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不明所以的混混们笑了一下，“而遗憾的是，我并不是没头脑。”

然后就是很简单但很悲伤的故事了。

……

几分钟后，格林打完收工。

这些地痞样的汉子们，个个都比格林壮实，可除了之前就被抬出战场的尖下巴，没有一个还能爬起来，奇形怪样地躺倒在地上，甚至保持清醒的都没几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尖下巴男人，把身子蜷缩在树根下，也是一副惊恐莫名的表情，他不断回忆自己最近到底惹了谁，可他不过是接受一个小贼的入会申请，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特别是那小贼居然是个亡灵巫师！疼痛加上惊恐，尖下巴脑袋一晕，甚至不知道该捂去嘴还是捂肚子。

格林站在他身前，额头与脸上汩汩向下淌着血，裸露的胳膊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有被刀锋划过的伤口，可他此时站得稳当，就好像一个熟稔街头斗殴的小霸王般戾气十足，而久违了的不高兴，则晃荡着拎刀的独臂，背负盾牌毫发无伤地站在格林身旁，安安静静好像一个称职的跟班，实则看着地上的混混，心里大概在想着吃掉他们的胳膊能不能让自己的部位长出来。

几天没见骷髅勇士，格林倒是有种它又变得聪明的错觉，因为这个家伙自从召唤出来，总是抽空回过头，哪怕硬挨一下敌人的攻击，也要用空洞洞的眼眶死盯自己，那模样非要形容，只有“哀怨”二字。

天可怜见，不召唤它纯粹是形势所限！

他可没忘掉这家伙实际上是自己最大的助力，比起自己现在的半吊子实力，骷髅勇士可是实打实的一级编制，这些被四大殿共同规划的实际战力，至少都是二阶力量的兵种，骷髅勇士位列顶端，平日里冲出来可都是些将近40级的凶残家伙，就算是不高兴被收服后等级受到格林限制，单论绝对力量，压过格林六扔之远。

“开心了？”

格林瞥着不高兴，夹枪带棒地问道。

骷髅勇士东瞅瞅西望望，这会儿功夫反倒就是不跟他对视。

少年啐了一口污血，要不是怕咯了手，他非得冲上去把不高兴拆了不可。

实话讲，战斗开始之前，他还对敌人抱有三分警惕，可等到这些家伙叫嚣着跳出来，格林一听他们那粗野俗套、从大集团照猫画虎学下来的套词儿，心里就安心了一大半，下意识就认定对方乌合之众。召唤不高兴，也是因为好久不见，放它出来拿点经验，结果到了真动起手，格林才发现这些混混至少20级，可不高兴仗着它一身硬骨头和背上盾牌，老是走神儿不好好战斗，才闹得格林中了好几招，搞成这么一副凄惨模样。

不过格林倒是庆幸自己早早选择了做这个任务——格林虽然看不到自己的经验数值，但那进度条可也遵从着加成减成原则的，以后再来，这些20多级的混混，保不准百分之一的经验都提供不了。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尖下巴终于缓过神来，在他眼中，格林可不是狼狈模样，反而像是浴血的魔神，惊吓过度的尖下巴连声音都走了形。

格林扯了扯嘴角，挨揍的地方疼得紧，所以他揉着腮帮子，闷声闷气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你先产生恶意的吧？现在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我可以饶了你。”

尖下巴急促地呼吸着，很快，他眼睛一亮。

这家伙终于拽回一条魂儿，想起了自己老家里还有不少同伴，甚至这个时候，那位还没有离开。

“我有我有！我存着许多钱，都藏在我住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找！”

这句话一出，尖下巴仿佛看到了希望，屏住呼吸紧张地期待着格林答应下来，却不知道格林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费这么大劲，要的就是尖下巴这一句话。

“那就带我去看看。”

格林干净利落地应承下来，指使不高兴过去揪着尖下巴带路。后者露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老老实实地为格林引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哼哼，臭小子，既然你敢去，就别管我让你永远也走不了！

“哎哟！”

尖下巴的脑袋上挨了一下，收敛心思谨慎带路。

很快，尖下巴带着格林从一个干净的出水口进入下水道。查尔查下城区的下水道错综复杂，最长的大约有两公里长，绝大部分地方都狭窄到只容纳一个人通过。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还经常能看到爬来爬去的蜘蛛，还有硕大的灰老鼠，不过这些东西吓吓小姑娘还行，对于格林来说就是几乎不可视的星点经验。

叛变的招募员、亡灵、溪谷镇少年，并列走在下水道中，一会儿的功夫进入到开阔带，格林暗自点头，这就是进入到那些“穴居者”的地盘了，而尖下巴的举动也说明正是如此——他走向一处墙壁，敲敲打打碰开暗门，一眼望去里面就像是杂货店，摆满了各种物资。尖下巴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示意格林向里面走。

格林扬扬眉，不高兴立刻将尖下巴推搡进门里。

“倒是个不错的狗腿子。”

格林这么想着，最后一个走了进去。离开下水道的范畴，格林走进门里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管通风条件有多好，狭窄的下水道里日久积淀下的垃圾味道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长时间走下来，格林几乎以为自己的肺叶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涝水。

“先生，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一路向前，尖下巴从一排排放着各种杂物的柜子中穿行，最后停在一扇铁门前说道。格林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瞅了半天，直到看得尖下巴汗毛乍起，内心的不安让他下意识就要去敲门，格林才突然伸手，死死扣住尖下巴的手，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对一旁的骷髅勇士说道，“不高兴，你去左面的柜子上把第三排左数第二个瓶子挪开，还有右面柜子上第一排中间的那个瓦罐，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要动。”

骷髅勇士嘎巴嘎巴嘴，走过去执行命令，格林则盯着尖下巴，防止他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尖下巴如坠冰窖。

像他们这种灰色地带的阴暗组织，首先设定、也是最为严密的通常不是帮规，而是联系用的暗语，即使是进门出门都有各种说法，比如使用机关是安全进入/返回，敲几下代表被人挟持中，踢门或者撞门代表要里面的人假装不在不要开门……这些条条框框都继承自联合会，可实际操作内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