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出发了,她只带了紫玉,白斩月隐于暗处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的发生。而夙沙宁,也只是带了绿竹。
敬德楼内,二楼靠窗的雅座。
怜卿坐在靠窗的位置,往楼下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和这些人们擦肩而过,或者是连擦肩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都是司懿轩和夜剡冥要守护的百姓,如今也成了她的责任。怜卿的嘴角上翘,这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如今,她竟是有几分理解十五当初说下的那句话来,四海升平、天下归一。如今,她也这样愿望着、期待着。这道路虽然远而长,怜卿却从来不认为是做不到的。
夙沙宁坐在怜卿的正对面,她的斜前方是紫玉。大家都没有说话,虽然窗外嘈杂人声鼎沸,但是她们这一桌却是极其安静,桌上的糕点和茶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只是此刻吸引她们的目光却都不在此。夙沙宁的余光打量着正托着小下巴的怜卿,小心翼翼。
那些欲望开始不停地膨胀,再膨胀,再多的嘲弄和讥讽都是无用的。只要是,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如今,夙沙宁其实已经是将自己的妒恨演绎到了极致了。仁慈与欺骗,说起来其实都是共存在的。善恶即便,此消彼长。可是对于夙沙宁来说,她的忿恨已经是完完全全将自己的良善给掩盖了。她的身体里面,能够存留下来的,全都是邪恶。
怜卿将视线落在别处,假装看不到夙沙宁投放在自己身上的妒恨。别人对她的态度,并不能够影响她肆意妄为的活着。尤其是,对方还是想着随时将她置之死地的夙沙宁。
“妹妹你看,这街道上多热闹啊,你呀,就应该经常出来才对。”夙沙宁也随着怜卿的目光,看向窗外的繁华景象。
怜卿还未开口,倒是紫玉抢了先,“我说卿卿的姐姐啊,看你这熟络的模样,倒是常出来逛的吧?”
夙沙宁极其高傲的瞥过紫玉一眼,“那是自然,丞相府虽然应由具有,但是毕竟民间的小玩意儿也是蛮有趣的,也就时常会叫几个姐妹出来逛逛罢了。”虽然她比不上紫玉的容颜,但是自认身份地位要比紫玉高贵太多了。于是,在妒忌的心理作祟之下,夙沙宁彻底扭曲了。
“这就难怪了,宁小姐这皮肤风吹雨打日晒的,确实是差了点儿。”紫玉语调轻快。
夙沙宁手中的汤匙在小碟子上一划,发出刺耳的声响来,捏着汤匙的那只手更是用力,口中的牙齿也因为太过于大力的缘故,而致使右脸颊凸起。尤其是那一双美目,哀怨忿恨。可是碍于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机,就算只是怜卿身边的人,夙沙宁也只能够是隐忍着不说话。
怜卿忍笑并不打算解围。
“哦,对不住了宁姑娘,”紫玉掩口做出歉意状,“我这人啊,就是心急口快,常常是会说一些旁人不喜的实话出来,也因此得罪过不少人,宁姑娘不会因此怪罪紫玉吧?”紫玉的这一番话,既给夙沙宁又狠狠地补上了一刀,并且还将礼数做得格外周全,若是被夙沙宁怨恨报复的话,还可作为夙沙宁心胸狭隘的证据。
夙沙宁皮笑肉不笑,说话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紫玉拆骨入腹,“怎么会呢,玉姑娘是性情中人。比好过那些,心口不一的人。”
“宁姑娘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这种心口不一的人啊,最是让人痛恨了。”紫玉应声赞同,那一张笑颜,看呆了一干吃客。
很明显,夙沙宁挖了一个坑,却是将自己给埋进去了。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看着紫玉那副无辜的表情,只能是将怒火重新再吞回肚子里面去。平日里面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夙沙宁,也难得是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怜卿回头冲着夙沙宁淡淡的一笑,那双被留海掩了大半个的眸子,看在夙沙宁的眼里,却多半是讽刺少半是轻蔑,让夙沙宁想要将怜卿置之死地的心,变得更加狠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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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巧遇
偶有夏风穿过窗子吹进来,带着食物的香气,和小贩的吆喝以及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夏风打在人们的脸上,都是温热的,尤其是身体里面某种蠢蠢欲动的情愫。敬德楼里看风景的人少之又少,算上去也就只有怜卿一个。然而看倾国容颜的吃客,使得整个敬德楼几乎是人满为患了已经。
“母亲,你怎么在这儿?”夙沙宁装作一副各位吃惊的模样,高声呼道。起身的时候,还故意碰落了桌子上的碟子。
怜卿格外冷静地看着夙沙宁这一系列的动作,姐姐,演技还可以再差一点儿吗?那碟子分明就是你长袖一挥扫落在地的。
大夫人陈氏也佯装是在听到了夙沙宁的惊呼声之后才看向这边,目光在怜卿的身上只是略作停顿,便是快速地看向夙沙宁,“宁儿啊,在陪朋友吃东西?”然后重新将目光落在怜卿的身上,紧随着便是露出万分惊愕的表情来,语气也跟着夸张了,“这位是?”
怜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是飘飘然的起身,一副拘谨的模样,站在夙沙宁的身后,怯怯的表情。心里面早就已经是骂过千遍万遍了,明明是两个人编排好的戏码却还演得如此做作,她明明是带着面纱,且前面的留海将眼睛也遮掩去了大半,不得不说该妇人的眼力还着实是了得。唉,这种小女儿的扭捏她果真是学得不够扎实啊。
夙沙宁将身后的怜卿拉到自己的身前来,语调听上去格外的激动,“母亲,这是怜卿,怜儿啊,我们的怜儿回来了。”
大夫人陈氏推开搀着自己的何嬷嬷,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就来到了怜卿的眼前,一在一步之遥的位置却又是停住了,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走近的姿态,“是怜儿吗?真的是怜儿吗?”
在怜卿答了一句“是”之后,大夫人陈氏的眼泪,就已经是掉落了下来。怜卿几乎是惊呆了,这分寸把握的,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母亲,坐下来慢慢说吧。”夙沙宁拉着大夫人陈氏的手,又一手推着怜卿往那边的雅座走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怜卿将自己讲给过夙沙宁的那番说辞又重新背了一遍。而夙沙宁也是抓着大夫人陈氏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解释着怜卿已经失忆了。纵然如此,大夫人陈氏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了。
这种前前后后、迂迂回回的试探,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