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挂在那里,甚至有一个叫做“李庆贤”的画家,连自己为某某镇化肥厂题词作画的事迹,都要写上。
等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聂天鸣屁股都坐麻了,才看到外面广场上,行驶来两辆大巴。
从第一辆大巴车上下来的,每一个人都留着雪白的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随行的摄影师和白江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听谢婉君说,在这几天的画家采风活动中,白江市电视台要跟着全程拍摄,而且还要放在电视上直播。
“整这么大的阵仗,又不是花的自己钱,全都是白江市掏腰包呢。”
“谁说不是,但这次也是为了宣传泰祖山,为了促进更好的旅游。要不然路经理能下大本钱,让他们来住大碗鲜?为的就是大碗鲜能在电视上露个脸,把大碗鲜的名声宣传出去。”
谢婉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聂天鸣身后,听到他嘀咕,顺口回应道。
“你咋在这,工作不忙了?”
“现在不算忙,他们这些大师都去包间吃饭了,我难得清闲一会。”
谢婉君坐在椅子上,脱下高跟鞋,用手不断揉着脚踝,看样子的确是挺累的。
“画展展会啥时候开始?”
“估计要等明天,他们那些画都宝贝得很,有专门的车送来。
等中午吃饭完,听说要召开一个简短的表演环节,有大师为大碗鲜题词作画呢。”
看着聂天鸣疑惑不解的眼神,谢婉君解释道:“路经理花钱了,这种事不花钱,你还以为人家大师自己吃高兴了,来了雅兴要干这事?”
对这种事,聂天鸣不排斥,用手艺换钱,一点都不寒掺。
聂天鸣跟着那些远道而来要一睹名家风采的游客,一起吃过了饭,就等下午的表演环节。
表演环节是在大碗鲜前面的广场上举行的,自从得到通知之后,好多人连饭都不吃,里三层外三层将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碗鲜自己的保安不够,特意从周围几个村子里找了不少兼职的村民充数,维持活动现场秩序。
不多一会,一名主持人上台,宣布活动开始。
但搞了这么大的阵势,那些有名的画家们都没有出现,反倒是那个叫做“李庆贤”的画家独自一人登台。
李庆贤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穿了一身青色的唐装,头上青灰色的头发梳了一个发髻,胡子也是根根飘逸,颇有出尘之相貌。
主持人看着手里的稿子,把李庆贤的各个名号头衔都逐个念了一遍。
从毕业于某某师范大学美术系,到现为国家国画家协会会员,某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某市美术家协会会员,某市艺术研究会理事会成员,某城市职业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再到为十余个县工厂公司作画题词,一个没落下。
可台下的观众都是奔着名家大师来的,这叫做李庆贤的家伙,大家都不怎么认识。
见李庆贤上台之后,别的画家迟迟没有出现,台下的观众瞬间吵作了一团。
聂天鸣将手揣进兜里,就等着看热闹。
在主持人的极力劝阻之下,广场上嘈杂声响才慢慢弱了下去。
李庆贤一招手,等待在台下的一行大碗鲜的员工迅速跑到台上。
他们伸手扯着一张十多米长的白色画纸,看样子李庆贤就是要在这张大纸上题字作画。
“咦”
李庆贤怪叫一声,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中,将毛笔取出,随后又在砚台上沾了沾墨水,准备开始作画。
现场的观众都屏住呼吸,看看这个叫做李庆贤的家伙,能绘出什么绝世画作。
“噗”
毛笔径直戳在宣纸上,将画纸钻了一个大洞,露出后面彩色的宣传画布。
底下哄然大笑,主持人紧握着话筒,尴尬站在一旁,不知该找些什么话圆场。
“李先生这是开门见山啊,标志着冲破画布宣纸的枷锁,将绘画意境提升到一个未知的层次,这已经足够开创一个崭新的流派了。”
“狗屁不通的道理,市里的主持人就这水平?”
聂天鸣嘀咕着,却被站在旁边的大碗鲜的员工听进了耳朵里。
他拍拍聂天鸣的肩膀,低声说道:“台上的主持人和台下的摄像机,都是我们县电视台的,人家市里的电视台才不来呢。”
聂天鸣暗忖道,说的也是,估计这李庆贤就是沽名钓誉的主,真本事没有,哗众取宠倒是极为精通。
在戳了一个洞之后,李庆贤并没有就此停手,只见他动作大开大合,每一次挥笔,都是一大团墨汁留在宣纸之上。
十多米的画纸,可把李庆贤累得不轻,每跳一步,他都要停下喘口粗气。
可画纸上除了几团没有散开的墨块,还有模糊不清的线条之外,再也没什么东西了。
聂天鸣相信,让哮地或者小花,甚至是塔子用嘴叼着毛笔,都能比台上的李庆贤画的好。
台下嘘声一片,议论纷纷。
李庆贤这么多年来,也养成了厚脸皮的性子,他根本不在乎底下说什么,只管自己的鬼画符。
聂天鸣心里嘀咕道,还是这些艺术家画家赚钱狠,自己视作珍宝的聚灵瓶,在这双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看来是得给自己弄个艺术家的头衔了,这来钱多快,和抢钱没什么区别。
等着晚上有空,一定得问问路波经理,李庆贤的这副丹青字画,到底卖了多少钱。
第七十四章 执扇仕女图
下午的闹剧匆匆收场,那副还不如狗啃的字画,被李庆贤取名为大碗风光一片红。
随后,那副总长128米的宣纸,立刻被装裱起来,挂在了大碗鲜的大厅里。
晚上吃饭时,聂天鸣从谢婉君那里得到消息,这副字画是路波花了二十万,从李庆贤那里求来的。
当时聂天鸣听到之后,就坐不住了。
自己累死累活在深山里又是采木耳,又是抓野猪,甚至差点被熊瞎子吃了,才赚了二十万。
这家伙一个下午,就是用笔在纸上随便写写,就有二十万进账?
这更坚定了聂天鸣进军艺术圈的想法,自己凭借一手唐伯虎的妙笔丹青天赋,最起码能赚一百万。
闲着在包间外等了好久,聂天鸣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逮到了李庆贤从包间出来上厕所的空档,将他叫了过来。
“怎么,这位朋友能欣赏我的画作?”
李庆贤很显然没想到自己在这偏僻的小县城里,竟然能收获粉丝。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借着画家协会会员的身份来凑热闹,顺便捞外快,那些慕名而来的粉丝,只有名师大家才会有。
“对得很,今天下午,我一见到先生的画作,就感觉一股清新自由之气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