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彩绘保护上。”
马教授双眉紧蹙,缓缓地说道,“你这种方法,真的可行吗?”
“可不可行,要用过了才知道。”
向南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壁画肯定不只是墓室里才有,按照常理,墓道上应该也会有一些,咱们可以使用一小部分进行尝试。”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当然,两位教授也可以考虑考虑,是不是向上级请示一下,要不要用这种方法。”
马教授和柳教授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这件事,事关重大,不是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决定得了的,当然要先向上级请示一下,但更重要的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壁画上的彩绘终究是保护不了。
与其坐在这里干等着,还不如做点什么,就算做错了,结果也不可能变得更坏。
打定主意以后,马教授顿时又恢复了主持一方的那种气势,他对向南说道:
“向南,等你那边的材料送到之后,你不用顾忌什么,可以马上着手准备,我和柳教授现在就打电话向上级请示,一旦上级同意了,你一刻也不要耽搁,立刻在墓道处试验,如果有效,就开始对所有壁画进行保护。”
向南立刻点头,“好的,马教授。”
“到时候你尽管放手去做,不要怕出错。”
马教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向南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就算出了错,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说完这句话,马教授便和柳教授走出了帐篷,各自找地方打电话请示汇报去了。
等他们两位出去之后,胡德森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向南,有些担忧地问道:
“向南,你真的有把握?”
“没把握,我也从来没试过用兵马俑彩绘保护的办法,来保护墓室壁画,这是第一次。”
向南耸了耸眉头,说道,“但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死马当活马医吧,而且,我之前也打电话问过兵马俑博物馆的副馆长这件事,他也只是说,由于这壁画和兵马俑彩绘都是用矿物颜料调制的,脱落的原因也都是遇空气氧化,所以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没人操作过,效果不可预知,但想来不会变得更坏。”
听了这话,胡德森沉默了半晌,忽然吐出了一句话:
“你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
这话的意思,向南瞬间就听懂了。
胡德森的意思是,向南是古书画和古陶瓷修复师,不是壁画修复师,现在壁画彩绘氧化剥落,向南不出现还好,现在出来要接手处理,如果修复好了一切好说,可如果最后壁画还是毁了,那向南就得承担责任了。
他看了看胡德森,心里有些感激,笑道:
“有些事,是不能躲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这叫越界 (更新完毕)
下午两三点钟,往往是一天之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尤其是在八月酷暑的季节里,在外面走上一圈,要不了多久,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都能被晒脱一层皮。
从隽邑县博物馆恒温的古陶瓷修复室里走出来是需要勇气的,如果再手提肩扛一大堆各种药剂材料,再在炙热的阳光下走上上千米,那更是需要勇气。
“准备好了没有?”
李德坤坐在冷气十足的车子里,穿了一件长袖衬衫,又戴了一顶帽子,将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之后,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纠结的刘乙君,说道,
“准备好了就出发,向专家等着这些东西急用呢。”
刘乙君咬了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道:“走!”
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要跨出去,车外的热浪就像守候了多时的饿狼,猛地扑了上来,刘乙君只感觉自己裸露的小腿肌肤,好像真的被咬了一口一般,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有本事晒死我!”
他嘴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一只脚踏实之后,整个人立刻就从车里钻了出来,然后跑到车子后面,从后备箱里抱出一个硕大的纸箱子,扛在了肩头上。
此刻,李德坤也已经下了车,手里提着两个大塑料袋。
只是让刘乙君感到怪异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德坤又在脸上蒙上了一条湿毛巾,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这一下,真是全副武装了。
“走吧。”
李德坤看着只穿着短袖短裤的刘乙君,眼神里似乎带着点同情,
“也不知道向专家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古陶瓷修复用不着这个,我记得古书画修复好像也用不上,小乙你知道吗?”
“我哪儿知道?”
刘乙君摇了摇头,开始闷头走路,天气虽然炎热,但人类的适应能力是无与伦比的,只是在户外待了一小会儿,除了太阳晒在身上有些疼之外,其他的倒还好,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谁也不知道向老师身上藏着什么技艺,他当初要是不参加长安古陶瓷修复大比,咱们也不知道他会修复古陶瓷啊。”
长安古陶瓷修复大比是李德坤内心里的痛,尽管他已经释然了,但听到这些之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一时间竟然沉默了下来。
刘乙君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忌,等到反应过来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看到李德坤不说话,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真是一张臭嘴!”
在空旷的“大工地”上,两个人一人扛着个大箱子,一人提着两个塑料袋,行走在黄土地上,溅起一道道烟尘,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折射下,开始越拖越长。
……
“马教授,领导那边怎么说?”
看到马教授的身影从外面走进了帐篷,原本还在闲聊的向南和胡德森赶紧站了起来,尽管这事和胡德森关系并不大,但他看起来似乎比向南还要紧张,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了起来。
马教授看了胡德森和向南一眼,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
“胡闹!”
“!!!”
胡德森一脸愕然,这马教授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自己胡闹?
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领导怎么说而已,怎么就胡闹了?
再说了,咱俩可不是一个单位的,你凭什么指责我胡闹?
胡德森一肚子火气,本来因为壁画受损的事情就心情不好,莫名其妙被人训斥一顿,那就不只是心情不好了,连脸色也不好看了。
向南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轻轻扯了扯胡德森的衣角,免得他一下没憋住,真的跟马教授吵起来,那就不好了。
他看着马教授,试探着问了一句:“马教授,是领导说我胡闹?”
马教授瞥了向南一眼,“嗯”了一声。
他之前应该跟领导争执过,所以一进来时脸色很难看,缓了一缓,现在就好多了,他说道:
“领导说得也有道理,兵马俑彩绘保护技术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