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俩人去了洗手间。
洗手池边, 江景行低着头, 让景鲤帮她捡头发上的彩带、碎片。
江景行有点洁癖, 平时手上没灰都要擦个半天。
在老师的监督下，一中男生们的头发普遍不长，最长也不能遮住耳朵, 多数剃着寸头。
江景行不算是寸头, 只是刚好到耳廓上方，出乎意料的发质很柔软。景鲤帮他清理了一会，实在清理不干净，很多碎的小彩片夹在发丝里, 忍不住道：“不然你回去洗一下吧, 这么弄弄不干净。”
江景行嗯了一声，要抬头, 景鲤却轻轻压了一下：“头发乱了。”
她用手指帮他梳理了一下，过了会手放下来，轻声道：“好了。”
江景行抬起头，景鲤正要退开一步, 却被江景行扶住了脸颊，他之前洗过手, 微有些凉的手指按在她耳朵到下颌处, 大拇指落在她脸颊上，景鲤不知道脸上燃烧起来的温度有没有烫到他。这样近的距离, 她甚至能数清他乌黑的睫毛。
江景行看了她一眼, 目光移到她耳后, 手也从她头发中穿过去，过了会拿下了一根红色的小彩带。
“先回家。”
景鲤不解：“回家做什么，不是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吗？”
江景行反问她：“吃什么？”
景鲤：“？？？”
江景行再次牵住了她的手，牵的多了，越发顺手：“不用管他们。”
景鲤跟着他往外走：“那回家干什么？”
“回去清理一下，顺便……”
景鲤：“顺便什么？”
江景行却不说了，带着她从这边的楼梯下楼，要到大厅的时候，他才对景鲤道：“今天跟着我？”
景鲤却有些过意不去：“他们怎么办？”
“我会安排。”
他带着景鲤走到了前台，开始拿钱夹。
景鲤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江景行看向她。
“我来。”景鲤要去拿钱夹。
但是江景行却已经把钱拿了出来，他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连数都没数。
“盛月轩包间，你跟你们林少说一声，已经买单，让他们自便。”
服务员已经认识江景行和景鲤俩人了，忙道：“不用了江少，林少已经叮嘱过，景小姐生日免单的。”
江景行却只是把钱压在前台，也没问这一顿具体要多少钱，对服务员的话置若罔闻，握住景鲤的手腕离开了。
景鲤没和他抢，只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都没吃生日蛋糕就走了，饭也没吃上。”
江景行淡然道：“他们不用你操心。”
、
金远等人确实不需要景鲤操心，江景行说完那句人带走了，金远就已经知道江景行想干嘛了。
他顶着一头彩带，像只大金毛一样晃了晃脑袋，剩下的也懒得去一个个捡干净了：“不用等他们了，江景行肯定把人带跑了。”
乔震：“卧槽，他们就这样甩下咱们过二人世界去了？”
林翼：“小白早打算好了吧，过来走个过场，然后把人带走。”
胡意林还在之前的彩炮大战中没回过神来：“他们去哪了，不回来还能去哪？生日不过了？”
金远笑眯眯道：“过啊，怎么不过，只是人家小情侣不乐意和这一屋子电灯泡一起过而已，太亮，不方便。”
胡意林抖掉身上的彩带，又抓了抓头发，过了会：“卧槽，江景行就这么把老大拐跑了？”
林翼好笑：“大意了吧。”
许卿、莫宁宁还有于欣也是面面相觑，于欣问道：“那这下怎么办，寿星都被拐跑了。”
金远看向另一边还在整理自己的林为仪：“还能怎么办，该吃吃该喝喝，林少，让你们服务员先上那个冰淇淋蛋糕。”
林为仪拿了手机正要通知下面，包间门却被敲了一下。
门没关，服务员站在外面：“林少，刚才江少留了三千在前台，说是买单，还留了一句话。”
林为仪：“什么话？”
服务员：“让大家自便。”
金远揶揄一笑：“没问题，你让后厨把我们蛋糕送上来，后续也可以上菜了，才留三千，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上上来，不能让他白留了。”
服务员忙道：“好。”
等服务员出去没片刻，金远的手机响了。
金远：“江景行。”
乔震：“开免提，咱们必须谴责他，就这么把咱们寿星拐跑了。”
金远接通开了免提。
江景行：“结束后记得把礼物交给许卿，让她带回去。”
金远气笑了：“滚你妈的。”
乔震：“小白啊，你这也太过分了，咱们准备了这么多，结果就玩了个开头，连蛋糕都没吃上呢，你就急急忙忙把景鲤拐跑了，有这么急不可耐吗？”
江景行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也依然波澜不惊：“有。”
乔震竟被噎住了，江景行居然这么坦荡荡。
林翼：“小白啊，真是没想到你背地里竟然这么厚颜无耻，景鲤知道吗？”
江景行：“她没什么不知道的。”
、
出满月楼的时候，江景行和景鲤遇到了秦悦殷晓。
出来的时候俩人终于看见秦悦和殷晓了，主要是他们就在门口处，门口才那么点大的位置，想看不到也难。
秦悦和殷晓之前眼睁睁看着江景行牵着景鲤出来，愣是没想起来喊住他俩，后来殷晓再次退缩，俩人就下来了。
但是来了这么一趟，无功而返又有点不甘心，俩人在满月楼门口徘徊不去，直到江景行和景鲤出来。
景鲤看到他们俩终于想起来她似乎还答应了秦悦殷晓来参加她的生日宴的事了。
殷晓看到他们俩也是眼前一亮，但是完全不敢看江景行，喊了一声景鲤后就木愣愣站着，还是秦悦推了她一下：“小鲤，我们来给你过生日了。”
景鲤笑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上去吧，楼上盛月轩，现在过去应该还能吃上蛋糕。”
殷晓终于回神，不敢看江景行，只问景鲤：“那你，你们要去哪，不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去哪，”景鲤看了一眼江景行，“一起是一起不了了，你们上去吃个蛋糕玩一会就行，上面还有许卿、莫宁宁于欣，都是自己班人。”
殷晓还想说什么，但是江景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偏头看向景鲤：“走吧？”
看似询问的语气，其实是在催促。
景鲤好笑道：“那走吧。”
出了满月楼，上出租车的时候江景行给金远去了个电话，要求金远他们把礼物留给许卿，结束后带回去给景鲤。
景鲤等他打完了，笑道：“小白，你也太过分了。”
江景行收好手机，按了静音，闻言抬眼看向她。
被他清冽的目光的注视着，那目光里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被理解的委屈。
“不过我喜欢。”景鲤改口改得飞快。
唇间溢出一声笑，江景行拿过她手机，也改了静音：“这样是不是更过分。”
这个晚上，是属于他们俩的。
车子先开回了江景行家。
景鲤下车的时候有些茫然，难道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江暮在家吗，他们家还有谁？
然而江景行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犹疑不定：“家里没有别人。”
景鲤这才松口气。
江景行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再次笑了一声。
景鲤忍不住晃了下他的手：“笑什么呀？”
江景行依然唇角带笑，不答，只是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过了会坐电梯上楼，到了家门口，江景行开门，一句话让景鲤放松的情绪霎时又紧张了起来。
“没有别人，但是外婆在。”
景鲤：“……”
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江景行呢，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不管年纪大还是年纪小。
她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拉住推门的江景行：“不然我不进去了吧。”
然而屋里，外婆刚巧在玄关处的置物架上整理东西，看到开了一个小口的门，诧异道：“景行吗，怎么不进来。”
外婆直接走了过来，把门彻底拉开了。
景鲤第一反应是想缩回手，却被江景行紧紧攥住。
外婆诧异地望着外面并肩站着的俩人。
她一心只有学习的外孙，性格孤僻冷清的外孙，此刻牵着一个满脸紧张脸颊绯红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景鲤再想躲已经迟了。
江景行看向她：“这是我外婆。”
景鲤只好硬着头皮乖巧地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愣了一瞬后，眉开眼笑：“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
“我给你找双鞋。” 进去后，外婆蹲到鞋柜前找替换的拖鞋。
外婆眼神不太好，要一双双拖鞋拿出来看一眼，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江景行躬身拿起一双浅灰色的拖鞋放到景鲤面前：“穿这双。”
那双鞋有点大，一看就不是女式的。景鲤看他一眼，弯腰去脱自己的凉鞋。
她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皮凉鞋，脚踝处的扣子有点不好解，景鲤有些紧张，还有些突然面见家长的茫然——她对见江暮没什么感觉，因为江暮在他们互通心意之前就认识了，可老太太不一样。
她对江景行外婆一点也不了解，这又是在他们家里，情绪难免绷着。
她解了好一会没解开扣子，手心都冒汗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江景行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放在她脚踝处，指尖捏着凉鞋的带子，拇指推了一下，鞋带便松了。
景鲤想拒绝都没来得及，手搭到他肩上，本来要推开他的，最后只喊了一声小白。
他的指腹有些凉，从景鲤脚踝处划过，自然而然要去给景鲤解第二只。
景鲤眼角余光已经瞥到老太太转身了，忙慌张地蹲下身，拂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好在这一只很听话，景鲤没费什么劲解开了。
她起身的时候，面对老太太和蔼可亲的笑容，脸颊更红了，接过她手里的粉色拖鞋：“谢谢外婆。”
外婆笑道：“这是步步妈妈的拖鞋，你将就着穿。”
鞋子还是有点大，但是明显比穿那双男士拖鞋要好得多。
三人换了鞋进屋，外婆笑道：“景行之前出去，说是给同学过生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吃晚饭了吗？”
景鲤笑道：“外婆不用费心的。”
江景行也道：“等下出去吃，生日还没过完。”
他走到桌边，给景鲤倒了杯水。
景鲤坐在沙发上，接过来，道了谢。
江景行看她一眼，淡淡笑道：“在这等我，我去清理一下。”
景鲤总觉得他回家后整个人气场都柔和了一些，闻言点点头。
江景行瞥了眼去拿零食的外婆，见她没注意这边，轻捏了下景鲤的指尖。
“很快。”
他在安抚她，景鲤嗯了声，眼里也有了些笑意。
江景行回了房间。
老太太很快张罗出一堆零食：“这些都是步步放假的时候过来，他妈妈买的，景行不爱吃零食，这周步步那小子也没来，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景鲤道了谢：“外婆你坐下吧，不用忙了。”
外婆坐到景鲤身边，见她捧着杯子喝水，又笑眯眯地打量她。
老太太大概比景鲤奶奶年纪大一点，保养得却比景鲤奶奶好多了，虽然也是头发花白了，但是皱纹和暗斑完全没有景鲤奶奶多，养尊处优，气质也更贵气优雅。
不过两位老人望着她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慈爱和蔼。
景鲤突然有些鼻子发酸，埋头继续喝水。
老太太笑着问道：“口渴了吗？”
景鲤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问她：“叫什么名字啊，也在一中念书吗？”
“叫景鲤，也在一中念书。”
“那和景行是同班同学？”
“不是，不过下个学期就是了。”
老太太哦了一声，显然不太了解学校的情况，又问了一些景鲤其他的问题，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么瘦，要多吃点。”
景鲤笑道：“我以前更瘦，现在胖了不少了。”
老太太：“还不够，现在的女孩子啊，为了美就是不爱惜身体，平时要多吃点，读书消耗又大。”
这念叨的势头越来越像奶奶，景鲤都好脾气地听着，还跟着嗯嗯应声。
老太太又问：“你们等下要出去约会吗？”
老太太太直接了，景鲤猝不及防，还结巴了：“没，没有，只是聚一聚。”
老太太笑道：“你不要紧张，我啊，就是稀奇，景行可从来没带过同学来家里，以前在昌市带不了，现在也只有一个金远偶尔来家里坐坐。他没什么朋友，你还是第一个，还是女孩子。”
景鲤道：“不会啊，他很多朋友，除了金远，还有乔震、林翼、林为仪，女生也有啊，像他们班许卿、于欣、莫宁宁，都和他说得上话。”
老太太失笑：“他性格不好，以前江暮就老是担心他这辈子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别说女朋友了，估计男性朋友都不会有。”
景鲤：“他性格很好啊，只是有时不爱说话。像今天，明明那么爱洁癖的人，还能和大家玩闹到一起去，金远他们喷了他那么多彩带，他也没生气。”
老太太不说话了，只是用慈爱又意味深长的目光把她看着。
景鲤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多，默默缩回去，继续喝水。
江景行擦着头发，在门口站了一会，眼里的笑意愈深。
过了会，江景行喊道：“景鲤。”
景鲤回头：“嗯？你洗完了？”
江景行：“要过来吗？”
去他房间，这是不是不太好。
景鲤不由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却起了身：“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做饭，晚上啰。”
老太太说着进了厨房。
景鲤坐在沙发上，还是有点犹豫。
江景行看出来，也不勉强她：“等我吹完头发。”
男生的头发短，要吹干很容易。
景鲤水喝够了，就把杯子放了下来。
桌子上还有一个杯子，搪瓷的，印了荷花，一看就是长辈的。
景鲤目光落在自己喝水的这个杯子上。
白色陶瓷杯子，没有任何花样，很像某个人的风格。
想到自己咬着杯沿喝了好久的水，景鲤：“……”
等江景行出来，景鲤已经在客厅里转了一小会了。
她没有乱翻，只是简单打量了一下。
客厅还挺大的，但都是深色实木家具，装修色调也偏暖黄色，是长辈的喜好风格。
厨房里没一会传来煎鸡蛋的焦香味，景鲤凑在厨房门口看了看，老太太正背对着她，只看到手臂在动，背影有些佝偻。
想到老太太待会要一个人用晚饭，景鲤突然有些不忍心。
江景行整理着衬衫领子，走到她身边：“看什么？”
他后颈领子还是没整理好。
景鲤看他一眼，没忍住转过去帮他把领子折好，小声道：“外婆一个人在家吃晚饭。”
江景行：“你想留下来？”
景鲤没吭声。
“我订了餐厅。”
“回来清理耽误了一会时间，等下还要送你回去清理，晚上你想几点回家？”
景鲤沉默了这么一会，终于道：“我可以不清理了。”
这次换江景行不说话了。
厨房里，老太太关了火，听到了动静，转过身却见外孙和他小女朋友站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氛有些僵。
老太太道：“怎么了，怎么都守在这里？”
景鲤仔细想了想，觉得之前已经婉拒了不在家吃饭，现在再留下来，其实有些不合适，她道：“没什……”
江景行却打断了她：“她想陪您吃饭，觉得您一个人。”
老太太笑了：“小鲤一片心意，外婆心领了，只是你们之前说要出去吃，外婆也没给你们做。”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洗干净，走过来放到景鲤手里：“外婆一个人吃习惯了，景行和步步上学的时候，哪天不是外婆一个人，你不用觉得外婆一个人吃饭怎么样，好不好？”
景鲤闷闷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俩人从家里出来，外婆送他们到门口，还恨不得给景鲤塞一堆好吃的。
景鲤拿都拿不下。
离开小区，上了车，景鲤咬了一口苹果，问江景行：“你订了哪家餐厅，咱们直接去吧。”
江景行道：“不急，餐厅在南城区，顺路。”
景鲤哦了一声，又笑眯眯道：“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不还说你急不可耐吗？”
江景行看向她：“你希望我急不可耐？”
景鲤忙道：“没有，别乱说。”
江景行哦了一声，看着她。
景鲤吃着苹果，唇瓣红润，带着水光。
“我有点渴。”江景行缓声道。
景鲤这一刻脑子莫名转得很快，脸上霎时红得火烧云一样。
江景行却垂眸，凑过来，在她手里的苹果上咬了一口。
咬完后望向窗外，留给景鲤一张若无其事的侧脸，只是耳根也泛上了红晕。
景鲤拿着苹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车子开了好一会才到温华园，景鲤领着江景行进了小区，很快到家。
这次她很容易就解开了鞋带。
家里有给胡意林他们穿的拖鞋，不过景鲤还是拆了一双备用的新的。
“你就在客厅等我吧，我很快就好。”
家里没有别人，肖芳还没有回来，景鲤把零食放在客厅，找了一次性杯子给江景行也倒了杯水。
江景行瞥了杯子一眼，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只是转手就放在了桌子上。
景鲤没管他，转身就要回房间。说实话，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挺受不了的。
但景鲤却被拉住了。
江景行坐在沙发上，抬头：“听说阿姨送了条裙子。”
一提到这个，景鲤就有些不自在：“对啊，孟柏发到群里了，不过后来删了，你没看到吗？”
江景行面不改色：“没有。”
俩人一个仰视，一个俯视。
片刻，江景行见她还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只好说了句：“我的衬衫是新的。”
他穿了一件蓝色格纹衬衫，休闲款式。
他身上这件衣服景鲤确实没见过，但他们认识都还没满四个季度呢，一些衣服没见过也很正常。
那现在是，他特地穿了新衣服，所以她也要穿新衣吗？
江景行见景鲤还在犹豫，决定不再和她绕弯子：“我想看。”
他似乎还有些遗憾：“他们都看到了。”
景鲤脑子一转，想出一个自认为很绝妙的主意：“不然我拿照片给你看，我电脑上有。”
江景行：“……”
他顿了顿，松开手：“算了。”这次语气里的遗憾变成了失落。
景鲤也没有什么表示，回了房间。
她没去客厅那边的浴室，抱着换洗衣服去了妈妈房间。
因为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来来回回耽误了好一会，现在已经快到肖芳下班的时间了，景鲤没有再继续耽误下去，只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把澡洗完了，还洗了个头发。
她在肖芳房间里找到吹风机，慢慢把头发吹干，借着衣柜的穿衣镜，打量了自己一样。
脸蛋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得还是被衣服衬的，晕着微微粉色。
一会，摸着头发差不多了，景鲤才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小包，拎好，出门。
她一路从客厅走过，只留下一句“走吧”，甚至都没看一眼江景行，直接往玄关走，拿出鞋柜里胡老板送的小皮鞋，躬身穿上。
江景行从客厅看过去，只看到她弯腰时露出修长的双腿，裙摆本来在膝盖上方一点，但是在她弯腰后，几乎只能遮住腿根，房间里还没开灯，她不盈一握的腰和白到发光的双腿，在幽暗的环境里，越发有种勾人的意味。
她怎么能这么毫无防备，和他独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