窍,田梗上有洞的地方必有黄鳝,有水流的地方就有斗水的鱼,钢丝钩钓黄鳝,饭框捉小鱼,田螺更是密密麻麻的,半小时后添了三道肉菜。
大家共处一层平房,不象日后的套房独门独户,炒菜的香味引来了王武柏、刘纯蓝与陶瓷云,在财务实习的刘纯蓝透给我们一个内幕消息,据说明天有钱发了,每人十四元。“什么钱,我们实习不到一周,轮得到吗?”说到钱王武柏睁大了双眼,刚参加工作谁都手紧。“表我一起造的,人人有份。”刘纯蓝急急地表态,“十四块,够你小子两次约会的开销了。”陶瓷云打趣道。“三次,舞厅门票一块,点两杯饮料加一包薯片,一包爆米花,二只鸡翅共三块五。”财务男报出正确的开支。“今天差点无后了。”王近之边喝酒边说起董主任带料电焊的事。“搞化工就是危险,看样子我得赶快娶妻生子。”刘纯蓝把胸膛拍得震天响地表态。“可搞化工好赚钱啊。”王武柏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第七章 学渣的图纸学霸的声誉
三十多年的工厂,很多管道生锈老化需要更换,本周机修的内容是检修动力车间,换管道,主任给的任务是用绞板绞螺纹,金属管材容易掌握,只要两臂有足够的力量,塑料管就难了,太软不好固定,一用力就走样,绞出的螺纹不是深度不够就是斜了不同心。啄磨了半天,王近之总算懂得些门道,管道固定后只露出短短的一截,绞板套上后手上抬找准圆心,扣紧后开始不用加力杆,全过程用力轻且均匀,绞出的螺纹能用了,兴奋地伸手擦了把汗,满脸的油污。主任开心地夸了句:“这才是我们机修组一员。”一唔嘴指向在动力房实习的大学生。“那象他们,只看不动手,小白脸一个。总是担心做错被人笑就不去做,而不去想着怎么把事情做好,永远不会有出息。”
第二天检修的是机器,这是真正的技术活,王近之的工作是内螺纹丝攻。这活比绞外螺纹难多了,老机器几十年了,用煤油吃锈一夜,拧出螺丝后,因锈蚀严重,丝攻一绞,锈脱落了,无可奈何,只能换大一号的丝攻,螺丝孔扩大了一圈,原螺杆无法再用,非标的内六角螺杆,市场没得出售,必需上车床自加工。对一个老车工而言,加工螺杆是分分秒秒的事,没有什么难度,难的是这么几百个非标螺杆长度不一,螺距不一,怎么统计,怎么管理与安装?更难的是螺孔变了后与原装配图的螺母型号不同了,备品备件无法釆购。
修改装配图,才能进行将来的设备维修管理。王近之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那就动手干吧,图板图纸等绘图工具毕业时带了一套。绘图不是王近之的所长,毕业设计时,速度特快,但常因粗细线条不合规与倒角弧度不统一而受高老师的批评,看了一下机修车间,没一个机修工会绘图,硬着头皮献丑了。
螺丝螺帽结构极简单,原蓝图的基础上编上编码,再画几个螺丝的加工尺寸示意图,对应地标上与主图纸相同编码就完工了。虽是小小的工作,但给车工加工与仓管的统计增加了便利。在机修车间内得到了众口一词的称赞,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图纸画得顶呱呱的。
学渣的水平得到学霸般的赞喻,王近之脸皮虽厚也觉得受之有愧,忙摇着手说:“哪里,哪里,图纸画得不好,得向各位老师傅好好学习。”机修起哄道:“别谦虚了,我们最见不得别人做作虚伪。”刚好这时,统计员杨勇领了钱回来,每人十四块的本月冷饮费。
“上周刚发过高温费,本周怎么又有冷饮费了?”周国栋奇怪的问。“不管什么费,有钱拿就好,谁让我们厂效益好,小杨,钱不发了,晚上严州府大酒店聚餐欢送小王在我们车间实习结束。不够部分我贴。”董主任一锤定音。
这么快就一周了,相处特融畅的一帮直肠直肚的兄弟们,王近之有些感慨,董主任从家里拿来一小缸自酿的米酒,甜甜的很好入喉。汉子拼酒不藏假,有多少水平就发挥多少量,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大家尽欢而散,全是硬菜,大鱼大肉的,二桌二十一人共化掉三百八十元,主任被狠狠地放了次血,贴了八十多块钱,顶操作工半个多月的工资了。
这个周日,王近之那里也没去,寝室里美美地睡了个懒觉,然后写了篇实习感想。大学文学社的主编,一篇厂级的广播稿肯定难不倒他的。
周一上班时,传来播音员林夕优美的声音,在广播着王近之的美文。
第八章 结盟”黑社会”两兄弟
轮岗实习的第二个岗位是工厂的核心产品车间增塑剂车间,主要产品是邻苯二甲酸二丁酯与邻苯二甲酸二辛酯,工艺极简单,就邻苯二甲酸酐与醇在硫酸催化下回流脱水生成酯。
看在共同喝酒喝到吐,共同横渡新安江的份上,实习时翁主任当会照顾一下,传我些操作技术吧?王近之心想,问到选择岗位时,“苦些累些无所谓,听主任的安排。”王近之胸膛拍得震山响。“自个说的,那好,先去压滤岗位干一周。”翁主任一脸坏笑。这是全厂最脏的岗位,任务就是把反应好的邻苯二甲酸二辛(丁)酯经活性炭脱色后压到下一工段,然后压滤机退料出活性炭,每天两批。同班的是董中兴,董中荣兄弟,臂身上绣着条面目狰狞的出山虎,传说是当地的黑社会成员。离心机一打开,八十多度的温度,二辛(丁)酯的气味扑鼻而来,热气腾腾的,简直就是个毒气室,两兄弟嘴一捂,远远地站着。什么意思,把我当怨大头当苦力?王近之一甩手说上个洗手间,直接跑到车间办公室,办公室只有主任一个人,王近之脑袋一热,冲翁主任拍桌子大喊道:“不能这么欺负人的,今天给我换个实习岗位,不然老子不干了。”翁主任喝了口水,冷笑着说:“自个说苦些累些无所谓,机修车间都说你能,你能给我摆平他们试试?没开始干就认怂了,认怂你给我滚。”王近之抢过茶杯,嗗嘟嗗嘟一口喝完说:“试试就试试,不信就摆不平他们。”怎么摆平呢,来硬的肯定玩不过他们兄弟,虽说大丈夫能伸能屈,可服软一星期必会被同事看扁,以后在这厂里还怎么混啊?也罢,忍一忍先把今天的活干了,明天怎么干想好再说。回去的路上,王近之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