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还是暗魃偷偷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
可是,她既然早已经认出日天和二皇子本是同一个人,就该相信他对她早已经是情根深种,可是她却漠视这份情意,即使他待她多好她也不曾真正开心过。她可以为那早已经失忆再也认不出她的凤倾珏牵肠挂肚,甚至不顾自己安危,他昨夜迟归,她却是不理不问,就连他特地为她打包的膳食她也不愿意吃一口!
这不正代表着一个事实吗?他,纳兰昊旸,终归是比不过凤倾珏啊!
强行将仅存的内力凝聚在腹部,剧痛袭来,眼睛却终于感觉到光亮,虽然只有模糊的光影,却也让他心头稍安。睫毛颤动了下,温润的眸底满是疼痛与惶恐,修长的手指颤着着弯了又伸,伸了又弯,终于还是缩了回去,蜷成了拳头,青筋迸露。
嘴里满是淤血,他强忍着,周身的剧痛,他咬牙吸气,努力舒缓着那一阵阵袭来的剧痛。待那剧痛袭过,他抓紧时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信号弹递给了她,竭力平静地说道:“放信号弹,通知二皇子……”
既然她执意要相信自己就是二皇子,他便造出个“真相”来,让她彻底死心。
苏瑾又是一愣,心头狐疑更重了。难道他真的只是日天,而不是二皇子?但为何两人都能给她很奇异的熟悉感?
见苏瑾没有接信号弹,纳兰昊旸的声音更冷了,冷硬的俊容,因痛苦而扭曲,鹰眸里更是深幽如古潭。
“二皇子虽然决意休了你,却不会对你见死不救。你若不想我死,就赶紧……叫他来。”
方才那些黑衣人闹出如此动静,沐卿若只怕已经知道并赶着过来了。清风和明月到此时还不见人影,恐已遭到不测,只能通知暗魈他们赶来救人了。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了咬嫣唇,眼里闪过一道狠色,接过那信号弹脚下用力,她猛的向门外跃去,一出了花厅便挥袖将那信号弹向天空一甩,只听“咻”的一声,一枚黑色信号烟花直冲九霄!
蔚蓝的苍穹为幕,一朵黑色的花傲然盛开。下一瞬,花瓣散开,纷纷滑向天际,好似千朵万朵的花儿绽放。
苏瑾的心却又是一震。这信号弹和她出嫁那日莫翼给她的那个信号弹分明就是同一样的,难道她真的认错人了吗?
这一失神,却听到花厅里“咚”的一声闷响。苏瑾的心一跳,转身望去,赫然看到纳兰昊旸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心脏冷不防便是一阵抽搐,不由得惊呼起来,跑回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拍打着他那很冰冷的脸,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昊旸,你别吓我啊!昊旸!你快醒醒!”
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从温暖顷刻变成冰凉,纳兰昊旸的眉毛微颤,薄唇紧抿,想要睁眼看她,眼皮却是格外的沉重。
她在为他落泪,他的心很痛,却也更无地自容。
他连她都保护不了,怎么配得起他?这残破的身躯,本就不该去招惹她啊!
手臂上的伤口血流如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冻结在冰块里面,冷得让人胆战心惊。
“昊旸,你挺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苏瑾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只不过抚摸了几下他的脸颊,她的双手竟然就已经被冻红了。察觉到他的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她有些无措地缩回手,从怀里找出那竹哨便吹了起来。
明月和清风不是在她一丈之外吗?为何还不出现?他们的主子就要死啦!
想了想又开始用力地撕扯着衣袂。可是那布料可能太好了,居然怎么撕扯也扯不下,她想想,还是先用她的血来压抑住蛊毒比较好。于是她撩起衣袖把纤手放在他的嘴边,说道:“昊旸,你先喝点血吧!”
可是,却得不到一丝回应。他就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不动。苏瑾的呜咽声渐渐大了起来。她强忍着,擦干眼泪,左顾右盼,忽然眼一亮。那边不是有茶壶的残渣吗?正好可以割伤她的手臂放血。
她小心翼翼地把纳兰昊旸放在地上,跑到那倒地的桌子旁捡起一块茶壶的碎片就往手腕上割下。她割得很深,皮肉被割破的痛楚比起心头的伤心欲绝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一见到鲜血流了出来她就赶紧跑回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用力地掰开他的唇瓣,让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流入他的嘴里。
嘴里忽然满是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纳兰昊旸下意识地想要把那血往外顶。苏瑾见状大急,要阻挡却已是来不及,她忙大口吸了一口自己的血,俯身下去,嫣唇覆上了他的薄唇,用舌头诱*惑他张开嘴,把那鲜血往更深处顶去。浓浓的血腥味透过甜美的唇瓣传入纳兰昊旸的嘴里,纳兰昊旸想挣扎,但抱着他的女子却丝毫不肯放手,吐不出来,只能任由那鲜血一点点地滑下喉咙。想呼叫,但嘴里灵活的舌头却恋恋不舍地到处轻扫。
须臾,那唇瓣便离开了,但没过多久,又再覆上,温热的液体再次涌来,强迫他喝下去。几次之后,纳兰昊旸腹部的蛊虫终于安静了一些,剧痛终于停歇,纳兰昊旸有些模糊的神智又恢复了一些,有了些许的力气。
在苏瑾再次吻上他的唇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双眸,一双包含杀气的怒意的眼,盯着她,仿若古井幽潭般平静,却暗潮汹涌,眼中似有嗜血的光芒。
苏瑾察觉到那目光,讶异地抬眸一看,见他已然醒来,心弦一松,稍稍退后,喜极而泣道:“你终于醒了!”他却猛地推开了她。
他的力道那么大,苏瑾猝不及防,失血过多的身躯本就虚软,就这样摔倒在地,压着了那手上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纳兰昊旸却是视若无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沉重的身体,更加无力,虽然眼前只有斑驳的光影,但他进来时早就目测过从这里到大门的距离。只要走出大门向左,便到了墙边,可以翻墙而出。
只是才刚到门槛处,这一跨步,竟然让他险些被门槛扳倒在地,幸得他及时伸手按住那门柱,这才稳住了身体。
地上还有不少断箭残羽,纳兰昊旸踩在上面咯吱作响。每一个声响都像踩在苏瑾身上。苏瑾的泪又落了下来,愤然喝道:“纳兰昊旸,你给我站住!”
纳兰昊旸的身子一僵,却久久没有回头。
“纳兰昊旸,你是乌龟吗?敢做不敢认?你明明是日天却不愿意承认,你以为就能瞒得过我吗?你这个卑鄙小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