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起去县衙,我们要……与你一同面对,我们……”
甄猛也道:“若是大人战败,我们……我们亦无幸免之理,我们,一起去……”
李牧想了想,也可以。
让他们亲眼看到一些画面,或许会让他们的精神上,得到一些慰藉。
李牧看向那位大夫。
大夫明白李牧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道:“已经为三位大人上了药,止了血,暂时无虞,去县衙也可以。”
李牧回过头来,看向冯元星两人,道:“好,那就同去。”
说着,他指了指昏死的李冰,道:“将这个装死的垃圾,也带着。”
一行人,从大牢之中走出来。
……
刚到大牢门口,李牧停下了脚步。
狱卒们也都胆战心惊地停了下来,都惊恐地看着外面。
大牢门口,黑压压的黑衣甲士列阵而待,弓箭在弦,长枪如林,刀剑出鞘,锋刃森寒,清晨双日冷辉的照耀之下,冷兵器冰冷的金属质感散发出浓浓的死亡气息,只要一声令下,空气中就用溅射起粘稠的血箭,横飞起残肢断臂。
气氛,瞬间就凝固到令人窒息。
黑衣甲士的前面,两位偏将一左一右,将一个身形瘦高的年轻人拥在主位。
这年轻人面色阴冷,眼睛眯起来,像是一只对着猎物呲牙的豺狼,身上穿着的官袍,让李牧意识到,这个人竟然是典使官身,长安府新委派下来的太白县典使?
“李牧?”年轻人冷笑:“你竟敢私闯县衙大牢?劫放死囚?你可知罪?”
李牧扭头问旁边一名狱卒,道:“斩掉马君武一臂的,可是此人?”
他之前,从狱卒的口中,隐约听到了一些县衙中发生的事情。
几名狱卒顿时脸色惨白,不敢开口,生怕被卷入这种大人物们的争端中。
“回禀大人,传闻……正是此人,新任典使宁重山。”
一名年轻的狱卒,犹豫了一下,涨红着连,大声地回答,他是典狱官甄猛的小舅子,也是甄猛在大牢里培养的心腹,看到甄猛的惨状,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此时一横心,完全站在了李牧这边,彻底豁出去了。
李牧点点头。
“哈哈哈,听闻马君武,乃是你的箭术之师?”这时,身形瘦高的宁重山,脸上带着刻意挑衅一般的笑,道:“马君武在县衙大堂之中,阴谋刺杀郑先生,罪无可赦,本官身为太白县新任典使,断他一臂,已经是宽大为怀了……”
话音未落。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花。
宁重山突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一样的力量涌来,脖颈被钢铁箍住一样,他一下子喘不过气来,耳边风声呼啸,视线中的景物骤然模糊,然后又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
他已经被从黑衣甲士和两名偏将的护卫之中拎了出来,拎到了大牢门口。
一只钢铁一般的手掌,撅住他的脖子,像是拎着一条狗一样,将他半举了起来,双脚离地,一种屈辱的姿势。
手掌的主人,自然是李牧。
而李牧的眼光,仿佛是两炳利刃一样,近乎于刺穿了宁重山的灵魂。
“你……你放开我,你……”
宁重山大骇,奋力地挣扎。
但不管他如何震动体内的内气,哪怕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却都无法丝毫撼动那扼住他脖颈的手掌。
在此之前,他听说过李牧的战绩。
他听说过许多关于李牧力大无穷的传闻……
但他都嗤之以鼻。
武人的狂妄自负,在宁重山身上也不例外。
他坚信自己的实力,可以击败李牧。
毕竟,李牧只是一个连内气都没有修炼出来的武道废物而已。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刚才自己是怎么被从黑衣甲士的簇拥中被擒出来的,那一瞬间的电光石火,连一点点反应和余地和时间都没有……
天啊,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实力啊。
冷汗,一下子就流淌了下来。
“李牧……不不不,李大人,不要冲动,你放开我,我乃是帝国官方任命的典使……”
“李大人,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你先放开我,好好商量……”
“我……我乃是奉了郑先生之命行事的,就是长安府中的那位郑先生,你就算是实力再强,难道还敢与郑先生为敌吗?”
“你……你难道不想要继续做这个县令了吗?你……”
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宁重山胆战心惊,屈辱而又尴尬地辩解着。
而李牧一语不发,神色冰冷,沉默着,看着宁重山,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在表演。
那种目光,让宁重山更加屈辱。
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用各种理由,试图来说服李牧放开自己。
这种脖颈被他人扼住的感觉,实在是太惊恐,那种排山倒海一样的压制性力量,让宁重山毫不怀疑,只要对方手腕轻轻一扭,自己的头颅,就会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样掉落在地面。
在此之前,宁重山做梦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要用如此屈辱可怜的姿态,去恳求李牧。
简直是见了鬼,自己分明是来捉拿李牧的啊。
如今,局势颠倒。
“李牧,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你已经铸下大错……放开我,我可以帮你向郑先生求情,长安府来的贵人,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对抗的,你……”
宁重山屈辱地道。
一直沉默着的李牧,终于开口了。
“废话这么多。”
他说。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而已。
说完,李牧就像是摔一坨烂泥一样,将宁重山摔在地上。
嘭!
烟尘飘起。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形凹陷。
宁重山张口喷出一口血,躺在这凹陷之中,四肢抽搐,体内的内气,被这一摔,竟然完全震的消散了,难以调动丝毫,四肢百骸剧痛,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四周一片寂静。
“大胆李牧,你竟敢……”一位偏将反应过来,怒喝。
喝声未完。
啪!
人影一闪。
这名偏将,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身影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做出了各种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自由转体运动,一边做还一边喷洒出好看的血花,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四肢同样在抽搐。
李牧的身影,出现在偏将之前站着的位置。
“插什么嘴。”
他缓缓地收回巴掌。
“看来,我以前都表现的太仁慈了,以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上门来,都敢对我的人下手……”李牧自言自语的样子,让周围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宛如杀神降临般的可怕窒息压力。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另一名偏将,就站在李牧身边一步之外。
但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身体僵直,轻微地颤抖着,宛如筛糠一样。
而实际上,身边的李牧,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呼……是时候,给一些人一个教训了。”
李牧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