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能说明问题的。
他们之中有的是宠擅专房,有的被打入冷宫。
这些人的命运,完全由他个人的好恶来决定。
至于他的好恶,到底有些什么标准,那就很难说了。
他的原配于氏,就是因为偶然的一句话,弄得他不高兴,以至牢记在心,从此冷淡相待,成了一个主妇“牌位”。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是河南省乡间人。
她的娘家在乡间虽是一个有钱的人家,但是她却没有读过书,不认识什么字,也不大懂得什么规矩和礼节。
我父亲和她结婚的头一两年里,感情还好。
有一天,我父亲看到她经常喜欢系一条红色绣花缎子的裤带,就和她开玩笑说:“看你打扮的样子就像个马班子河南人称呼妓女为”马班子“。。”她并不认为这只是夫妇之间的一句玩笑话,却反而讥讽地说:“我不是马班子,我有姥姥家。”她说的这句“我有姥姥家”的话,意思是说她是有娘家的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明媒正娶的大太太,而不是没有娘家人的姨太太。
我父亲由于自己的生母正是一个姨太太,因此认为这是她有意揭他的短处,一怒之下,从此不再和她同房。
所以她在生了大哥克定以后,也就没有再生其他子女。
我父亲做官以后,一直把她撂在项城乡下。
后来我父亲在山东巡抚任内派人迎接我的祖母刘氏,她才随我祖母一道来到济南任所。
自从我父亲把她接到任上直至后来到了北京,我父亲始终只是在名义上承认她是家庭中的主妇。
他既不让她管家,也不和她同居。
实际上,使她成了一个主妇“牌位”。
不过,我父亲表面上对她还是客气,就是到了中南海以后,他也总是按着历来的习惯,隔个3天、5天,就到她房中坐一会儿。
他俩在见面的时候,我父亲一定先问一句:“太太,你好!”她也一定回答一句:“大人妻妾们一直称呼我父亲为大人,直到洪宪帝制时期也未更改。,你好!”接着,再随意谈上几句生活上的闲话,就结束了这照例的一次会见。
有一次是阳历年,各国公使和夫人先后来到总统府给总统贺年,随后还照例要给总统夫人贺年。
她平常在家庭中虽是一个主妇“牌位”,但在这样的外交仪节中,我父亲还是不能不让她上前的。
这一天,她穿着红外褂、红裙的礼服,接受外宾们的祝贺。
不料正在仪式进行当中,忽有某一国的公使走上一步,到她面前,要和她行握手礼。
她当时不明所以,大为惊慌,立刻把身子一偏,口里发出“嗯”的一声,将双手缩回背后去了。
这时候,公使一看总统夫人神色有变,动作不同寻常,不由得僵在那里,最后只好同着公使夫人匆匆退了出去。
我父亲听到这些情况,就规定以后凡遇接待宾客,需要她出场的时候,就让二姐、二哥和我陪同出场,由我们在旁代为照料问答,不让她自己再说一句话,也不让她再有什么特殊动作,以免再出现其他笑话。
从此,每逢遇到这种场面,她就更是一块地道的“牌位”了。
我父亲在前后两个阶段里所最宠爱的是大姨太太和五姨太太。
前一阶段里宠爱的是大姨太太苏州名妓沈氏。
由于她在我父亲落魄无聊的时候对他有过恩情,所以我父亲在朝鲜做官期间,就把她接到朝鲜,把她当做“太太”看待。
我父亲不但让她管家,还把带到朝鲜去的大哥克定交给她抚养。
所以从大哥以下,所有的我们兄弟姐妹们都称呼她为“亲妈”。“亲妈”这种叫法,是仅次于“娘”的一种称呼。
我父亲竟让自己的儿女们这样叫她,也就可以看出他对她的宠爱之深了。
在当时的一些外交场合中,她同样是以我父亲的“太太”的身份出现。
在她的手里,我父亲还娶进二、三、四3个姨太太。
事情是这样:我父亲原定娶朝鲜李王妃的妹妹金氏一人为妾。
可是,在金氏嫁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两个陪嫁的姑娘,李氏和吴氏。
我父亲就一并收她们为姨太太,并按她们年龄的大小,排定李氏为二姨太太,金氏为三姨太太,吴氏为四姨太太。
还因为这3个人都是在大姨太太手里娶进来的,所以我父亲就让大姨太太担负教导她们的责任。
直到我父亲回国在他升任山东巡抚的时候,才把我娘由项城老家接到济南任所,也才把她那块“假太太”的招牌给摘掉。
过了不久,我父亲又娶来了在后一个阶段里最能得到他的欢心的五姨太太。
五姨太太杨氏,天津杨柳青人,是一个出身于小户人家的女子。
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我父亲对她却特别宠爱。
这主要是由于我父亲既赏识她管理家务的才能,又欢喜她口巧心灵,遇事有决断。
从此,我父亲对于自己的日常生活,可以既不操心,也不过问。
无论是该吃什么,该穿什么,或是该换什么衣服,该做什么东西,都交给她一手经营,就是我父亲的贵重财物也同样交由她收藏保管。
我父亲不仅让她照管自己生活上的一切,还让她管理整个家务,管理各房的女佣人和丫头,管理我们兄弟姐妹们,还管理六、八、九3个姨太太。
由于我父亲很能听从她的意见,所以不论是谁,只要不服从她的约束,她就可以随时告诉我父亲,由我父亲出面解决。
因此,全家上下都因为我父亲的缘故而对她抱有畏惧的心理,就是我娘于氏也不例外。
上面已经谈过,我父亲在朝鲜原定娶金氏一人为妾,可是金氏本人却认为是嫁过来做我父亲的“正室”的。
不料,过门以后她不但不是“正室”,她的陪嫁过来的两个姑娘反倒被我父亲一并收为姨太太。
同时在她的头上,还有一个我父亲当做“太太”来看待的大姨太太。
她当时才是一个16岁的女孩子。
在那样的环境里,她除了逆来顺受以外,不可能有什么其他出路,因此心情是痛苦的。
由于精神苦闷的重压,使她成为一个性格古怪的的人。
一方面,似乎脾气很好,对家里所有的人都很和气,也从不和人争长论短;另一方面,在不高兴的时候,却会因为偶然的原因,一语不合闹起气来,甚至闹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例如,像前面已经谈过的,她就是因为一言不合,居然把和我父亲对坐下棋的时候所用的棋盘、棋子,都给扔到水里去了。
又有一次,她和五姨太太在中南海内