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走单骑
第二天,王近之再次向吴见华提交了辞职报告。“真的不等三乙胺工程完成,试生产完毕后走?”吴兄华把辞职报告递还王近之,“你再静心的考虑一天,最终结果还是走,我给你签字。”
第三天,王近之第三次向吴见华递上了辞职申请。“我必须走,现在,但我会想你的,大哥,论袍泽之情,共纵横驰骋,方为我辈中人,我得要找到属于我的江湖,我的天地。”
辞职报告签到马厂长这里卡壳了,马厂长十分意外,在他的印象中,王近之与袁丽的关系发展的不错,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主人公想啥有啥,因为这是童话;主人公怕啥来啥,因为这是生活。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去意已决,马厂长签不签字都得走,王近之作出决定。
脸盆,被子等等不要了,在隔壁张吾忠的门上留了个字条交他处理,衣服与帐篷打包成两个大包,翻来复去无法入睡,天刚蒙蒙亮,打开手表一看,五点十七分,吴见华与翁正两位知交已于两天前道过别,普通朋友嘛,就不惺惺作态故作儿女情长了,走吧。
山地车一边一个大包开始骑行回家。晨曦下的新安江江雾弥漫弥漫了,打湿了王近之年轻的心,王近之江边静坐着,眼含泪花,再见了梅州,再见了有机厂。几分钟后,王近之骑车前进。
第一天傍晚,到达诸葛村,在村头荒地上支起帐篷,师弟诸葛进禄老家就住这村里,第一年就下海,从买草莓到偷工厂的技术合伙办厂,现在已成百万富翁了,这条路是对还是错,诸多感慨,满满的回忆杀。
第二晚在金华市郊扎营,公路多是沙石子路,尘土滚滚,脸上,脖子上早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三年零五个月了,二辛酯,尼龙酸酯,三辛酯,三乙胺,多少个产品,多少场技改,撒下了王近之无数的汗水,进厂是青葱一般充满冲劲的青年,出厂呢?王近之大吸了一口冷空气,顿感神轻气爽,出厂虽然伤痕累累,可棱角依旧,锋芒仍在,只要有脚就有我的路。
第三天下午,到达武义界了,温泉是富人与懒人们的专利,山涧里的泉水最清最纯,才是洗涤脸上与身上尘埃的最好的澡池,王近之在冰冷彻骨的泉水中洗去了身上的老泥,在涧旁扎下营来。不知道吴科长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是认为我当了逃兵,还是选择了新生?这是一个一直困惑着王近之内心的问题,折磨得王近之彻夜难眠。
第四天都是上坡路,汗流夹背的,晚上的宿营地是磐安深山中,公路边的一个山岰里,山高林深,夜里阵阵野兽的叫声,是狼吼吗?什么狼?法国女郎还是中国女郎,法国女郎只有在电视上解解馋,中国女郎嘛,王近之想起了钱蕊,杨易柳,袁丽,想起了林夕,又甜蜜又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夕,林夕现在你的日子过得还好吗,一个人在珠海打工,夜深人静时是否有时会想起我?如果,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回一年前,我更勇敢一点,是否结局就会不同呢,是否会由我的女神变成我的女郎呢?想到这里,王近之心里一阵绞痛。
第五天早晨,骑车沿着盘山公路行到早高点,再爬百十米就是山顶,翻过之后是仙州,王近之停车登顶,放眼四顾,前后左右,群山在下,这里仿佛就是世界中心。“仙州,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王近之放声高呼,群山回响。
(第一卷我不是天才是地材完结)
一百一十六章 师兄的中药
最后骑行一百多里,一路风吹尘扬的,当走入家门照着镜子时,王近之发现头发都硬成的一支一支的像铁丝一样。
母亲正在门口倒垃圾,一见门口下来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愣了几秒,立即认出是自家儿子,“回来了,快去吃饭吧。”王妈妈边用手擦着泪边把儿子拉到身边。
菜正热,没通知过家里啊,王近之特奇怪,好奇地问起。
“就是知道你会在今天到来,妈妈的心一直在跳。”
这就是母子连心吧,王近之吃完了饭,看了看满身尘土的样子。
家里没有浴室,一小时后王近之人洗澡回来,忽然之间,人感觉脱虚了似的,软绵绵的瘫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并开始咳嗽。
“快点,儿子病了。我们的傻孩子从梅州骑车1000多里路骑到了自己的家里。现在发烧咳嗽,下班时带点药过来。”妈妈抓起电话打到王药师的办公室,一听对面提起话筒的声音就慌忙地开口。
“师母好,师傅工厂另时有任务出差去了,明天才会回来。师弟怎么啦。”电话那头传来王药师的徒弟卫诚的声音。
晚饭时分,妈妈烧了满满的一桌菜,可王近之还是软绵绵的起不了床。过了会儿,卫诚进来了,手上拎了一大袋的中药说:“我根据师母描述的症状,师弟痰多,喘息气促,动则喘剧,是骑车回家的路上受了风寒引起的,我在厂里拿了一些药,我给煎着,喝了就会好的。这师弟有点疯狂,大冬天的,为什么不坐车而是自个骑车回家?”
王近之挣扎着坐起来一看,党参,白术,茯苓,麦冬,五味子,甘草,补骨脂,七八包的中药,当饭吃也吃不了啊。
师兄与王近之是校友,现在跟着王近之的父亲王药师在中药厂技术科搞研发。
“整这唠塞子药干什么,师兄难得过来了,还是一起喝两杯吧。”王近之边咳边起床,“酒才是治病的最好良药。”
“师弟身体好后师兄再陪你喝,现在先煎药,先煎药。”师兄边摇着手边拆开纸把药倒到药罐中。
“先别倒,师兄也是化学专业毕业的,我问师兄一个问题。”王近之忽有所感。
“这煎药与毕业专业有什么关系?”卫诚呆了三秒钟,“什么问题?你说。”
“这药里的有效成份是什么?这么几小时的水煮温度这么高会不会把成份破坏了呢,另有效成份如是大分子,水又溶不出来,要不酒精一份水一份各自煮出来我来试试药效?”王近之的职业病又犯了。
“老祖宗上千年传下来的方子,别犯傻。”师兄笑着劝慰。
“老祖宗用汞制长生不老药几千年药死过好几个皇帝呢,师兄的舌头赛过分析仪器,我们不妨对比试一试。”王近之咳着坚持道,“又不止一贴,水与乙醇各煎一贴试着玩,病人开心好得快。”王近之的莽脾气上来了,师兄拗不过,把中药分成了两份,进行对比。
二个小时后,两份药都煎好并滤去了药渣,水煮的色泽深但稀,酒精蒸的色浅却浓。
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