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让本御史就这样在结案陈词上盖章?”李云天自然清楚刘光的盘算,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望向了黑瘦军士,“你告诉本御史,你是何时何地窃取了赵公子的钱袋?又为何把它栽赃给怜香姑娘?”
“赵虎,你为何说你亲眼看见钱袋是从首饰匣里拿出来的?”说着,李云天把视线落在赵虎的身上,沉声问道,在他看来谎言越多,那么破绽也就越多。
“御史大人,小人当时并没有看见钱袋从首饰匣里拿出来,是他自己说从首饰匣里拿出来的,小人由于太过生气,故而撒了谎,请御史大人恕罪。”
赵虎眼珠骨碌碌转了一下,立刻想好了说辞,向李云天磕了一个头,把责任推得一干而尽。
“你最近一次见到钱袋是何时?”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赵虎还能把谎言编到哪种地步。
“晚上在醉月阁的时候小人还从里面掏出碎银打赏过服侍的下人,那是小人最后一次见到钱袋。”赵虎回忆了一下,向李云天说道,“当时房里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李云天闻言看向了怜香和白裙侍女,两人向他点了点头,证实了赵虎的说法,确实打赏过下人。
“你告诉本御史,你是如何窃取赵虎钱袋的?难道你也去了醉月阁?”李云天见状微微一笑,沉声问黑瘦军士。
“小的……小的……”黑瘦军士一时语塞,在那里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他今晚当值根本没有时间去醉月阁,况且以他的身份也去不了醉月阁,那么谈何去偷赵虎的钱袋?
刘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有想到李云天如此难缠,三言两语就使得黑瘦军士哑口无言,看来今晚之事恐难善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信口雌黄,真以为本御史就这么好骗?”见黑瘦军士无言以对,李云天双目寒光一闪,高声喝道,“来人,给本御史重重地打,打到他招了为止!”
立在大堂上的五城兵马司军士对视了一眼后,走上前把黑瘦军士按在了地上,扒下了他的裤子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黑瘦军士立刻哭爹喊娘地叫了起来,挨了十几下后脑袋一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御史大人,他昏了过去。”一名军士伸手在黑瘦军士鼻前探了一下,高声禀告。
李云天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向坐在一旁的李满山使了一个眼色,他才不相信黑瘦军士昏了过去,肯定是在装昏,想要蒙混过关。
李满山心知肚明,起身走了过去,伸脚拨了黑瘦军士的脑袋几下,黑瘦军士趴在那里的没有丝毫的声息,犹如死了一般。
见此情形,李满山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他在湖口县跟大牢里的囚犯没少打交道,知道黑瘦军士是在装死,于是俯身抓住他左手的小手指用力向外一掰。
只听得咔吧一声,黑瘦军士的小手指顿时呈现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啊!”随即,黑瘦军士惨叫了一声,捂着小手指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疼得脸色有些发青。
“继续打,打到他招为止!”李云天见状,冲着立在一旁的五城兵马司军士冷冷地说道,“本御史倒要看看,他要负隅顽抗到什么时候?”
周围的军士闻言一拥而上,将大呼小叫的黑瘦军士重新按在了地上。
“小的招,小的全招,是刘副指挥使让小的这样做的,钱袋也是他给小的的,让小的搜查怜香姑娘卧房的时候栽赃给怜香姑娘。”
不等抡着水火棍的军士打板子,黑瘦军士就高喊了起来,他是看出来了,今天要是不交待的话,恐怕就要把命留下来,即使不死估计也是重伤,他实在没有必要帮别人扛这个罪。
“一派胡言,本官乃朝廷命官,岂会知法犯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刘光还是大吃了一惊,噌地站起身,指着黑瘦军士说道,“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是否污蔑他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本御史自会查清楚。”李云天闻言,冷冷地望着刘光,“刘副指挥使,本官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老实交待,还是等下去北镇抚司喝茶?”
“喝茶?”刘光怔了一下,随后神情大变,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京城大小官员无不谈虎色变,据说那里有三十六道“天刑”,七十二道“地邢”,就是铁打的汉子过一遍刑罚也要化了,他要是去了的话指不定就要死在里面。
通常来说,北镇抚司管得都是朝廷的大员,根本看不上刘光这种小虾米,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连朝廷的大员都对北镇抚司畏惧三分,更何况是他。
李云天之所以要让李满山来,并不仅仅是进行威慑,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除了派去外地的御史外,留在京城的御史只有监察之权,并没有抓人的权力。
京城里的衙门有逮捕权限就四个,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刑部还有锦衣卫,他必须要通过这四个衙门的人来办这次的案子。
五城兵马司就不用说了,需要避嫌,他跟刑部和顺天府又不熟,故而就想到了锦衣卫,让人前去通知李满山来南城兵马司。
锦衣卫虽然平常办得都是高官显贵,但是也有侦缉百官的功能,刘光的级别虽然低,但毕竟是官,因此有资格进北镇抚司尝尝里面的酷刑。
“请刘副指挥使。”李满山见刘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道他被北镇抚司给吓住了,故意高声向身后的手下说道。
“刘副指挥使,请吧。”两名锦衣卫的校尉立刻走了过去,其中一个人冲着刘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御史大人,下官招,下官全招。”刘光哆嗦了一下,他可不想尝北镇抚司里的刑罚,更不想背这个黑锅,眼神闪烁了几下,快步走到李云天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满头大汗地说道,“御史大人,下官也是受人所托,不得已而为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的立场何在?德操何在?”李云天伸手指着刘光,宏声喝道。
“下官……下官惭愧,下官认罪,请御史大人开恩。”刘光被李云天骂得抬不起头,以头触地跪在那里,一脸的羞愧。
“赵虎,现在案情已然明朗,你依仗家中财势,威逼刘副指挥使帮你设局陷害怜香姑娘,想要以此一亲芳泽,本御史判你杖责三十,赔偿怜香姑娘一千两,另外罚银五千交由北镇抚司,你可认罪?”
李云天望着伏在地上的刘光摇了摇头,然后沉声向脸色煞白的赵虎说道。
“小人认罪,小人认罪!”赵虎正担心李云天要重重责罚于他,听闻李云天只是打他三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