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李云天一举,有条不紊地回答。
一旁的差役立刻上前,拿起信给了李云天,李云天打开一看眉头顿时就是一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使得现在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众人都很好奇信上究竟写了什么,竟然会令李云天感到如此意外。
“这份证据你从何而来?”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后,李云天将其放在案桌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韩亮。
“禀大人,有人数天前将这些证据放在了下官卧房门口,下官开始时觉得匪夷所思,认为牛御史无论如何做不出上面的事情来,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下官暗中进行了走访,已经证实了上面几条重要罪证,剩下的请大人核查。”韩亮微微一躬身,郑重其事地回答。
听闻此言,现场顿时一阵骚动,御史们私下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谁也没有想到这些证据竟然来得如此离奇,很显然是有人暗中在查牛飞,要不然韩亮岂能知道牛飞如此多的隐私。
韩亮已经在都察院待了十多年,御史们对他是知根知底,知道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有人想通过他的手来对付牛飞。
至于为什么选牛飞,原因很简单,马安是与韩亮是同科的进士,有着同门之谊,私交甚好,如今马安被牛飞整治,那么韩亮无疑是最佳替马安出头之人。
在大家看来,如果不是马安的案子忽然之间峰回路转的话,韩亮绝对会在审理马安一案时出示此证据拉牛飞下水。
牛飞的脸色变得苍白来了,他并不怕韩亮,因为凭韩亮根本就拿不到他的把柄,令他感到惊心的是搜集他证据的人,这些人更为让他感到惊恐,仿佛黑夜中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一般。
“肃静!”李云天见大堂内外再度喧哗起来,于是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望着韩亮问道,“你是谁这些证据不是你找来的,是有人送给你的?”
“正是这样。”现场随即安静了下来,韩亮向李云天一拱手,沉声答道,“下官这几天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是何人搜集的那些证据。”
“牛御史,本官问你,今年二月十九的晚上你是否在明月阁见了江南富商张贵。”李云天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转向了立在一旁牛飞。
“二月十九……”正费尽脑汁琢磨是谁在幕后暗算他的牛飞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双目满是震惊的神色,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如此隐秘的事情。
二月十九的晚上,江南大盐商张贵邀请牛飞去京城有名的青楼――明月阁赴宴,牛飞欣然前往,换上便装孤身前往了明月阁。
牛飞在地方衙门里干了近二十年,自然知道积累人脉的重要,因此像张贵这种富商大贾自然是他结交的首要目标。
张贵当然不会是平白无故接近牛飞,牛飞是都察院新任的御史,又背靠顾佐这棵大树,自然是掌柜这种商贾结交的对象。
为了招待牛飞,张贵点了明月阁的一个红牌姑娘――红兰来伺候他,并且送出了五千两银票的红包。
牛飞并没有推脱,而是欣然收下了那五千两银票,晚上与红兰春风一度,煞是惬意。
在牛飞看来,他是单独去见的张贵,而且行事非常小心谨慎,对红兰等人还用了假名,故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心中的震撼和恐慌可想而知。
“牛御史,你是否记得二月十九晚上的事情?”李云天见牛飞大惊失色,知道他心虚,于是不动声色地追问。
“大人,如果下官没有记错的话,当天晚上下官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明月阁。”牛飞回过神来,稳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后冲着李云天一躬身,“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传下官内人前来一问。”
牛飞并不怕他的老婆被李云天传来对峙,因为他的老婆跟他这么多年了,夫妻之间早已经形成默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今天三月十六的下午,城东祥云茶馆,你是否见了一名南直隶斩立决囚犯的家人,向其收受了五千两银子,然后去刑部查了那名囚犯的案卷,使得刑部将斩立决的公文打了回去,改为了流配。”
出乎牛飞的意料,李云天并没有传他的老婆前来公堂对峙,而是不动声色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大人,三月十六下官在南城当值,根本就没有去过东城的祥云茶馆,更没有收受什么银子。”
牛飞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这件事情也是他的一个隐私,想不到对方竟然也查了出来,他岂会承认,故而连胜否认,“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查都察院的记录,下官那天在南城。”
李云天闻言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可以肯定都察院的当值记录上记载着牛飞那天在南城当值,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没有乔装后去东城的祥云茶馆见人。
“两年前,你在南直隶担任知县,是否收取了一名富家公子家中两千两银子,替他开脱,使得他强暴民女变成了通奸,使得那名受害女子悬梁自尽!
因此,李云天并未着急查看都察院的记录,而是看了看桌上的那封信,神情冷峻地望着牛飞。
“两……两年前?”牛飞闻言脸上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微微张着,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收集了他在京城时所做的那些事情的信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连他在南直隶担任知县的底子都查了一遍。
“牛御史,你对此事可有印象?”李云天见牛飞一副震惊的模样,不动声色地问道。
“禀大人,下官记得此事,那名女子贪慕虚荣,与那个富家子弟勾搭成奸,后来逼婚不成上告富家子弟强暴,下官通过走访查探,最终确定了二人的奸情,并且随之做出了判决。”
牛飞的身体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努力稳定个一下惊慌的情绪,冲着李云天一拱手,高声说道,“那名女子见事情败露,回家后就悬了梁,下官对此也无能为力。”
李云天闻言心中顿时就是一声冷笑,倘若那名女子和富家子弟真的勾搭成奸,那么想必对富家子弟有所图谋,因此不大可能会闹上公堂,肯定私下里解决双方的纠纷。
况且,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并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当正室的,大户人家尤其讲究门当户对,这个道理那名女子应该懂,因此两人真的有奸情的话她不大可能逼婚,十有八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