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钱,而是大藤峡那边派了人来,说是今晚要他们办事。办事,能有什么好事?大藤峡和靖西伯爷,势同水火,给大藤峡办事,那就是与靖西伯犯冲了。若是先前的日子,他们倒是愿意帮大藤峡那边的人马跑腿的,虽说担点风险,但总能落下点赏赐,弄点酒水之类的东西。
可现时就不同了,靖西伯来了,只要勤快肯卖力,梧州本地的青壮,进工场里好生用心干活,日子不单能过下去,也不用借印子钱,不时还能买些肉给家里老娘、妻儿解解馋,工场做工还能发布票,能买到便宜的花布,每月到结工钱时,便能扯上二尺布给婆娘……这日子过得越来越火红,谁还愿意去当那混混?什么江湖人,得了吧,这些人都是厮混过的,江湖人、江湖人,除了吹个牛逼撑个脸面之外,九成九的人,谁又能混出什么名堂?
“不管他,俺就不信,在这梧州府里,他娘的,那侯逆的人还敢咬俺卵蛋么!”有个中年人咬牙挤了这么一句出来,他也不管大藤峡那边叫义军了,直接就是改口成侯逆。老百姓的心思很简单,能活下,只要卖力就能好好活下,谁乐意和逆贼混一块?甚至他还说道,“怕个卵啊,要说翻开以前的事,梧州府里,谁没给侯逆通风报信过?就咱们几个么?”
边上刚才问怎么办的壮年人苦笑着打断他的话:“阿二兄,好心你别吹法螺了行不?给他们通风报信的,连街上三五岁小孩都干过,那真不是个事,但帮他们杀守城官兵的、巡城差役的,整个梧州府城里,也就咱们这七八个人好不好?”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就再度陷入了沉默。
的确,他们帮大藤峡那边干的,可远远不止通风报讯这么简单的事,先前侯大苟能杀入梧州府里,把致仕的布政使也杀掉了,就是他们几个帮手义军,把守城的官军做了,不然的话,侯大苟再有能耐,也不能身生双翅,飞将入来啊。
并且还不止一回,还有一遭,城里在搜捕侯逆细作,他们还为了帮义军的细作逃脱,联手把县衙里的捕快也引到小巷里扑杀了。也正是因此,大藤峡的人敢来联系他们,敢来要求他们帮忙做事,因为清楚他们几个不敢出卖义军,不然抖将出来,谁也落不得个好。
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一个什么主意来,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三长二短,是大藤峡来人的暗号。避无可避,几个壮年人苦着脸长叹,站了起拍打着屁股,走过去把门打开了,来了不止是联系他们的那个义军,还有另一个看上极为凶残的壮汉,一脸的刀疤,一只眼睛瞎了,整个人就象一根狼牙尖锐的狼牙棒,似乎随时砸过来,就要把人砸得血肉迷糊也似的。
“这位是大哥养。”义军的细作是这么介绍身后的独眼龙,他说,“这回事,咱们几个就跟着大哥养去办,办完了,诸位与我大藤峡,再无瓜葛。”(未完待续。。)
第四章 万山在握(六)
风里的火把,焰火被扯得斜斜舞动,民兵的巡逻队并没有配枪,不过那长枪上的精钢枪头,雪亮的锋刃映着火光,也是杀人的利器。这是工场里近来生产出来的钢质枪头,比起以前的铁枪头,质量更好,韧性也更佳,当然也更轻便。
这一队的民兵,队伍后面跟着两个没有穿着民兵服饰的魁梧壮汉,他们行走在火光之外的阴影里,穿梭在巡逻队伍与墙壁之间,更象是用巡逻来当成他们的掩饰道具,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一般。
渐渐地,这一队民兵开始行走到了所在里坊的边缘,阴影里那个大藤峡来的汉子低声说道:“再往前去,转过右边的大街,到府衙后巷去。”但他却发现,那队民兵回过头来,谁也没有动,这让大藤峡的细作心中极为不爽,冷声道,“怎么?想要做了我等,然后就了结了这般事么?你以为梧州府城里,便只有我一人?若是我今夜回不去的话,明日天亮,你等做下的事,就会送到衙门去!勾结反贼,谋害朝廷官员,哼哼,只怕不止要杀头吧?妻女都要发到教坊司去……”
“好了,莫再说。”这队民兵的班长咬了咬牙,对那人说道,“我等送你们过去就是,只是从此之后,再无瓜葛!”这时那队民兵之中有人是不同意这说法的,不过很快被那带队的班长喝住,“总须有个了断的,我是不想再过这种夜里睡不安稳的日子了。”
其他民兵想了想,终于也沉默不语了。是的,该有个了断。
他们都认同班长的决定,这个决定。就是当他们逾越了自己的巡逻区域,被军方的巡逻队发现时,把大藤峡的这两人卖了去!大明第一师的兵,可不是这些民兵的身手,不论大藤峡里派来这两人如何了得,十二把火铳包围之下,也是插翅难飞的。
至于他们做过的事。念在这揭发奸细的份上,靖西伯总会给大伙一条路走吧?当时百姓打死苍梧知县时,靖西伯就说过。既往不咎的啊。虽然那时他们没有站出来,但现在出来自首,还来得及吧?靖西伯爷是好官,他们都这么想着。他们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活路。
只是他们却没有看见,阴影里那大藤峡派来联络的汉子,藏匿在黑暗中的冷笑。
转过右边的大街,便已超出他们的巡逻区域,但出奇的是,大明第一师的巡逻队,却没有出现,这队民兵就有点迟疑了。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停将下来。却就听着那大藤峡派来的联络人冷笑道:“府前街有醉汉闹事,官军的巡逻队是过不来的了,你们若是寻官军,那便只好在这里等着了。”
“不、不是,自然不是,我等、我等寻官军做什么?”那民兵班长有些慌张,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就算没有对方要把他们往事揭露出来的威胁,这班长先前是见过这个联络人,当时就提刀跟在侯大苟身边,在城门口至少就斩死了七八个官军,自己这一队人,只怕一涌而上都不是他对手,何况那个杀气凛洌的独眼龙,看着就不是晚与之辈,哪里敢在这当口来撕破脸皮?
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向前走去,去到府衙后巷拐角,居然连一队明军的巡逻队也没有见着,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哨卫出来拦住他们,质问为何到了此地来。在是一个诡异的夜,至少对于这队巡逻的民兵来说,就是这样。
所幸的是,当他们走到府衙后巷时,马上就被哨卫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