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雨谷过得如何?”
“就这样?”
“是啊,你还要哪样?”
“不是我要哪样?是你……不算算你们两个的姻缘?”
柳致柔看怪物一样,他且能看不出这黑厮口不应心,口是心非。
无端端的提及一个女子,不是常思过的风格。
这里面肯定是别有情况?
常思过抹去空中字迹,翻了个怪眼,道:“你好麻烦,不算拉倒。找个地方喝酒去。”
“等等,等会喝酒,我算还不行嘛,你这人求人办事也是这副嚣张态度,是碰到我脾气好,换一个人,还不得先和你做过一场?”
柳致柔埋怨几句,手中铜钱刚准备起卦,又想起什么,道:“光有一个名字,算出来不甚准确,你手头,可有她用过的物品?”
“物品啊?”
常思过灵识扫向珠子空间,还真让他找到一件白秋渝以前帮他缝的鹿皮袍子,因为空间够大,便留着没有清理掉,把袍子放进须弥袋内取出来,指着鹿皮袍子的内衬,道:“这皮袍是她缝制,内衬是她用她的外衫帮我改的,合用吗?”
再不行他就懒得算了,他很讨厌没必要的麻烦。
“合用,太合用。”
柳致柔接了皮袍,先仔细观察一番针脚、做工等细节,暗自点头,是个手脚利索做事精细的女子,不是乌沫那种不擅女红的野丫头,把袍子翻转摊开,内衬朝上,用法力托着,把手中的铜钱一抛,落到内衬上散开。
如此三次,又掐指默算好大一阵,这才收好铜钱。
让常思过收了皮袍子,柳致柔一本正经用直白语言说卦:
“她与你是在兽狱结识,她以前的宗门,似乎与你有些不对付,嗯,你们两个相互扶持共过患难,她是个性子温和又聪明的女子。出了兽狱后,她加入的夕雨谷,前面六七年,在夕雨谷混得不怎么样,这几年有所改观,她似乎比较亲善灵药木植之类。”
“目前嘛,一切照旧,不好也不坏,夕雨谷没有特意针对她,我算到她似乎心结难解,照这样下去,她可能过不去不息境巅峰的关卡。大致就这样了,再细的就得当面望气。”
常思过背着手,在禁制内缓缓走动,柳娘娘不去坊市摆摊算命真是浪费人才,几句话,讲得大体不差。
当年共闯兽狱,他得了大机缘,也是一道大难关。
得亏白秋渝懂些药草方子,帮忙想办法熬煮补气血的药草,才让他渡过刀气淬体最初那段时间的艰难,他内心觉着欠白秋渝一份人情,心中一直有那个温柔的影子,只不愿多想。
摸出一个须弥袋,沉吟着挑选两样物品放进去,递给柳致柔。
他不瞒着能掐会算的柳致柔,道:“我过不多长时间,将要离开重山域,乌沫那里我不担心,小丫头混得很好,嘴也乖巧,得她师兄师姐宠爱。这个袋子,你得空的时候,帮我送去白秋渝,就说我不怪她,让她好好修行,来日方长。”
白秋渝的心结在于自责,他哪能猜不到。
他不希望那么冰雪聪明的女子,就这样沉寂跨不过去。
于心何忍啊,他原本就没几个朋友。
柳致柔接过袋子,大为惊讶,道:“乌沫上山了?听你口气她没在霸气宗?”
“她运气好,比我还早上山,她在清阳门,有时间你去看看她。”
“去,必须去!小丫头一张利嘴不饶人,看看她长大了什么样子?是不是还黑不溜秋芦苇杆一样瘦?”
“女大十八变,她长得……你看了就知道。”
常思过不动声色下套子,乌沫只在他面前像个姑娘家,性子野得很,可不会管柳致柔的太衍峰老祖身份,惹了她照怼不误。
柳致柔连道几声“好”,收了须弥袋,笑容收敛,脸上有些沉重,道:“你的事我从来都算不准,中间干扰重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刚才我借助与你有关的人,算了一下,你这趟外出要当心,莫往西去,莫向北行,还有,夹起尾巴做人,别太出风头了,刚过易折。”
常思过点点头,西方和北面都不能走,东面流云海凶险非常,那么只剩南行了。
重山域往南飞越三十余万里无幕海域,彼岸是双溪域,回头查查去双溪域的渡海飞舟情况,是多长时间一趟,他得提前为出发做好准备。
他原本是打算去往西南方位的玉弓域。
蒙半山就在玉弓域的水云城,以前在阴魂巨兽空间,两人相处很不错,他现在修为上来了,又与金丹宗师打过好些次交道,不像从前,与金丹宗师交往心底不踏实。
还有十余年前跨海去寻蒙半山拜师的施以屏,与他关系尚可。
跨域出门在外,多两个熟人,总是好事。
常思过笑道:“行了,我会小心的,我闯荡惯了,别担心。”
柳致柔对这家伙言不由衷的话不大信,又从怀里摸出一只薄薄的玉盒,嘱咐道:“这件宝物,你祭炼了时刻带身上,莫要离身,以防万一吧。”
常思过笑着接过,道:“什么宝物,值得你这个太衍峰老祖如此看重?”
他颇有些好奇,柳致柔郑而重之要送什么保命宝物给他?
第324章 无忧
揭开盒子,里面是一张不知什么材质制作的棕色符箓。
似皮子不是皮子,以玉非玉的,约铜钱厚实。
符箓正面绘满浅浅淡淡光晕流动的墨色符文,中间是一个涂抹得像人形的黑块,很粗犷幼稚也很突兀,像是不小心弄脏的污迹,符箓背面没有任何着墨。
常思过注视着符箓,眼眸微微一眯,道:“替身傀儡符?”
他在典籍中看过类似描述,又有些不像,是以发出疑问。
柳致柔笑道:“不是,这是替死傀儡符,你贴身留着防身。我在宗门外出得少,又有扈卫保护,用不着这玩意。”
常思过抬头注视着对面微笑中藏有一丝担忧的双眼。
当初从阴魂兽空间出来,蒙老就是用一枚替身傀儡符,骗过安颜和另外一名金丹宗师,从容遁走,而这枚他都没有听说过的替死傀儡符,应该更珍贵,看柳致柔的表情就知道。
两人对视良久,柳致柔再次道:“收下吧,我现在的身份,在重山域行走谁都得奉承,再则我身为阴阳术士,也不会去往危险之地。”
常思过知道柳娘娘肯定是算出了一些什么,只是不能言之于口,便没有客气,把这枚珍贵的真能救命的符箓,贴身放进怀里。
感谢什么没必要说。
两人在心中都把对方当做兄弟,过命的交情。
常思过收了装符箓的薄薄玉盒,挥手破灭禁制,笑道:“特意给你留了一坛最烈的老酒,我去打样野味下酒,喝完我就回了。”取出好久不曾动用的弓和箭,往湖边飞去。
柳致柔兴致勃勃道:“我拾捡一些柴火,给你打下手。”
刚才这个小插曲,似乎没有发生过。
岑姓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