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0 章(1 / 1)

我为国家修文物 十三闲客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他正在藏书楼中看得兴起,仆人又在门外叫喊了起来:

“老爷,徐御徐老爷前来拜访!”

“哦?子詹来了?快请他到客厅稍坐,我马上下来!”

倪瓒一听,顿时大喜,连忙放下手中书卷,在铜盆里洗了洗手,这才下楼而去。

这徐御,字子詹,是邻县的一个秀才,颇有文采,两人时常谈论诗文,算得上是倪瓒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了。

到了客厅以后,倪瓒和徐御自然是一番热络地寒暄。

好朋友来了,当然要泡好茶招待。

倪瓒便命仆人去七宝泉打水。

仆人自然应命,没过多久,就挑着两桶水回来了。

倪瓒一见,顿时皱了皱眉,沉声道:

“朝前的那桶水用来泡茶,后面那桶水,就烧来泡脚吧。”

仆人知道老爷的脾性,自然没二话,挑着水就去了厨房。

徐御却很是纳闷,好奇地问道:“都是七宝泉的水,为何前桶泡茶,后桶泡脚?”

倪瓒一本正经地解释给他听:

“前桶的水干净,所以用来泡茶,而后桶的水,恐怕早已被仆人的屁给污染了,被污染的水岂能用来泡茶,只好拿去泡脚了。”

徐御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并不影响两位好朋友谈诗论文,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也不知道是倪瓒兴致太高,还是什么原因,这两人一聊起来,竟然一直聊到天快黑了,才反应过来。

这一下,倪瓒有些傻眼了,留朋友吃饭倒是没问题,可留他住下可就大大不妙了。

要知道,他可是个别人坐过的地方,都要让仆人洗刷好几遍的人,这朋友要是睡在自己家里,万一他不讲卫生,岂不是很糟糕?

可转念一想,这天都已经快黑透了,徐御家又是在邻县,回是肯定回不去了,无奈之下,倪瓒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就让他在家里留宿了。

说实话,这对洁癖严重的倪瓒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是因为徐御是他好朋友,还想留宿?你想太多。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各自回房安歇。

别人睡没睡着他不知道,反正倪瓒是一夜没合眼。

他担心啊!

这徐御会不会弄脏了房间?

这一晚上,他隔三差五就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跑到徐御的房间里打探一下,看到没有动静,又跑回来睡,但躺下没多久,又爬起来去打探一下。

这个累呀!

简直比连续临摹三幅画作还要辛苦!

天色微亮时,倪瓒又跑去打探,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里面的徐御咳嗽了一声。

他顿时头皮发麻,连忙喊来仆人去找徐御吐出来的痰。

可仆人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痰的痕迹,他们又担心老爷生气骂人,只好到窗外找了一片有些脏的树叶,拿回去交差:

“老爷,找到了,他吐到窗外去了。”

倪瓒立刻闭上了眼睛,厌恶得摆了摆手:“扔到三里之外去。”

原本还在睡觉的徐御,早就被闯进来翻箱倒柜的仆人给吓醒了,见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铁青。

他连早饭都没留下来吃,穿戴好之后,便朝倪瓒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袖一甩,直接出门而去。

结果自不用想,从此之后,徐御再也没有来拜访过倪瓒。

对于此,倪瓒倒是没有什么失落,他本就性情孤傲,自然不会追上门去解释什么,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又过了一些时日,倪瓒和仆人外出游览。

外出游览,是倪瓒的一项主要活动了,见到有价值的景和物,他都要认真写生,等到回去的时候,往往是画卷盈笥(si)。

这一次,他游览结束回家的途中,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歌姬,再一个不小心就看中了她。

要知道,倪瓒因为有洁癖,很少近女色的,如今能碰上让他也心动的女子,实在是太难得了,就连两个随身仆人,也都觉得很吃惊。

倪瓒是个很直接的人,看中了这歌姬之后,便带回家里留宿。

可带到家里以后,倪瓒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怕她不干净。

想了好半天,他便让仆人带着这歌姬先去好好洗个澡。

歌姬洗完澡之后,便上了床,倪瓒便将她从头摸到脚,边摸边闻,始终还是觉得哪里不干净。

“唉,再去洗一次罢。”

倪瓒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那歌姬很委屈,可她啥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只好乖乖地跑去再洗了一次。

洗了再摸,摸了再洗,洗了又摸,摸了又洗……

估计那歌姬都快哭了,这位大老爷的口味真怪,我身上的皮都要洗脱一层了。

洗来洗去,倪瓒抬头一看,天亮了。

于是,只好作罢。

元泰定五年(1328),长兄倪昭奎突然病故。随后不久,母亲邵氏和老师王仁辅相继去世,使倪瓒悲伤不己。

他原来依靠其长兄享受的特权,随之沦丧殆尽,倪瓒变成了一般的儒户,家庭经济日渐窘困,他怀着忧伤的情绪,自作述怀诗,详述当时自己痛苦的环境。

元至正初年(1341),倪瓒散尽家财,开始漫游太湖,行踪漂泊无定,足迹遍及江阴、吴江、松江一带,以诗画自娱。

同时,他也开始与人交际,友人多为和尚、道士或诗人、画家,他作的诗作多半也是和这类人酬唱之作。

在这段时期里,他也养成了清高孤傲的性格,超脱尘世逃避现实的思想,这种思想也反映到他的画上,作品呈现出苍凉古朴、静穆萧疏的意向。

这一天,倪瓒又乘船去访友,他正躺在船舱中小憩时,小船被一船官兵给拦住了。

仆人吓得半死,不料,为首的一个将官却很客气,拱手问道:“船上可是倪高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名将官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群将官是“吴王”张士诚的亲兵,他们奉了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的命令,请倪瓒为他作画。

说罢,这名将官便将作画的绢帛以及大量的银钱,派人送到了船上后,便离开了。

等倪瓒醒来之后,见到船上多了这么多的银钱,顿时大吃一惊,便问仆人发生了什么事。

仆人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倪瓒听后,顿时大怒:

“倪瓒不能为王门画师!”

说了这话还不罢休,拿起张士信送来的绢帛便撕了,这还没完,又让其中一个仆人,将那些银钱全都给退了回去。

好巧不巧,这事发生之后没多久,这一天,倪瓒又乘船游览太湖,结果正好碰到了张士信。

正所谓冤家路窄,相见眼红。

张士信二话不说,让人将倪瓒的船拦下来,并将他拖出来暴打了一顿。

奇怪的是,人都被打了,倪瓒却是一言不发。

这事过后,有朋友碰见了倪瓒,便好奇地问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