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颤抖的道：“先生”
先生摇摇头，语气有些悲哀的说道：“我历经三代妖后，大概有二十万年了吧，见证了妖族雄霸大陆，也见证了妖族的没落。”
“可是。”先生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我从未经历过，现在这样的妖族，勾心斗角，稀烂一盘。”
“你可知道百年前，损坏大阵的是何人？”先生意味深长的看着韩紫琦。
看着先生的神情，韩紫琦的身影突然摇晃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我”韩紫琦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先生叹了口气，直接道：“没错，诚如你所想，就是当代妖后。”
心中所想被证实，韩紫琦突然松了口气，心情居然有些轻松起来。
当初与玄泽天宫大战，留在后方的除了她跟上一代妖后之外，还有现在的妖后，那时候她还只是王储。
上一代妖后不可能破坏大阵，自己也不可能破坏，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当时的王储了。
但是韩紫琦不能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大阵中枢的位置，所以这个猜测在心中压了百年之久。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韩紫琦依旧有些不能理解。
先生笑了笑：“或许她觉得上代妖后，在位的时间太久了吧！”
就是因为这样，也仅仅是因为这样，为了早点登上那王位，差点将整个妖族，置于死地。
“其实青怜已经决定，在大战结束后就将王位传给她了，可惜她还是太急了。”先生摇了摇头。
青怜是上代妖王的名字。
韩紫琦沉默下去，这口大锅背了整整一百年。
对韩紫琦来说，背黑锅无所谓，权力也无所谓，可是想起那些无辜死去的孩子，韩紫琦咬牙切齿。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整个妖族都在妖后的掌控之中，不是说变天就能变天的。
先生牵起韩紫琦的手，微笑着看着她。
“你还是这么善良，这么傻，你去大森林杀了天宫的人，想要主动挑起事端，到最后再把自己交出去，你想着一位神无止境的死，或许能平息战事，这样来弃卒保车，帮妖族度过这次难关。”
韩紫琦有些脸红，自己这些拙劣的手段终究是瞒不过先生的。
先生笑了笑道：“如果对方不是白裳，或许你的死，真的能换来妖族短暂的和平，毕竟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这里呢，天宫向来讲究以德服人，还是要点脸面的。”
可惜对方是白裳，那个跟妖族有大仇的女人，她的家人都是被妖族杀害的，这样的仇，可以让白裳不顾天宫脸面。
韩紫琦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衣角，就像小时候犯错被先生抓到一般。
“这次天宫打着要妖族交出杀人凶手的幌子，其实大军已经开动。”
先生看了看远方，淡淡的说道。
韩紫琦有些疑惑：“可是现在我族大阵，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她们就算有心进攻，也没有办法吧？”
先生看着韩紫琦的眼睛，看着那双清澈透明的蓝色眸子，先生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不是收养了一个叫甘棠的孩子吗？”
韩紫琦心中咯噔一下子，接着点点头。
先生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我说，她是天宫安插在妖族，用来破坏大阵的关键人物你会不会信。”
“不可能。”韩紫琦脸色剧变，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孩子，突然变成奸细，这谁能接受。
“不可能，不可能，小棠就是个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天宫派来的人。”
“你曾经问过我，那个叫做甘棠孩子，是什么种族，我当时没告诉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她是天木族。”
韩紫琦身体晃了晃，接着蹲了下去。
天木族，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被妖族灭掉的种族。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想不到居然还有天木族存在于世。
天木一族是天生的阵法大师，而且体质极为特殊，可以在大阵中自由穿梭，如果甘棠真的是天木族，或许真的有可能破掉妖族的大阵。
想起第一次遇到甘棠的情景，韩紫琦对于先生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第八百零九章 众生相
第一次遇到甘棠是在大森林的深处，当时没有在意的细节，现在想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甘棠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走到大森林深处的？
就算没有遇见妖兽，但是那恶劣的环境，也不允许一个普通人走进大森林，更别提走入森林深处了。
韩紫琦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先生：“先生，对不起。”
先生轻轻的笑了笑：“傻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也不会让它发生，走吧。”
先生轻轻的牵着韩紫琦的手，走向门外。
“先生，我们去哪？”
“去杀人。”
“杀谁？”
“白裳，还有妖后。”
“我们能打过她们吗？”
“能。”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雪花飘飘悠悠的落了下来。
安静的小巷子中，两人慢慢的走过。
雪花落在了头发上，落在了肩膀上，落在了眉间。
韩紫琦突然笑了起来，那时候先生在这条小巷子里，为自己买了一包雪饼。
吃在嘴里，很脆很香。
韩紫琦记得，那个老板是个很胖很胖的家伙，一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咯。
韩紫琦还记得，那震天的吆喝声，“雪国正宗，万年老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韩紫琦更记得，那个胖老板，在百年前王城被破，死的时候，手里抓着那被血染红的雪饼。
“先生，我想吃雪饼。”
“改天吧，今天娘亲没带钱。”
先生笑着望向天空，天空的雪开始大了起来。
韩紫突然琦泪流满面，这世上，哪有娘亲能见得自己孩子受委屈的。
一只万人左右的近卫军，挡住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雪国最有权势的人。
她们一个叫赤峰，一个叫黄舞，雪国七色天妖中的两位，皆是神无止境。
“你们不怕死？”看着挡住自己的近卫军，赤峰捂住嘴娇笑起来。
“怕。”为首的女将军神色凝重的说道。
“但是我更怕，活着的时候，心中有愧。”
赤峰摇摇头：“你应该知道，这次玄泽天宫指名道姓要韩大人，你们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将军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的白牙：“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们可以死啊，一个不够就十个，十个不够就一百，一百不够就一千”
“何必呢？韩紫琦就这么好么，值得你们这么拼命？”赤峰有些疑惑。
“很好，至少值得我们去拼命，列阵。”
将军抽出自己的战刀，杀意凛然的刀锋，直指两位神无止境。
“一群蝼蚁，不知敬畏。”黄舞冷笑一声，手上轻轻的挥动，大地突然疯狂的翻涌起来。
“砰！”一声闷响。
接着响起黄舞暴怒的声音，“赤峰，你干什么？”
赤峰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一把猩红的匕首，匕首上此刻正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
而黄舞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后背，满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