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孤零零的,一阵春风吹来,她的素衣随风而起,更显孤单,怎么会这样?
她望着那已经没了人影的草席,握紧手中的拳头,转头看向那巍峨的华龙宫,她,绝不可能向这对挑战宫规的男女妥协,遂大喊道:“皇上,哀家是你之母,有义务要点醒你,别以为这样就会让哀家退缩,哀家告诉你……”
正在里面掀窗户隔着老远的距离看着这一切的荀真,回头朝宇文泓道:“看来楚依依办事的效率还挺高的,这么快就说服了宗室的中坚力量。”
宇文泓嫌柳太后的嚷叫声烦,命孙大通将窗户都关上,“她若没有两把刷子,父皇当年又如何会那么欣赏她?这次看在她立的功份上,我破例册封大哥的生母为太妃,许她出宫到大哥的王府去颐养天年,这也算是给了她奖赏。”
荀真三两步跳到他的怀里,其实很喜欢看他这样赏罚分明的,赖在他的怀中,道;“大皇子,您打算给他一个亲王爵,而其他的五皇子等人至少也可以斩获一个郡王爵,但是,七皇子呢?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这是她自去年到今年都记在心里的事情,他迟迟没有处置七皇子,稍稍安心之余,她的心里也是极其的担忧。
宇文泓的身子绷紧了一下,“真儿,此事你不要管,我自有决断。”
荀真看他的神情严肃,遂悻然道:“好。”
大皇子府邸,楚依依请了宗室的女眷来喝茶,看到她们的神情都有几分紧张,这才道,“大家都做了明智的决定,皇上的态度很坚决,再说关于那春日百花节的过节银子,荀真也是很爽快地应下了,没有太后娘娘说得那样,大家也无须觉得心里有包袱。”
“那倒也是,原先就怕她会怂恿皇上对宗室不利,这才会被太后娘娘利用,皇上怎么就这么看重她?我看长得也不是很好,但是荀家的后台还是很硬,江南的大儒陈家还是她的母族,听说不日之内就会来到京城,只怕她的势力会越坐越大,我们出是忧心这个。”有人道,附和声渐渐响起。
楚依依道:“这话我也听说了,其实大家倒是多虑了,我与荀真接触过,她不是这种人,如果她真的要与宗室做对,早就让皇上治长辈们的罪了,还不趁机刁难我们?”
众人想想也是,但是仍有人置疑,“你当然说得口响,要知道大皇子这次是一定可以封王,还能接到新近册封的太妃到府里养老,你占了那么大的好处,还不是巴结荀真得来的?当然要处处为她说好话。”
楚依依抬眼看去,是五皇子之妻,怪不得说话如此酸溜溜的?遂笑道:“你有本事也可以去巴结她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大家有眼皆可看到。别的不说,就说这次的过节银子,若她不拨款,我们也无奈何,毕竟没有中宫主持祭祠,这节本来就可过可不过,大家若只想着拿好处,到手后却是一点情也不念。若我是荀真,对宗室就更没有好感。你们可要记得,她现在是独宠后宫,谁能与她抗衡?将来的太子还要靠她生出来。”
眼一转看到有人要驳,遂冷笑了一声,“宫女是不得抚养子嗣,可现在皇上让她当了无冕皇后,还会在意那条不成文的宫规吗?”
众人都默然了,她可是未来太子的生母,将她得罪惨了,现在以及将来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想通了之后,遂有那些年长的叔婶辈的妇人握住楚依依的手,“还好依依还念着大家,给大家提了个醒……”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种制度一开,以后只怕有人有样学样,但是不管如何,这是帝王一脉的事情,宗室还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为妥。
贵绮宫里的柳心眉气得砸坏了眼前可见的东西,咬着指甲坐在那主位上,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备轿,到华龙宫。”
柳心眉火速赶来,看到姑姑那孤零零的身影,眼里的愤怒越来越高涨,上前跪在姑姑的身后,“姑姑,这回绝不能轻饶了那个贱人,心眉也不会躲着,与姑姑一道维护正统。”
她咬紧银牙看着华龙宫,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深,一想到自身的妃位与姑姑现在的处境,就恨得不得了,再度道:“姑姑,心眉记得您当日说过皇后金册有处死不忠不悌的宫人的权利,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柳太后回头伸手握住柳心眉的手,叹息道:“现在我已不居凤仪宫,没有皇后金册在手,就没有了凭证。只可惜你不是中宫,没有皇后金册在手,不然就有先斩后奏处死那贱人的权利。当日真不该将金册上的话说给那小子听,兴许是这样他才没立中宫,连个样子也不装。”越说越恨。
柳心眉眼里的欣喜渐渐褪了下去,变得如夜一般地墨黑,“姑姑,心眉真恨当初为什么在她没有做大的时候,冒着他会生气忿怒的情况下,将荀真处死,她死了,我们就有好日子可过了。”
柳太后也是悔不当初,不该听父亲的弄什么兵器,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初要杀荀真容易得很,可现在她身边宫人环绕,还有荀家撑腰,杀她难了百倍。
夜晚,华龙宫前的姑侄俩一边仇恨咒骂宿敌一边互相取暖,华龙宫里的有情人却是抓紧一切时机造人,时刻没有放松。
天牢里,这里永远都是阴暗潮湿的,宇文淳这天之骄子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一生没吃过的苦这段时日都吃尽了。虽然没有狱卒来为难他,但是他的心情始终是灰暗的,四哥已经登基为皇了。
他,不过是阶下囚。
牢门外突然有光亮,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来者何人,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给他送吃食与干净的换洗衣物。
“七殿下,奴婢来看您了。”吕蓉提着那一盏小宫灯蹲在牢房外,柔声唤他。
宇文淳的眼神里满是复杂之意,欠她的越多,他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回他没有回头,“吕蓉,你不要再来了,本宫已经沦落成这样了,而且听你说皇上……他封了荀真一个无冕之后,你这样做,荀真会为难的。”
荀真,又是荀真。
吕蓉的心里突然又忿恨又伤心又难过,他能不能不要处处为她着想?思及此,她站起来含泪道:“七殿下,您为什么要时时念着她?您入狱了这么长时间,她可来看过您?一次也没有,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您,有的只是皇上,您就醒醒吧。”
宇文淳突然转头不豫地看着她,“吕蓉,本宫不许你如此诋毁她,是,她没来,但是你以为她来了就是对我好吗?你怎么那么傻,四哥已经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