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会&1t;二>
秋夜天色总是暗得早些不多时风也大了起来寒意更重。玉妃用过晚膳说着身子越觉得乏累可脑子偏精神得紧。看了好些时候文书尚无困意。瞅着殿外夜色愈加黑浓我不禁着急万分都不晓得什么时辰了若是耽误了和凌逸的约定那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些光景好不容易陈菀才哄得玉妃睡下。燃上熏香解开垂幕系绳小心掖好边角。低声唤过几名守夜侍婢细细嘱了几许常话。又命得掌灯太监将殿里余下烛火给熄了方才退了出去掩上朱门。
北风刮得呼呼作响纵是宫墙再高也难挡其无孔不入。拢了拢衣襟低头避开风刃我碎步小跑直往翠烟笼。
天朝后宫每房每殿的下使婢女都在主间后殿画出一块地儿专供休整不同于一般使女需住在掖庭之中。尤其得宠妃嫔不止主子住的舒畅便是丫鬟也沾染上光彩。芙蓉殿女官住处便唤翠烟笼。
玉妃身旁大丫环住的地儿全是比照八品采女规格。个人独住一间隔室虽比不得侧殿厢房宽敞已是上佳。后宫中讲究得最多的是规矩可最不能细处的也是这规矩。端看这司礼间这些排法便是卖你个面子。这个面子你就是不想收也得收。
到处乌黑一片林影憧憧除去远处几点巡夜灯火半声猫唤狗叫都听闻不得。轻推木门走到桌边燃起红烛解开外袍挂在椅背上。略瞥了眼竹漏亥时初刻心神方才定下。
映着烛光轻倚软垫脑子里窜过这么些日子里头生的事儿禁不住闭上双眼揉了揉眉心。这后宫之中关系错中复杂如同藤萝盘树层层尽绕哪一环都不能轻易脱开。
抽出宣纸轻点浓墨凭着脑中隐约印象密密在上头写下要交托给凌逸去探查的东西。只要此事确定那么现下这个局就算能抓到些许头绪。
几缕夜风趁隙漏进屋内烛光轻摇。约莫过了半刻光景手腕一紧最后一撇顿点停笔。瞧着案上白纸黑字一股说不出的纷乱郁结成团堵在嗓子眼上。随手将毫笔置在筒上又往后靠去这无底泥沼何时我竟已越陷越深脱不得身去。若是心中所想无错那么独孤家灭门之事就不只是朝臣弄术这般简单更是…
陈菀打了个激灵不经意看到那张半干签纸眼中纷乱沉淀。手握成拳软甲牢牢陷入掌中。
估摸着墨迹已干抽过签纸边角四折叠成豆糕大小收紧腰间牢牢放好。再看了眼漏筒已近三刻忙捞起外袍披在身上随意打了个侧结。匆匆吹熄烛火便迈出房门。
四周黑幕稠浓陈菀循着宫道小心往南边枫林赶去。怕引人注意就是宫灯也不便燃起。幸而今夜月亮尚有半脸可露倒不至于迷了方向。约莫走了小半时辰算是隐约瞧到那枫萍楼再转个拐角便可进到林子。
耳边透过丝履踩压枯叶脆响方才急着赶路竟未觉四周沉寂得让人窒息。将至林中模糊看见一抹黑影立在前方。单手揪结衣襟小心往那里靠去。可才不多几秒黑影却已然不见好像那不过是幻觉而已。
“小姐您到了。”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男声猛地被惊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去。借着月晕光辉才看清了那人竟是凌逸。神经一紧一松腿脚有些虚软支手扶住身旁林木方能站定。
“起先我看到一抹黑影那可是你?”
“凌逸刚才在前方等候小姐却听得一阵脚步声为保万一才藏起身形却不想惊着了小姐是凌逸的不是。”许是听出陈菀语调中的不悦凌逸忙于解释。
“那便好…”陈菀脸色一正从腰间抽出在房内写好的那封签纸向凌逸递去:“没错现下是有件急事需你帮手。”
凌逸默然接过展开粗略看了两眼。登时睁大眼眸一脸诧异地看向我:“小姐这这是…”
“这里头的囊括了半数天朝四品以上官员从少府少监到司徒司空名单上整整六十九人。我要你彻查他们在半年不整整一年一来的升迁调任情况!”
小姐这可调职奉诏都和其余密档一块进放在清澜阁里由重兵看守您要这些何用?”
“我要的不是那些无用文书只需知晓这些人现下都在何职位一年以来是升是降就行了。”这是诛九族的死罪。可是我又何来九族可诛?陈菀心里掠过一阵暗讽。
“凌逸除了那调遣诏书还有一处详细记录着官员的职务变动只是换了个名字罢了。天朝凡八品以上官员不论作何调遣都需往内宫监登录新晋官位以便下朝服不至乱了规矩。那本册子酉时之后便会收放在沧澜阁内每晚至多两名守夜太监看护。而沧澜阁你应比我更为熟悉就是你们玄武护军夜巡必经之地。”
陈菀沉沉看着凌逸不错漏他脸上丝毫变化。初时虽有些惊疑却未曾动摇。凌逸又瞅了眼纸签才重新叠好仔细收入腰间未再问多一句。
凌逸抱拳一躬语调低低:“请小姐放心凌逸必不辱使命。”
起手略托陈菀笑得有些苦涩:“此时此刻你们兄妹愿意相助便已是菀菀大幸。况且这些个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一个不慎若是遭人觉还有性命之忧你们难道就不曾害怕?要是你和凌芸同我说了难处我也绝不勉强。”
凌逸直了身形眸光深深探进我的眼底:“小姐逸曾说过我们兄妹俩的命是小姐给的纵是还了小姐又有何难。”
深秋夜里寒气重可心窝却暖和得紧略撇过头去不欲让他看到自己眼底忽而闪过的脆弱。闷声说道:“你你们让我如何是好。现下就是说千万句谢谢怕也都是不稀罕的。你们只要晓得菀菀记在心底就永远都不会忘。”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一道和悦男声满含笑意:“是小姐。”
盯着地面略浮月色的红叶陈菀猛地抬头似不经意地问起:“凌逸你今儿是怎么拿到这枫叶的?”
“是戌时上头派下一盒糕饼说是玉妃娘娘谢我上次帮拾树头纸鹜特地赐下来的。我本来还纳罕得紧可一听是玉妃娘娘便猜想定是小姐有话通传。果然在那盒内现了这枚被花糕压着的枫叶。”凌逸取出那刻兰枫叶置于掌心。
沉了沉眼睫陈菀嗓音中略带一抹紧绷:“哦是我派人送去的。那送糕点的刻是个圆脸垂髻女婢?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
“是。”
感到脑门有些晕眩怕是略有点着了寒气。轻轻揉弄太阳穴勾出一抹柔笑:“那这事就劳烦你了自个儿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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