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重启大明 荆洚晓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作派不一致啊!

但当丁一抬眼望去,忠叔却仍是那个佝偻着腰背的老管家,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可以夹死蚊子,一副人畜无害的老态,恭敬里带着关怀与殷切:“少爷,这问题的确就出在纸上,这素白罗纹纸虽然容城少见,但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好一点的纸墨档也能买着的;只是这信封用的纸,却就不是民间的东西了。”

那信封所用的纸,是一种和青花瓷极其接近的颜色,丁一刚才倒也没注意,只觉那素白罗纹信纸颇为雅致不带土豪味儿,倒是让人觉得很不错;至于那墨青纸的信封和银色的字,丁一倒也没去在意,后世的烫金请帖也是见多的了。

“这纸很贵?”丁一倒是不懂就问,藏着掖着没多大意思,对这个时代的东西不懂,便学会它好了,老是装逼的话,只会长时间无法融入这个年代。

忠叔严肃地点了点头:“不是贵,是有钱没地方买,宫里面才有的东西。”

事实上,丁一如果前世是历史爱好者,他很可能就会明白,哪怕到一百多年后的万历年间,一分银子买一斤面的年代,一张磁青纸,也要值二到三两银子【注】。更不消说,此时离发明了瓷青纸的宣德年间,还没几年。所以忠叔才会说有钱没地方买。

为什么要用这么珍贵的瓷青纸来做信封,却用普通的白素罗纹纸来写信呢?

丁一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这位故人无外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就算外在的身份如这瓷青纸一样贵不可言,但他心里与丁父的交情,仍如这张素白纸一般朴实。

“看来真是至交好友。”丁一把信装起,仍旧让忠叔保管,却不禁问了起来:“忠叔记不起这人,这容城县里也不知道这人根底?”因为说了是同乡,乡里间出了个权阉,没理由没有人知道啊,这不合常理。

注:网上有许多引《宛署杂记》的文章,说一张磁青纸值一钱银子,但都没有标注出处。

笔者觉得跟记忆不符,于是重新翻此明人笔记,果然,《宛署杂记》卷十四.经费上.宫禁:“上尊谥各仪注并颁各诏书誊黄纸张物料……面三斤,银三分;黄连七纸六百张,银八钱四分;黄本钱一批,银一两六钱;磁青纸九张,银二十二两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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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考较(一)

听着丁一这么问,忠叔却就抚须笑道:“少爷,总算有你不知道的事了。”确实丁一先前带给老管家太强的震撼了。其实如果不是压迫感如此之强,丁一也会尽可能的收敛自己,但实在没有时间给他演戏了,他不得不捉紧去探知,自己将要面对的景况。

忠叔喝了口茶,才对丁一说出了缘由,原来,这丁家却不是容城的土著,而是十几年前才来这里扎下根的。所以丁父的同乡旧交有人成了权阉,却不是这容城县里的人,所能知晓的事情:“说来都是老奴的错,若当日不是老奴心急,奔去诗会把信交付少爷,便不会被那府衙的师爷看着瓷青纸的信封……”

丁一苦笑起来,老管家言语之中,恐怕还是多有回护的,按忠叔的性子,又是识得这瓷青纸的贵重,想来也不会在大庭广众面前把信交给丁秀才,想必是丁秀才全无心机,被那师爷一问,便拿出信来,搞不好还当场拆开读完,才会招惹来这样的祸事吧。

故之丁一摆手止住老管家的话,对他说道:“忠叔,这事都是我自己惹出来,你千万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还是给我说说,那送信的人,有什么不对吧。”

“送信的人,青袍被风卷起,老奴是真切看着内里的飞鱼服的,想必那信使快马而来,一路看着的人却是不少的。”忠叔想了想,回忆着当日所见的,缓缓道来,“绣春刀,飞鱼服,说老爷这位故交是权阉,大致倒真的是错不了。”

“忠叔,大嫂那边会不会被此事连累?”丁一试探着向老管家打听那丁扬氏的事,因为毕竟被彭樟以此相胁,而他自己却不太明了,所以也只能向老管家问一下到底这丁杨氏跟自己是什么关系?若说是叔嫂,为何又不住在一家宅院里?古人明明最喜欢弄什么四代同堂,除非忤逆或是不和才会分家。

“难讲。”老管家也皱起眉头来,似乎这是一个让他极为难的问题:“大嫂的性子极刚烈,便是要劝说她离了容城,怕也是极难的。”至于为何不住在一处,却不等丁一问,老管家便说了出来,“当时少爷开蒙,长房便提分家,说是以免日后兄弟生分起来,唉,她却是想着大少爷是养子的缘故,不想多得产业,几间铺面都是老爷生了气她和大少爷才收下的;但到了老爷西去,大嫂却又视少爷为同胞兄弟一般照拂……”

听起来,这位丁杨氏却真是品德好到一定的程度了,因为她丈夫是养子,所以就提出分家,并且也不要家产;而到了丁父过世,帮手操持丁家照拂这秀才公,却又没有想到养子这一茬。

不过老管家这话,却让丁一愈发的觉得忠叔必定是个很有过去的人。

因为忠叔已在考虑怎么劝丁杨氏离开容城了,这份见识和决断,事实上很多土豪都做不到,所谓故土难离,丁家在这容城也扎根十几年,说走就走,必有许多东西需要割舍,便是没听到之想那句“纵横江湖……”,单是忠叔有这样的眼光和决断,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管家,丁一也是不信的。

但忠叔不说,丁一也就不问。

因为他不知道先前的丁秀才是否知道忠叔的往事,一问就可能露馅。

现在已经旧交割袍、未婚妻退婚、知己逼迫、合作伙伴要单方面撕约不再运货,若还弄个忠叔也反水,丁一真心不打算冒这个险。

“我去劝劝大嫂吧,否则不论我是否上京,她留在这容城,恐怕日子都不会好过。”

“剑慕,别人都辞了,你不辞了去?”丁一袖手走在长街上,笑问跟在他身后的十三、四岁的小厮。这提着五色礼包的小厮生得眉清目秀,一脸的灿烂笑容,看着便教人觉得极是亲切。只是一对眼珠总是贼溜溜地冲路上来往女人瞄来瞄去。

此时听着丁一问他,不禁“扑哧”笑了起来,对丁一说道:“少爷,小的也不说什么好听话儿哄您,只是当年老爷在路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