逼人,以及黑曜的万念俱灰。
他说:“风滢,我为南域鞠躬尽瘁五千年,为了报义父的养育之恩,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帮你处理了内忧,杀尽外患,成就了你的野心,可是却叫我失去了念舞。我想用一己之身报恩,但我从未想过,这会让念舞如此恨我,让我如此心痛。”
黑曜对她永远是温和从容的,就连悔婚都悔的万分叫她恨不起来,以及充满了愧疚与嫉妒!因为由始至终,黑曜都是因为报恩,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她,只把她当成了妹妹!
五千年的修为转赠,黑曜与她恩断义绝,与她割袍断义,彻底抛弃了魔曜之名。
思绪回笼,风滢看着黑曜将自己苦修的法力渡给了陷入沉睡的念舞,随后将温好的菜肴放进食盒内,来到忘忧城的闹市区,他站在一个容貌平凡,气质出奇像念舞的少女面前。
他黑着脸,扫了一圈排队等着看诊的众人,“午休,一个时辰后再来。”
有人不乐意了,“我说黑曜你也忒不讲理了,吃个饭要用一个时辰吗?”
“怎么?”黑曜危险的眯起眼,抬手就是一记雷雨盖顶,将那人劈的外焦里嫩,笑的邪气:“你们也和他一样,想发表一下意见?”
众人嘴角一抽,灰头土脸的撤离,这时黑曜特狗腿的把饭菜端出来,笑眯眯道:“勿念,趁热吃,我可是花了好些心思。”
还未走远的众人嘴角一抽,恶寒的不行,这人今天是喝了几壶彼岸醉跑出来发疯?
勿念淡淡点头,慢条斯理的进食不语,用好后瞥了眼黑曜,这人立即麻利的收拾好碗筷,随后特幽怨瞅着淡凝少女,“没有话说?”
“恩?”
“饭菜满意吗?”
“好。”
“祖宗,能多说几个字吗?”
“不错。”
“……”
黑曜叹气,转瞬背着棺材在一旁当门神,瞪着一个个来找勿念看诊的众人,那小眼神甭提有多杀气,可惜性子冷淡的勿念愣是不把主动献殷勤的某人当回事。
好不容易等到了日落,两人一起往河畔边的精舍走,黑曜率先开口:“勿念,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勿念脚步一顿,奇怪的看了眼黑曜,“我喜欢你……做的菜。”
黑曜嘴角一抽,也不气馁,心情不爽的抓起地上的小猫熊,情绪转移的捏了一把毛茸茸的爪子,见疯邻居虐待她的宠/物,勿念挑了挑眉:“还有问题要问?”
“……”这是第几次被熊孩子当成风言风语来的?黑曜磨了磨牙,俊容满是尴尬,“勿念,你也不小了,难道就没喜欢过别人吗?”
千万不能有,不然老子一定会忍不住去宰了那个家伙!
“为什么要喜欢?”勿念更是迷糊了,忘忧城的痴男怨女还不够多吗?瞧瞧他们一个个黯然神伤的模样,以及眼前这位思维老是跑错线的疯邻居便是个中翘楚,她才不要喜欢人。
见勿念看疯子的眼神愈发浓郁,黑曜暗自流泪,这倒霉孩子咋就那么难搞呢?
“别打岔,好歹我和你做了那么久的邻居,你要是有了心上人,哪天回来误会我就不好了。”恩,这么旁敲侧击,还不信挖不出你的心里话,熊孩子你可千万别说有心上人了。
“没有。”
吁了一口气,黑曜悬挂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又激动的捏了一把小猫熊,登时勿念见小家伙耷拉脑袋,可怜巴巴瞅着自己,便抱过来安慰道:“别和黑曜一般见识,他也是个可怜人,念舞女皇一直都不醒,发发疯也正常。”
黑曜:“……”
得,又被当成疯子了,看来他在离魂转世的念舞面前,是别想把疯子的帽子摘了。
气的敲打勿念的小脑袋,结果手掌却穿头而过,那种空虚感顿时让黑曜眼底飞快闪过一缕疼惜,世间万物皆不可触啊,不可触!
他究竟有多混账,才会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倒霉孩子,逼迫到如此境地?
“黑曜。”
“恩?”邪厉男子迅速敛去失望,扬起一抹轻笑,见勿念一脸认真之色不由说道:“抱歉,总是忘记只能看到你,却不能碰到你。”
勿念朦胧一笑,“没什么,或许这便是命。”
她何尝不想像常人一样,走出这个永远走不出的忘忧城,不过自打有记忆开始,她就是一个人,像个过客一般,她能碰到别人,而别人莫说会喜欢她,就是碰一下都做不到,这才是天下间最大的寂寞。
所以因为心中渴望爱恨,却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一直压抑,才会好奇情爱究竟是什么,是以她才会为那些历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