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这次我要做执刀人 严轻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布置的路障拒马,层层密布。

  壕沟后面站起一名身穿轻甲戴头盔的身高体壮伯长,对照耀在燃烧着帐篷火光中的常思过叫道:“先生,对不住了,还请绕道北桥或东桥,壕沟严禁通行。”

  背上背负一个老卒,跑得比奔马还快,不是炼体士还能是谁?

  军中悍卒在如此大风雪天,空手也跑不出这三四成的速度。

  只是对面的炼体士面貌陌生,穿着军中小卒的粗布短装棉袍,又不知是为何?

  常思过喝问道:“往哪边更近些?”

  身后四处传来乱斗声,他可不想陷入敌骑围攻中,被北戎炼体士撞上,更是大麻烦。

  伯长伸手指路道:“东桥近些。”

  常思过回头扫一眼身后,不再搭话,拔腿便绕着壕沟狂奔,身后扬起一线雪沫粉尘,瞬间去得远了,看得壕沟对面一众士卒羡慕不已。

  往前跑出约二十余息,金锣声陡然一停。

  一直没有出声的莫老头惊叫:“遭了,壕沟木桥要烧断。”

  话音刚落,前方火光冲天,还有隐约的哀求声随风传来。

  常思过心中一沉,时间还没到,怎的提前停锣?

  他把速度发挥到极致,绕过路上多出来的狂奔逃命的士卒,不多时赶到东桥近处,嗅着浓烈刺鼻的火油气息,望着冲天烈焰,无奈一叹。

  这般猛烈大火,冲到半途,早就给烧得晕头转向不辩方位。

  若踩偏掉下丈余深熊熊火焰充斥的壕沟,哪还有半点生路?

  桥头边越聚越多的士卒一个个面如土色,有人哀求,有人冲对面怒骂。

  莫老头从常思过背上挣脱下来,回头看一眼远处逼杀过来影影绰绰的骑兵,苦笑一声,敌骑来得太快,为了中军大营安全,便提前结束金锣号令。

  却是害杀了他们这些落在后面的士卒将官。

第17章 夺命

  拉了拉不动如雕像的黑娃,莫老头低声道:“黑娃,你自己逃命去吧,不用管我。”

  危难见性情,乱军之中,能把他背负到此地,已是足见黑娃仁义。

  若不是他拖了后腿,黑娃早就赶去对桥。

  常思过偏头看向这几个月来待他一向亲厚的小老头,不知怎的,眼前浮现出黑老爹那张饱经风霜又狡诈的老脸,他能丢下莫老头独自逃生去吗?

  “让开,前面的让开!”

  后面传来一声暴喝,一道穿长袍的身影几个纵跃,撞飞好几些个士卒,落在起火的桥头,喝道:“自己人。”全力一纵,穿过火头上方,轻巧落到桥对面空处,而这边被撞的士卒滚地哀嚎惨呼,伤得不轻。

  对面守着的炼体士下令放开拒马,拱手客气把出示腰牌的炼体士放走。

  “狗娘养的杀才,老子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直娘贼,凭的歹毒,赶着投胎去啊。”

  “天杀的狗贼,撞你爷爷……”

  被阻隔在桥这边的士卒,怨气爆发,哪还管对方是狗屁地位崇高的炼体士老爷,现在性命都将要不保,一顿高声乱骂,脏言污语喷薄,跃到桥那头浑身是血的炼体士仿若没有听到,快速纵跃消失不见。

  莫老头低声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常思过打量一眼干瘪瘦小的老头,道:“莫老,我把你掷过去,你落地时候注意稳住。”刚才纵跃过去的炼体士给他提了醒,凭他的力气,把不到百斤的干瘪老头丢过三四丈宽的熊熊火焰,应该是不成问题。

  口中说着,不由分说一手抓老头后背腰带,一手抓老头前胸棉袍领子,两步跨到刚刚撞空出来的桥头,烈火烤得脸上灼热,冲对面吼道:“自己人!”

  双手青筋鼓起,拧腰全身发力,把莫老头往空中一抛。

  莫老头哪里来得及反对,腾云驾雾般穿过火海,感觉眉毛胡子瞬间烤焦了。

  到底不愧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冷静得很快。

  眼见落到火焰边缘三尺外,莫老头凭经验双腿一曲,卸去力道往前栽去,双手护头,弓身往泥泞雪地几个翻滚,刚好顶住拒马横杆稳住,口中叫道:“自己人,我是前哨左尉库房管事,有腰牌为证。”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可不想死在自己人的乱箭下。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莫老头一身泥水爬起来,包括守桥的炼体士和将官士卒,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能这样过桥?

  见附近士卒瞧怪物一样看他,眼睛逐渐发亮,常思过却没有损耗体内气息,帮别人也扔过去的想法,他自己都还过不去呢,刚才这一掷,老头若是再重十多斤,就落在火海里了,他大吼一声:“逃命去啊,还傻愣着干甚?”

  木桥中间“咔嚓”一声,柱子烧断,一片片木板往下掉落。

  炸起的火星,随狂风卷起乱飞,逼得左近士卒退了好几步。

  常思过没了背上的累赘,泥鳅一般在混乱站着的士卒人群中穿行,不过数息,挤去另一边,俯身捡起一张抛弃在雪地里的角弓,挂在肩膀处,弓身往南方烧着的帐篷空隙冲去。

  他在来的路上,正也犹豫要不要趁乱走人。

  既然天意让他过不去桥那头,便索性凭运气闯一闯生路吧,反正迟早要走。

  只没想到是这般光景,莫老头口中十多年来坚不可破的营盘,比蛋壳还脆。

  “哎,黑娃,你小心……”苍老的声音飘散在夜空。

  左转右绕,不过数息,常思过摆脱了后面跟着他高呼大叫搭伙的士卒,人多目标大,把敌骑引来,浴血奋勇,劈人斩马一路杀将过去吗?

  那是以前的憨头黑娃,可不是现在会动脑子的他。

  尽量朝僻静没什么动静的地方溜,避开数批追杀残兵的北戎骑队,跃过四道壕沟,在往南最后的壕沟珊栏前,常思过被一队斜刺里追杀出的敌骑给盯上了。

  劈死雪地里中箭惨叫的两名伤卒,领头的北戎骑士穿着褐黄色翻毛大袄,外套护胸半截皮甲,一张北戎人特有的大饼子脸上露出残忍狞笑,用滴血战刀,指着被手臂粗栏杆挡住去路的常思过,回头朝同伴叫道:

  “那小子似有几分蛮力,赌几刀解决?”

  “一看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蛮子,我赌五两银子,一刀。”

  “能逃到这里,应该有几分本事,赌三刀。”

  常思过听着二三十步外的争论,把重刀连鞘插在雪地里,取下角弓。

  路上他拾了五支箭矢,对面有七骑,凑合着杀几个找死的家伙,发泄下正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抛落多余箭矢只留一支在手,随着箭支落雪地,搭箭也不见瞄准,拉开弓弦便射。

  “嘣”,弦响,箭去如影。

  挥刀拨打的领头骑士听得身侧一声惨叫,心头一惊,大叫:“小心……”

  又觑见对面的大块头随便用脚尖挑起一支箭矢,娴熟至极拉弓就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