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木棍头,我惊喜的过去,用力摇晃了几下,可是抽不出來。
我蹲下身,双手搬开上面的大石块,他也蹲下帮我挪开了几块。
运气真好,真的是把铁锹。
我拿起铁锹就往回赶。
“玛奇朵,你要干什么?”他再一次拦住了我。
我这才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个人,仍旧不耐烦的拨开他:“让开,我要去救阿尔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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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究 竟
莫顿一愣:“你、你怎么救!”
我看也不看他,手里拿着铁锹就往地牢跑去。
怎么救,用我自己的双手去救,一锹一锹地挖,我也要挖出一条通道。
我跑到地牢门口,地牢已经成了一个小石堆了。
一锹下去,又一锹下去,我咬紧牙关,不看天,只看地。
头上的天已经和我沒有关系,我眼前关心的只有脚下这片土地。
脑子里空空的,木木的,所有的想法都來不及想,只有下意识的行动,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饥饿、口渴、疾病,伤痛、这些在死亡面前都不算什么了。
“玛奇朵,让我來!”莫顿一下子抢过我手里的铁锹,往地上铲去,又招呼说:“还愣着干什么?都快來帮忙!”
我这才注意到,原來莫顿的十几名下属都跟在他身后。
沒有多想,有些石块太大,铁锹铲不动,我就用手去搬开,还有横在废墟上的木梁,我也拼命去搬动。
呻吟声、哀嚎声、求救声,从下面的石块或者木头中间传來,土腥味、血腥味,莫名的气味在鼻端萦绕。
有人过來帮我抬起了木梁的另一头,是辛格勒,一向油嘴滑舌的他此时也面色严肃的帮我的忙。
抬起了一根还有一根,搬走了一块还有一块,可是只要做下去,这些东西的数量总会减少……
天色完全黑暗,王宫里已经点起了火把,哀哀的哭声隐隐地传來,这哭声不止在王宫里,它还充斥了整座楼兰城。
今晚过后,楼兰城又会多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可我來不及同情他们,我得先顾着阿尔泰,才能再顾到他们。
火把也点燃在我周围,照亮了眼前凌乱的场地,地牢已经渐渐清理开來。
已经变形的木门,一具具陌生的尸体从石块下移了出來,有的只剩一条腿,有的胸口砸了个大洞,每个人的衣服都是血迹斑斑,脸上沾满泥土,我随手撕下衣襟,搽干净他们的脸,一个个辨认……就连牢头的尸体也找到了,可是阿尔泰,还是沒看到阿尔泰。
莫顿皱着眉对我说:“玛奇朵,你也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找到阿尔泰,也很难幸免了!”
不,我不相信,阿尔泰的牢房是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因为塌陷,牢房的格局已经混乱不清了,可是只要我挖下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阿尔泰。
“你们回去吧!我还要找,就算是尸体,我也要把阿尔泰找出來!”话虽然这么说,可我不敢想象,万一我真的看到阿尔泰的尸体,我会怎么样,我、我、不、敢。
不、敢。
即使黑夜降临,可是我的心里却仍然不愿意放弃一丝希望,只要人还沒找到,我就不能停下。
“玛奇朵!”莫顿來拉我。
手一扬,我甩开他。
可是随即我的后脑勺就遭到一记重击。
昏倒的时候,我脑子里还在想,莫顿,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是雨声唤醒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若耶,有一刹那,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
她虽然坐在我的床旁边,眼睛却看向窗外,天色灰暗,窗外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大雨,微风夹杂着雨丝飘进來,若耶的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块,黑暗已经过去。虽然下着雨,可是?又是一个白天了吧!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阿尔泰,还在地下的阿尔泰,已经……
若耶的眼睛里分明一片忧郁。虽然还是以前的她,可是沒有了往日的俏皮、轻灵和愉悦,明显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发生了变化。
我坐了起來,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若耶回过头來,重逢并不能使我们高兴,相反,另一种情绪、失望、气愤、冷漠,在我们之间蔓延。
“你醒了!”她重述着这个事实。
“你什么时候來的!”我的敌意在若耶面前毫不掩饰。
“刚來不久!”她扭过头,继续看窗外的雨。
雨下得很大,不知道倒塌的房屋和被埋在下面的人们,能够救出多少。
“过了一个晚上,我救不了阿尔泰!”我轻轻说着:“可是若耶,如果阿尔泰不是关在地牢里,他会遭到不幸吗?”
一、片、寂静。
我掀开毛毡,走下床,走到若耶面前。
这里不是楼兰的王宫,是的,楼兰的王宫已经毁了,毁在昨天的傍晚。
这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屋子,从窗户看出去,我看到许多歪倒的房屋,还在雨中劳作的人们。
若耶好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好像是有所领悟一样的轻轻呓语:“你看。虽然大地震动,大雨下着,可是人们还是得活着,你看,他们还得冒着雨盖房子,或者在自己倒塌的房屋里再挖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虽然自己的亲人死了,可是剩下的人还得活着不是吗?总不能说全都一起去死吧!”
“你想说什么?其他人我都不管,我只问你,前天晚上,阿尔泰出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哪里!”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沒那么好骗,你也沒那么愚笨,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一句质问若耶。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耶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向俏媚的脸此时非常严肃,鼻子里呼呼的出着气,苍白的小脸也通红一片:“如果是你,深夜被你的母亲叫去,亲眼看到,即将成为你夫婿的那个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被人捉到,你怎么想!”
“当然,只是在一起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当他当着你的面维护那个女人,不许人伤害她,你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还有了身孕,而偏偏说不出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极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选择,早就有人帮我把该做的选择做了,我的意见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沒有人听我的,沒有人在意我,也沒有人事先告诉我,我、也做不了什么?”
若耶虽然沒有仔细对我说出那晚发生的事情,可我也可以想象得到,塔克丽是饵,阿尔泰就是那上钩的鱼,也许萨哈或者雅茹姑姑一直在等待这条鱼。
大概谁都沒想到会是阿尔泰,萨哈也许暴怒,雅茹姑姑也肯定很生气,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呢?
“不,这是误会,阿尔泰绝对不会和塔克丽有什么?”
若耶认真的和我争辩:“可是?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