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0 章(1 / 1)

重启大明 荆洚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有办法的啊,你是皇帝身后的宠臣,藏匿起个把人,又是什么难事?逃?我往哪逃?古代人说,道不行,浮于海。现时连七海都是我师祖他老人家的,我能往哪逃?”

“小汪,你这次搭我一把手。以后我欠你个人情!”

“你莫以为,我初九就这么玩憩了!几位奶奶总会为我求情的。要不是四奶奶走得早,她在的话说上一句。我师祖他老人家指不准就放过我这茬了。嗯,只要这风头一过,我回去认个错,最多去军营里受点苦头,这事总归就过去。你的人情,我总归能还得起!”

这时在他们的来路上,两个着白皮靴的番子过来,冲着汪直点了点头,示意后面没有人跟着。汪直方才对比他高大得多的钱初九说道:“怎么藏?要不你也挨上一刀进宫里去?要不然的话。你能藏到哪?”

“阿呸!”钱初九一听就怒了,戟指着汪直大骂道,“小汪,好,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说罢撩起袍裾,就往来路折了回去。

“九公子且住!”汪直却是等钱初九要转过街角时叫住了他,后者冷啍一声,压根不理。径直往前而去,汪直人小腿短,示意两个手下番子赶过去,将钱初九拦了回来。“九公子!九兄,小弟方才只是说笑,九兄不要往心里去。是小弟这嘴贱!”

汪直笑着赔了不是,却对钱初九说道:“入宫怕是不能的了。不然教人发现,九兄到时不割也得割啊!九兄莫急。小弟在这就皇城之外有着一处外宅,平素下了宫钥,入不得宫去,就在外宅里过夜,九兄若是不嫌弃,可在那里暂住几日,如何?”

钱初九听着喜出望外,拍着汪直的肩膀笑道:“好,患难见真情,小汪你是好朋友!”

这一夜,钱初九就住在汪直外宅里,汪直很仗义,甚至还叫了几个美婢过来给钱初九暖被。

若是寻常的少年,正是二十上下,血气方刚,这温柔乡里消磨着,什么话都该透了个底。

何况于钱初九这纨绔子弟,在他身上,却是很难寻着半点血性或是意志的存在。

只不过饶是那几名美婢使得了混身招扣,最后被钱初九转守为攻,战得香汗淋漓、娇喘不已,仍然没有从钱初九嘴里,掏出半句汪直想要的话来。

当那五六个美婢心身皆倦,陆续睡去之际,玉臂羊脂之中,钱初九却缓缓地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来,那是真的邪邪的笑,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角色、血性男儿。只不过丁一去禁闭室看他时,问过他的那句话,始终在他心底记着:

“便是一坨牛粪、狗屎,一桶夜香,终归也能浇进田里作肥料,也有着它的用处。你的用处在哪呢?初九,吃喝嫖赌,英国公府里供得起你,靖海郡王府里也供得起你,只是你总归得有你的用处,你可曾想过,你的用处在哪里?”

当时钱初九想了半天,老老实实憋出了一句:“千杯不醉。”

“这不够。”丁一不愠不火地望着他道。

于是钱初九想了想,又挤出一句:“这事说来粗俗,师祖还请恕罪,孩儿能夜御数女,金枪不倒!这算得本事么?”

“不够。”

“这好酒喝得多,花丛行得久,钱银使得多,孩儿能分辨得了书画古玩;能听得出各处方言;能分得出陈酒新酿;那听得出校书、花魁那十句话的一句假话;庸脂俗粉迷不了孩儿的眼,碎玉秋露烫不了孩儿的喉!”杭城秋露白,相州碎玉,都是能进元人《酒小史》里的好酒。

丁一听了,当时只问了一句:“是么?若真如此,倒是做得来灵灵漆了。”

“过几日有桩事要你去做,查探那第五师军士是谁在串联煽动,现时还无头绪。”

“等有了头绪,便会给你一个名字,你到时寻个机会,出了府去,便宜行事。”

今晚曹吉祥就给了钱初九一个名字:汪直。

所以钱初九就在靖海郡王府里,闹了那么一出戏来。

“去,教厨房给本公子做上一席宵夜来。”钱初九信手揉在身边美婢那温柔之处,生生把丽人弄醒,却是这么吩咐着,“一点教养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本公子侍候汝等不成?”

对他来说,却是不会在意什么唐突丽人的,他本就不是抱柱尾生那等人物。

美婢被他训斥了,连忙在床上就冲他磕头赔罪,说是自己不觉睡着了。

“好了,本公子又不那不解风情的孬汉,怪汝作甚?教从地窖里取些冰,冰上一壶剑南烧春,嗯,就这样吧,速去料理来。”

他这边院子里的动静,自然有人探知着,去报与汪直知道。

“看着倒是不似有伪。”汪直皱起眉,面上流露出远超他年纪的成熟,本来历史上,他也是十五六岁就是手握大权的人物,“钱初九若不贪杯好色,倒才是有所不妥了,可为何这中间,总感觉有些不对?”

他想了想,对手下人说道:“下去继续盯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要什么,尽可能供应给他,他若要离去,也任他自去就好,便算是丁容城下的饵,咱家不咬钩,却看怎生摆弄!”

汪直从来没敢小看丁一,大藤峡当时如此势大,就是被丁一翻手灭亡了的,这是血的教训,是生命的教训,他从来不敢淡忘。更重要的是,他不敢现在站出来跟丁一放对,因为朱见深并没有打算对付丁一,或者说,朱见深压根就不敢去生出动丁一的念头来。

那么汪直要报这血仇,就一点也不能急。

他不急,他还小,有的是时间。

“派人到云远去,看看孟远那边,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手,如果事不可为,不要妄动;看看那右布政使周玉章有什么劣迹,都收罗起来;有苦主之类,秘密从云南、贵州保护入京。”

边上番子低头应了,却是低声问道:“公公,广西那边……”

他的意思,是大藤峡,汪直出身的大藤峡,若要撩起事端,那里应该是一个好入手的地方。毕竟丁一在那里杀了那么多人,总是有许多如汪直这样的,怀恨在心的人等吧?

“不,不要进广西,想都不要想,你不懂。”汪直很干脆就制止了那番子的话。

因为他懂,丁一灭掉的,不止是侯大苟,而且是大藤峡起事的根本。

原来侯大苟恃为天险的大藤峡,沿途都用竹筋水泥修了兵站和碉堡,定时定点的巡逻,就算侯大苟重生,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何况那边的百姓,这十年里,因着路修通了的干系,赚着许多文人骚客的钱财银子,日子也好过了,谁还想闹事?前番乡里才来了信,说有脑筋活络的,去梧州那边贩了货,卖去云南,两趟回来就建了四进的院子,这光景,去煽动人起来闹事?一会把自己先陷进去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