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丁一知道自己肯定是中毒了,此时也顾不得仪态了,爬向路边灌溉田地的水渠,谁知一下子用力过猛,整个人都滚进大约一尺深的水渠里去,冰凉的水让丁一难得地有了一丝清醒,于是他开始拼命地喝水,然后吐在渠边的田上,再接着喝水,再接着吐。
他已经想通自己是怎么中毒,就是那两杯茶。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进食其他的东西。
万幸他身体强健加上就只喝了两杯,只是丁一想不通,为什么这条小村落会想要致他于死地?无论是那对姐妹还是阿七,混身上下看着都是本份庄稼人,不是练过功夫扮成农夫的杀手,而就是农夫啊;九叔公那也真是老迈到路都走不动了的老人,他们为何要这样来毒害自己?
多次地疯狂灌水加上呕吐,丁一从水渠里爬出来,刚好踏到自己吐出的秽物上,竟又摔了一跤,只好重新走进水渠里,再清洗一回,反正本来刚才摔下去,也是全身湿透。这年头的四月说的就是农历四月,可不是公元历法,他想着这夏天就算湿了也不打紧的,谁知洗了一阵,爬上渠边竟觉全身乏力。
丁某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他知道自己身体扛不下了,如果再这么穿着湿衣,一会感冒就完蛋了,这年头感冒可是会死人的勾当。于是他就挣扎着全扒光了,吃力地从马背上把一个背囊取下来,突然听着来路似乎有宿鸟振翅的声音,
不管来的是谁,丁一也只能打消了在路中间光着身子穿衣服的打算,他试了几回,真的是爬不上马啊,虚弱就是虚弱,意志再强大也是虚弱。丁一只能背起那背囊,往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马就扬蹄奔去了,然后他就光着身子,再次迈入了那水渠,越过自己呕吐的秽物,艰难地在田埂上踉跄而行,只有坚硬的田埂,才不会留下明显的足迹,他摸进了一片瓜棚。
就听着九叔公的声音在路上响起,依然那么老迈,依然那么无力,看起来他发现了丁一随手剥下的衣物:“没错,这就是他的衣鞋,果然没死!”
阿七这回却不畏缩了:“你脚腿不便,和我留在这里,六哥,你追上去!”
“夹竹桃都喝不死这家伙!真他妈见鬼了!”那个被唤作六哥的人恶狠狠地咒骂着。(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幽怀恨无句(七)
这不是一个能安静下来的夜,只因丁如晋不再只是容城籍的秀才。
亥时之前,也就是晚上九点之前这段时间里,雷霆书院南京分院的两名大门哨卫,已经被好几拔人轮流讯问了无数次,其中一个已经哭了起来,毕竟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另一个哨卫看着眼角发红,也是快要哭起来的样子,只是拼命忍住罢了。
魏文成是第一个发难的。他来给丁一请安时,大门口哨卫还好心跟他说:“先生出去玩儿了,说是晚上就不回来了,魏师叔您白跑一趟了。”魏文成这人嘴皮子能说,跟半天挤一个字的许牛完全两回事,那此少年都跟他处得很好,就提前跟他说了一声,免得白跑进去一趟又出来问。
开始魏文成还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多谢他通风报信,但还没上马前他回头问了一句:“他娘的,刘铁这厮这下找到机会偷懒了,不用对着那些左右分不清的鸟兵了;谢雨城去兵营怕是会骂娘吧……”
哨卫少年听着就笑道:“刘师叔还在军营,领着其他师兄弟,训着那五百个新兵蛋呢。”
只这一句魏文成的脸就拉了下来:“先生就跟着谢雨城?那孬货有屁用啊,见着有事,血一热就冲上去,带着还不如不带呢……”谁知还没数落完谢雨城,却就听着那哨卫少年说道丁一是孤身上路,谢雨城在书院里安排招进来的新生呢。
“你把这事报给小谢了没有?”魏文成说到这句,已是厉声喝问了。
哨卫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强笑道:“师侄想着等换了哨……”
“啪!”话没说完,魏文成一记耳光已狠狠地抽了过去,真把那少年抽得一下瘫倒在地,却又对另外的哨卫一脚踹了过去。嚎叫道:“快他妈去叫谢雨城来客厅议事!跟他说,就是他死了爹妈也马上给我滚过来!”
看着那哨卫还算机灵狂奔入内,魏文成对着身边跟着的那些护卫说道:“笔墨来!”立刻就有人取了墨汁和纸笔过来,从书院门房里拖出一只条凳当案面,魏文成便当场写起了信来,先写的两封全是大食数字,而最后一封则是文字。
又取出蜡在火把上融了,滴在封口处,取了腰牌压了上去,若是这蜡破了。就是有人折过。“来!”他招手示意身后属下上前,却对其中四人说道,“尔等留下。”因这四人跟其他人不同,十数个属下里,除了这四人是先前丁一救出来的俘虏。也就是京师保卫战时丁一麾下七百壮士里的成员,其他的都是魏文成自己招收的人手。毕竟他是国土安全局南京行局的大使。自然有权招收人手把衙门里的空缺补上去。
魏文成点了六人。又将他刚才叫着留下的四人点了三个出来,将三封信分别交给他们:“人可亡,信不可误。马憩人不憩!”他本是嬉皮笑脸的性子,此时却说得少有的凝重专注,被他点到的九人,纷纷抱拳应了。魏文成又对其他手下道,“把马都给他们!现时就去叫开城门,立刻出发!”总共只有十六人出来,连魏文成的马也让了出去。都不能保证一人双骑,不过路上有驿站,有安全衙门的腰牌和身份,换马倒也不成问题。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点出那四人的缘故。
不知道是朝廷在控制着安全衙门的权力还是怎么回事,国土安全局衙门的腰牌,发到那七百壮士之后,就不再发了。这玩意又不能私铸,递了公文上去迟迟没有反应,因为安全衙门的大使是空缺着,现是副使朱动署着,虽说也是随丁一土木堡战场杀过敌流过血的,但毕竟差了好远,上面就不批复,能有什么法子?
或者换句话说,安全局衙门所有的外勤人员,就是丁一的弟子和那七百壮士了,其他人虽有编制,但出不了外勤。所以魏文成也只能教三个有腰牌的领头,其他人员跟随着,有腰牌和没有,是两个概念,没有的话,例如说要夜间叫开城门?叫人去问话?去驿站要马来换骑?身无腰牌凭记,会听从的才有鬼呢!
九人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