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疼?他不疼,季锦还疼呢。
季锦上前,轻轻扶着红实木的桌面,故作心疼的模样说:“外祖父,您若是再这般敲,这桌子都要被您拍散架了!”
尤振东稍顿了片刻,又是一阵朗笑。
一旁拘坐的父亲?攘艘谎奂窘酰?裘虻谋〈角崞舻?“锦儿,不许对外祖父无礼!”
季锦将笑收起,便听父亲的话拘谨的站在了一旁。
季锦知道尤振东的性子,所以并不担忧。
季锦这才刚站了会,尤振东瞪了一眼父亲,一把将季锦拉了过来:“我还就愿意听我亲孙女这么说,锦丫头,别理你爹,你爹读书读多了,屁也不懂!”
“……”季锦强忍着笑,显些当着父亲的面喷了出来。
上一世,便是如此,外祖父是武将出生,而父亲则是文人,所以外祖父便不喜文人那股软劲,还老是拿读书人这事埋汰父亲。
谁让两人都是朝廷重臣,而外祖父又占长辈这个理儿,父亲还是个文人,正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礼说不清。
尤振东拉过季锦,使劲拍在她的肩背上用力一拍,然颇为得意的点着头:“这身板,才像是尤家的人!”
父亲突然抬起了眼,尴尬的与尤振东说:“岳父大人,锦儿可是季家人……”
哪料尤振东摆摆手:“差不多,差不多……”
季锦顿了顿,这应该差很多吧,可谁让外祖父是长辈呢?她笑了笑。
突然父亲借着尤振东在,对着季锦开了口:“锦儿,听说昨日你闹了些脾气?”
父亲并没有提刘姨娘是因为外祖父在,约摸着父亲以为外祖父在,季锦便不会多言,可季锦偏偏趁着这个机会道:“爹爹是听刘姨娘说的罢。”
外祖父一听刘姨娘,立马拉着季锦问起了缘由。
季锦也不瞒着,将事情的始末皆端上了台面。
然后对着父亲,装作无辜的说道:“爹爹所指的闹脾气,可说的是这件事?”
父亲僵硬的点了点头,温声说:“锦儿,以后可不许对长辈无礼了。”
男人便是如此,不懂什么是内宅琐事,更不懂这之间的门道,父亲许是被刘姨娘迷昏了头,已经分不清什么礼了,更是应正了外祖父的话,真是读书读多了。
还没等季锦反驳,尤振东又是没忍住的拍桌道:“她算哪门子长辈,我看锦丫头这事做的一点不错,一个通房丫鬟,哪来那么大礼,晴儿都没说些什么,她倒是先告了状!这之间究竟是谁最委屈,正周你应该是清楚的!”
晴是娘亲的名,娘亲听着外祖父的话,眼眶不由一酸,这么些年,她都将事情憋在心里,如今被外祖父这么一说,往年的委屈皆是一涌而来。
父亲尴尬的笑了笑,眼睛也看向了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娘亲,娘亲此时已经红了眼,父亲被外祖父这么一点,是想起来了,这些年,娘亲不曾向父亲多言半句刘姨娘的不是,倒是刘姨娘,老是絮叨着娘亲的不是,他突然觉着是让娘亲受了委屈,这么想着,心下更是愧对了娘亲。
季锦有些摸不清父亲的性子了,见父亲眼里的目光……究竟父亲更偏向谁?究竟父亲的脾气在哪?
上一世,父亲官拜右丞相,脾气可是暴躁的很,也没如今这么善变…
虽说也顾忌外祖父,可断断没有这一世性子软,还是说,父亲的脾气还未被逼出头来。
想上一世,父亲与她决裂的原因是政事,因为帝位的问题,父亲忠于太子,而齐世修是自己想做皇帝,而她却不顾父亲的反对嫁给了齐世修,害得太子认为父亲不忠,父亲便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以此证明他的忠心。
想一想,上一世她还真够傻的,竟然没有将这点看通……
------------
011:尤府的武场
外祖父快要离开的时候,约摸着是娘亲给外祖父使了眼色,不等季锦反应,大手一捞,就将她捞出了父亲的视线外,然后又拍了拍父亲的肩头说:“我先带锦丫头去尤府住几天,让她外祖母也瞧瞧。”
季锦纳闷的瞧了眼娘亲,结果娘亲索性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温和的笑道:“去外祖父家不可乱来啊。”
就这样,季锦被外祖父带走了,临走前,父亲也叮嘱了一遍,在那边不许胡闹。
季锦眉头微挑,她其实是不想去的,她是担心她去了尤府后,娘亲这边受欺负,难耐外祖父已经将她带出了季府。
季府外,有几个侍卫见外祖父出来了,其中一个面色偏黑,身体结实的男子抱拳道:“将军,方才李大人身边小厮传来话说,问将军下午未时末可有兴趣到郊外的马场上与李大人比马?”
李大人,季锦眉头又是一挑,能与外祖父比马的,这朝堂上可只有一个,那便是李元庆李大人,与外祖父算是交好,而且李元庆也是大周的将军,与外祖父的战绩不相上下。
季锦记得,李元庆,有一女,是皇上的湘妃娘娘,虽只生下一女,但皇上也是龙颜大悦,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三日,还亲自为此女赐了一个封号宁元,是唯一一个是取了皇上名中,和湘妃名中,各一字来命的封号,可见皇上对这位湘妃娘娘的宠爱。
正陷入上一世的回忆中,外祖父突然推了她一把,那力道,险些没将她推在地上,她轻咳了一声,抬眼望着外祖父。
“锦丫头,会不会骑马?”
她点点头,只听外祖父朗声与那侍卫说:“林书,你去李府一趟,就说我应下了。”
林书抱拳又称了声是,退出了季锦的视线。
季锦也推了一把外祖父,见外祖父笑的贼迷鼠眼,她煞是心惊,便道:“外祖父,那李大人约您比马,您不会是也要我去罢!”
外祖父乐呵的点头,心中暗爽,有个能武的外孙女,还不叫李元庆那个老头眼红死,他们家晴儿不如李元庆他闺女那么英气,但他还有个外孙女,他又是朗笑了一声,拖着季锦上了马车。
尤府坐落在城南处的一角,途中,梨花香飘满了她们行驶的那条街,她掀开帘子四处看了看,街道上,各色各样的小贩,商铺,但这一掀帘子,更浓厚的梨花香又随着暖风飘了进来。
外祖父皱了皱鼻子,左手使劲拍在马车内的软榻上,狠声骂道:“那个墨小子,种什么不好,偏偏种满院子的梨树,呛不死人!哪天老子非将他那院子一把火都端了!”
墨小子?她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她也不怕外祖父正在怒火上,便挑了眼外面比较大的府邸,还有那冒出头的白白梨花树,只见那府邸的大门在一个胡同里隐着,她将帘子放下:“外祖父,你口中的那墨小子你识得?”
外祖父两眼一瞪,愤愤的说道:“他?一个文弱书生!一阵风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