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于谦说:“先生,弟子先请辞了,着实是有些乏,那奏折呈了上去,宫里的意思,是要弟子列个详细的章程出来,还得再去修改一番。”他指的是那份请诸王出海就藩的奏折,于谦倒也支持,因为那事的确是不容随便的。难得英宗没有因此发怒,只是要求丁一做份计划,列出大约各个宗室调派到什么位置等等的细节。
英宗没说准,也没说不准,也没拿出来朝会上讨论,不过于谦觉得已很难得了。
出了兵部,丁一却就摇了摇头,于谦有点过份了。
在门口给丁一牵马的曹吉祥低声道:“大司马看不透啊。”
丁一扫了他一眼,纵身上了马却对曹吉祥说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手握相权的于谦,是在试探英宗的底线,增兵的要求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于谦提出的几个方案,很明显英宗是不认同的。
最为关键就是于谦想要调动驻守京师的大明第二师,和关外的大明第三师。
这两条调派的命令,都不是英宗所能接受的事情。
若是调出大明第二师,基本上京师的军事力量,就是团营整编的那几个师了;
调走大明第三师,宣大区域,就是边镇整编出来的部队。
大明第三师其实是不可能动的,因为还靠它在镇压着关外草原的各个部落呢。
于谦提出把第三师调到蜀地,把第二师调到外关去换防,也被英宗拒绝了。
相权和皇权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
对于在南宫呆了几年的英宗来说,他对团营完全是没有认同感,只有大明第二师才让他放心,不单是他信任丁一,而且这几年之中,按着丁一给他叮嘱,英宗去大明第二师巡视次数可以说极多,平均下来每个月得有一回;太子朱见深也在英国公的带领下,经常去大明第二师转悠,甚至包括去障碍场训练之类的,每个月更得去六七趟。
作为大明第二师的师长杨守随上过折子,希望能循丁一的先例,辞官去科举,当时丁一还在海外,也是英宗去劝说他,教他安心带兵,等丁一回来了,再作计较。不夸张的说,第二师营以上的军官,英宗大都能叫出名字,这支部队驻扎在京师,方才让他有安全感。
他可不希望别人搞出另一回夺门之变。
于谦的理由倒也是很正当,那就是:“这都是大明的军兵,何故亲此薄彼?”
他坚持要调第二师的原因也很有道理,重要就是粮草弹药运输补给所耗甚巨,大明第二师实战兵演之中,成绩很好,那么,有限的弹药和粮草,当然是给予能让发挥最大效能的部队了:“调别的军旅?调卫所的军户去么?”
其实这冲突,明显到连曹吉祥都看得出来。
“我劝过了。”丁一对曹吉祥低声这么说。
丁一早就提醒过于谦了,那一夜,丁一就问过于谦,是不是要准备颐养天年?
于谦听不懂?不见得,只是他是否愿意听懂,就是一个问题了,谁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更何况,让不好钱不好色的于谦,放下手中的权力,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艰难的事。
君臣相疑,英宗信不过于谦;而于谦却觉得自己大公无私,觉得败光几十万军队的英宗懂什么军事?土木堡的教训还不够么?他觉得自己有使命感,有责任感,不能让英宗再败家了,一定要得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丁一才会劝于谦退休。
如果于谦现时退休的话,也许就是一个最好结局,不然再这么下去,就算丁一改变了夺门之变,最后于谦恐怕也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因为本身他就跟英宗有宿怨,君为轻就是于谦说的,囚禁南宫于谦也当看不见,现在还在调走大明第二师这支让英宗觉得放心的军队,这么下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更可怕的是,于大司马还觉得自己肩负历史使命感,不能让英宗乱搞。
“少爷,怕有几个人您得见一见。”曹吉祥很识趣,丁一说了不是他该管的事,那当然更不是他曹某人该管的事,所以他马上就岔开话题。
丁一听着就头痛,因为他知道曹吉祥要给他引见的是谁。
“不是说张玉上京师之后,却是安置她们么?现时哪有空来理会这摊子事?”
曹吉祥扬了扬眉毛,一股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少爷,还是见见吧,不然要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
“有两位上吊的,让下人发现救下来;还有一位拿剪子戳心口的,都见血了。这几位还好,说是入丁家的门,却不是来当囚犯的,这么些天,连少爷的面都没见着,便是送条狗还能看几眼呢。”
丁一很头痛,他倒没觉得这些世家送来的侍妾,这要求有什么过份,主要是见了她们,又该说什么?不过这也不是重点,他是听出了曹吉祥的话外之意:“这几位还好,那就是还有更不好的了?”
都寻死了还算好?不好的得怎么样?
曹吉祥认真地点了点头:“是,这几位若是少爷真不愿见,倒也罢了,看紧些就是,另有几位,却是麻烦得要紧。”(未完待续。。)
第九章 风*流*眼(八)
麻烦是指在金鱼胡同的另一边,有人在放风筝,而在那些侍妾居住的院子里也一样有人在放风筝。
另一边院子里的风筝很古怪,大约是一具琴瑟的模样。
而侍妾居住这边的风筝就简单常见些,是一只燕子外形的风筝。
“安全衙门的人去问了?是怎么回事?”丁一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不过如此奇怪的事,如果魏文成的手下还视而不见,那真的就是专业技能低下到让人发指了。
曹吉祥苦笑着道:“是,那只燕子状的风筝飘起之前,小魏的人手就已到位,一下就拿住了,是在传消息。”
传消息?丁一想了想,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从何入手去破译。
幸好曹吉祥也不敢在这关节,去让丁某人劳心,马上就把审问的结果说了出来:“那只象一具琴瑟的风筝,是在说‘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那只燕子则是在答‘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丁一扶额苦笑,纵然他在这年代中了探花,当真也是猜不出这谜语。
当然揭开了谜底,丁一是能明白,那具琴状风筝,大约就是《凤求凰.琴歌》;那只燕子,就是《燕子楼》这两首古诗了。但丁一真的禁不住向曹吉祥问道:“他们彼此能明白在传递什么消息?”
“是,分开审讯,他们却是能懂。”
“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棒打有情人。何必呢?反正进门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