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关系不明朗,只怕贸然要求会面不得果,故没有吭声,“怕对方不会答应。”
“那就逼他答应。”荀真轻哼道,“这么些年他也该瞒够了。”说起来都要生气了。
宇文泓忙安抚爱妻的情绪,“嗯,倒是可行。”为了让荀真没有遗憾,他一定会为她达成所愿。
就在知道方瑾的消息的当晚,荀真接到了方珍病危的消息,赶紧着人备马车赶往宫外,方珍在前年染上了恶疾,一直不见好,加之忧心侄女,所以病情反复,荀真为了让她安心养病,遂让她出宫去休养。
此刻燕玉推开门让她进去,她没有摆皇后的架子,而是一脸焦急地奔进去,这些年旧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她也送走了不少人。
方珍虚弱地睁开眼看着她,“娘娘,是你来了吗?”
“方司膳,你好些了吗?”荀真看到她瘦得皮包骨,不禁眼中含泪。
“老了,就该死了,娘娘莫要悲伤。”方珍早已看开生死,这么些年她都十分照顾她,“我死不足惜,只可惜没有瑾儿的消息,我到了黄泉去不知如何面对哥嫂,也许瑾儿早我一步去了也未定……咳咳……”方珍说到这里咳了出来。
“方司膳,有瑾儿的消息,我来就是告诉你有瑾儿的消息。”荀真不避讳地给她拍背。
“什么?”正虚弱的方珍一听,忙坐起来。
荀真赶紧掏信出来给她看,“你要好起来,我们可以与瑾儿会晤的。”
方珍颤着手接过信来睁开模糊的眼睛看了起来,“没错,就是瑾儿的字迹,娘娘,她说她过得好,有个男人爱她,疼她,还有两个孩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荀真看着方珍语无伦次地念着,忙喊:“方司膳?来人,宣太医。”
半晌,方珍才悠悠睁开一双突然变得清明的眼睛,“娘娘,我不行了,你就将我化成灰带给瑾儿吧,能在死前知道她过得过,我于愿足矣,本想起身给娘娘磕个头的,只是奴婢已经没了这力气,娘娘的大恩,奴婢来世再报。”
她努力睁开一抹笑,将信紧按在胸口处,含笑地闭上了眼睛。
荀真眼里的泪水滴落。
己卯年开春,华国再有军事行动,华军大量在阴山南集结,似有要踏入已经缩到阴山北的胡国之势。与此同时,一封由胡国阏氏亲笔所书的信正赶往华国皇宫,只是阴差阳错,华国皇帝宇文泓携妻荀真已经出京往阴山而来。
胡国新王庭因华军的举动而紧张不已,军事会议一个接一个地开,呼延勃知道凭借这样的实力不足以与华国开战,只是他们这样做的意图究竟为何?
方瑾倒不是那么紧张,只要能与真儿取得联系,相信两国签下和平协议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呼延勃还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华国的举动让他寝食难安,胡国好不容易才踏上正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但为了家园计,仍是下令集结大军严阵以待,只要华**队踏进阴山北的区域,仗就照打不误。
直到华国派使节前来,要求胡国单于让阏氏与故友一叙,那么战争即可避免。
原来是为了这事,胡国众人大舒一口气,呼延勃更是哭笑不得,不是已经送去了要求会面的信件了吗?怎么还出动大军?实在令人想不通。
方瑾却是忙不迭的点头,对于她来说这是个大好消息。
“你们华国这皇帝行事怎么让人捉不着头脑?”呼延勃道。
“八成是摆乌龙了。”方瑾一语中的,“皇帝对真儿是真的疼,这么些年来她估计为了找我花费了不少功夫。所以现在才会出动大军来逼你同意我们见面啊。”知荀真至深的方瑾一猜就猜中这背后的原因。
呼延勃却是极其的汗颜,说起这事他对不起方瑾,“阿瑾,我……”
方瑾伸手捂住他的唇,“你不生气就好了,华国以实力相逼,这是一个王者都无法忍受的。”
呼延勃却是摇摇头,“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与华国叫板,这样胡族将不复存在矣,要做的就只能是相安无事,胡国还没真正的缓过气来。”他要为自己的族民考虑,不能只顾一己之私。
胡华边境阴山脚下搭起了临时帐篷,两国大军都在各自的境内,看起来壁垒分明,剑拔弩张,但帐内的情形却是温暖至及。
宇文泓与呼处勃两人也是如外面的大军那般划了个楚河汉界,但都在打量着对方。
当荀真看到方瑾的时候,泪水早已滚落。
当方瑾看到荀真的时候,利落的下马直奔她而去,紧紧地拥抱着荀真,眼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荀真推开方瑾细细地看着,“瑾儿,一别十年,我以为今生都没有再见到你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得不到你的消息,我真的……”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都怪呼延勃,若不是他阻挠,我们早些年就能知道对方的消息。”方瑾也是又哭又笑地回头狠瞪一眼呼延勃,看到他求饶一笑,这才做罢。
荀真静静地看着,瑾儿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灿烂,这是她没有见到过的,“瑾儿,看到你过得好,我真的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有什么好?不就是老公孩子热炕头?”方瑾笑着打趣。“对了,我姑姑呢?可有与你们一道来?”她忙左右张望都没有见到姑姑的身影。
“她……”荀真的语气一窒,看到方瑾不解地看着她,最后接过燕玉手中的包好的白玉骨灰盅递给方瑾,伤感地道:“方司膳最终没有等到与你见面的机会……”
“怎么会?”方瑾震惊地看着这个白玉骨灰盅,姑姑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姑姑,我是瑾儿啊,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你,你怎么就走了?啊……姑姑……”方瑾确痛哭失声,从荀真的手中接过这个白玉骨灰盅,紧紧地拥在怀里。
呼延勃上前扶起她,“阿瑾。”
荀真看到方瑾挣开呼延勃的抓握,只是一味地抱着白玉骨灰盅流泪痛哭。“瑾儿,方司膳走得很安祥,你相信我,她是笑着离世的,她说瑾儿终于有人疼她,爱她,还有两个孩子,真是太好了,瑾儿,这是你姑姑临终的原话。”
方瑾仍是痛哭流涕,想到荀真所说的姑姑是含笑辞世的,这才减轻了一些内心的悲伤,情绪渐渐好转,这才有心情与荀真叙话,只是手仍细细地抚摸着那白玉骨灰盅,眼底有化不开的哀愁。
荀真劝慰了好一会儿,方瑾才放开那白玉骨灰盅,让罕珠儿好好地包好带回去,这才拉着方瑾的手一述别后思念。
夜里,姐妹俩将各自的丈夫撇开,睡在一块儿喁喁私语,有说不完的话,忙将对方这些年的经历都问了个遍。
当方瑾知道荀真生了第五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