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
英俊霸气的男子俯首于桌案,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悉倾泻在他的身上,云锦墨袍,玉冠束发,提笔有力的批阅着什么,身旁的宫仆静静站在一旁,看他伸手向旁边摸索,立刻递过去一杯茶。
不过,茶盅还没放入那宽厚的手掌中,到是被不请自来的紫衣少女抢了先,那仆从眉目一闪异色,服了俯身行礼:“缘风郡主金安,那是主子用的茶盅,您用怕是不合适,奴才给您再换一杯吧。”
“无事,本宫不嫌弃。”少女邪气的挑眉,掀起茶盖,一股芳香扑鼻,呷了一口,杏眸里的光闪了闪,又是加了料的茶?顺势咽下茶水,少女似市井无赖般粗俗,还巴兹巴兹着嘴:“好喝,再来一碗。”
这时,一直埋首批阅的冷硬男子皱了下眉,终于抬起头,扫了眼左右为难的仆从,摆摆手道:“下去再沏一壶茶。”
“是。”那仆从领命离开。
紫缘风自来熟的一屁股挤进紫凌霄的椅子里,手肘支在扶手上,上下打量着面前清寒英俊的男子,目光中顽皮里带着浓重的玩味。
“找我有事?”
紫缘风笑眯眯点头,随后从衣袖里翻出用绢巾包裹的糕点,“昨天我刚学会做的桃花酥,府里人都说我做的难吃,就打算拿来给你吃,让你郁闷个几天。”
挑起一块,俏丽的少女,撬开紫凌霄紧绷的唇,随后将一枚外观看起来不大好看的桃花酥塞进去,并且扭着男子刚毅的下巴,命令道:“快点嚼!”
口腔出奇的苦,这东西当真如郡主府邸下人说的,非常难吃。
困难的嚼着咽下去,紫凌霄皱眉正欲开口询问,就见紫衣少女拍了拍手,猫儿似的离开了椅子,悠哉悠哉的走了:“我不打扰凌霄表哥,看见你不高兴,我就舒坦多了。”
俊挺的眉宇皱的更深,这是因为昨天他看见不该看见的,继而找茬?
如果是,他或许该庆幸,这丫头没像宰二皇子那样让他尸骨无存。
沉了沉目光,视线再度落回了折子上,正巧是拦截弹劾紫缘风折子……
入夜,躺在床榻上,寂静无声的寝宫静的只能呼吸声,本该彻夜不眠因为噬骨疼痛的夜里,他居然睡的十分沉,待第二天醒来,他撕开衣袖,见手臂上宛若蜈蚣一样的黑线没有变化,眸中不由闪过奇怪。
昨晚貌似他睡的很好,第一次没有因为吞思粉而彻骨疼痛,反而睡的异常香甜,那桃花酥真的不是解药吗?还是只是外公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在他的饮食里加吞思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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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番外篇紫缘风小札(三更)
日子还是照常过,他不断精于算计,让自己手中筹码加重,为的也不过是换外公手中吞思粉的解药。同样,他也没忘记继续拦着那些弹劾小泼皮的奏章。
最近不知是小泼皮找到了新乐子,还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大姑娘了,弹劾她的折子到是越来越少,京都也没再传出她又当街追着哪位公子。
继那日安枕以后,隔天却又是再度噬骨钻心而来,紫凌霄不由再度打消了小泼皮发现他中毒的事情。
不过……
想起她喝了外公特意让仆从给自己准备的茶,想来也是中了吞思粉的毒,好在没有日以继夜的服侍,顶多是发热几天便没事了,若是每日服上一记,一年以后恐怕她也会和自己一样吧!
自嘲勾了勾唇角,这便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连所谓的亲情都不可以相信。
曾几何时,他也以为外公真的待他好,结果等他发现的时候,却是锥心刺骨的疼,与身中剧毒的要挟。
“主子,赛诗会的时辰要到了。”
“恩,备轿。”
由宰相邀约的赛诗会设立在京都的太液湖,楼船雅致精美,朝中大臣家的公子都会来,也不乏上位出阁的千金小姐,说是赛诗词不如说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更直白的说,便是朝中用各家儿女幸福来联姻,以达到权势巩固。
碧波芙蕖,粼光闪烁,楼船时不时传出各种恭维之声,满是虚伪与尔虞我诈。
紫凌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握着玉质酒杯站在船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艘花船上,轻歌曼舞,丝竹悦耳,有一抹俏丽的身影懒懒的躺在甲板上,双手枕在脑后,双腿交叠,晃来晃去。
美男服侍喂水果,俊俏少年打伞遮阳,漂亮小花童稚声念着不知打哪买来的笑话诗集,小泼皮到真是把女票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到也不失 快意潇洒。
忽然,杏眸悠然睁开,一缕促狭的光射来,俏丽的少女发现了对面的冰山男子,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无声道:“凌霄小亲亲,你活的好虚伪哟!”
挑了挑俊挺的眉,冰山男子冷硬的轮廓顿时被那调皮的小模样逗笑了,可惜却被人打断了。
“凌霄表哥。”
姨母家的表妹,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真表妹来了,扶摇笑着端来了一盘精致的糕点,“表哥尝尝吧,这可是我精心做的。”
倏然,本才有点解冻的笑容顿时冰冻起来,紫凌霄绷着脸道:“我不喜欢甜食,表妹费心了。”
直白的拒绝让扶摇面子有点挂不住,不由咬了咬唇:“凌霄表哥,这是外公让我给你做的。”
说起这位将军外公,紫凌霄满心厌恶,却还是给了一分面子吃了一块,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宁愿吃小泼皮苦死人的桃花酥,也不喜欢这种满嘴的甜腻,尤其是外公别有用心安排到他身边的表妹!
心不在焉的和这位据外公说能帮助自己的表妹闲聊,紫凌霄希望赛诗会能快点结束。
这时,船里显得吵嚷,紫凌霄抬眼一看,就见紫色九重纱衣的小泼皮不知何时上了船,正揪住京都张太傅家的纨绔公子扇耳光!
“什么叫不小心撞了本郡主一下?你知道你撞的是哪吗?你分明就是见色起意,肖想本郡主的如花美貌,贪杯就起了色胆,还撕了本郡主的裙子故意破坏本郡主的名节!”
啪啪啪,耳光扇的响亮,俏丽少女一副恼怒,衣襟果然是被人撕开了一角,露出了圆润白皙的香肩,不过嘴上说的可怜,可那张漂亮的脸蛋,却不见丝毫有被毁名节的伤感,反而是极具的兴奋。
看她扇的起劲儿,恐怕是张太傅家的公子得罪过她,这小泼皮故意找茬呢!
一时间,整个楼船乱哄哄的,最后在小泼皮的不依不饶下,所谓的赛诗会也进行不下去,最终还是那位倒霉的纨绔公子好顿赔不是才作罢。
下了楼船,紫凌霄就见小泼皮抱胸倚在他的轿子旁,“凌霄表哥,最难消受美人恩,表妹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